此時裴墨辰應該還在水煙閣未走,她們這個時候過去剛剛好。
精緻又奢侈的佛跳牆就用湯鍋裝著放在桌上,邊上是鹿筋,鮮魚,肉糜,還有各種各樣看不出來的美味小點。
香芹咽了咽口水,好傢夥,這王府節約開支用度原來是把蒹葭閣的開支節約下來,貼補水煙閣的奢侈生活啊。
裴墨辰正在慢條斯理地用餐,並不和丁若憐多言什麼。
丁若憐也沒敢動筷子,只是一味幫著裴墨辰夾菜。
「王爺,您吃魚,小心刺。」
「王爺,您喝湯,小心燙。」
「王爺,我聽說鹿筋對男人最是滋補,您看這道鹿筋味道如何?,您——」
「憐兒,食不言寢不語,這是我們大豐國的規矩。」裴墨辰打斷她,只覺得耳尖聒噪無比。
兒時的洛洛,聲音宛如百靈鳥的吟唱般悅耳動聽,口中所言皆是他愛聽的妙趣之事。
然而,如今長大的她,怎會變得如此庸俗?
句句不離「王爺」,每次交談都以他為中心,難道丁若憐就沒有自己的事務了嗎?
丁若憐察覺到裴墨辰臉上的厭棄之色,趕忙識趣地閉上了嘴。
她的臉上泛起一絲尷尬,心中憤憤不平道:食不言寢不語?怕是三皇子在旁敲側擊地說我聲音難聽吧?
她:能好聽得了?小時候風餐露宿,討飯的時候聲音如果不喊大聲些,客人豈能賞飯給我吃?
丁若憐把裴墨辰的排斥都歸結在自己的嗓音上。
與此同時,裴墨辰看著緩緩步入水煙閣的慕婉妍,忽然眼前一亮。
「妍妍,你怎麼來了?」
裴墨辰站起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笑得有多燦爛。
「妍妍,可曾用午膳了?坐下來跟本王一起用?」
慕婉妍本想拒絕,但是看到香芹丫頭盯著那桌好菜發愣,她順勢接過裴墨辰遞過來的碗筷,走到丁若憐邊上。
「妹妹讓個座,本宮要坐在這裡用餐。」
丁若憐:「姐姐,這是若憐的位置。」
慕婉妍也不看她,只對著裴墨辰莞爾一笑,「墨辰,我想離你近一些。」
丁若憐:「姐姐你不要欺人太甚,這個座位是我的。王爺……」
裴墨辰皺著眉頭,嚴肅道:「若憐,你也吃差不多了,就到邊上幫忙布菜吧。」
轉眼看嚮慕婉妍又露出暖色,「妍妍,快坐。」
你若過來了,這午膳時光就好打發了。
丁若憐恨恨地看了慕婉妍一眼,不情不願地拿起公筷幫她夾菜。
雖是公筷,慕婉妍仍嫌噁心,不動聲色地又把所有的菜都夾到了裴墨辰碗裡。
「墨辰,你吃魚。」
「有勞愛妃。」
「墨辰,你喝幾口湯。」
「愛妃辛苦了。」
「墨辰,這鹿筋味道如何?嚼得動嗎?不知道你們大豐人為何如此鍾愛這道菜餚?」
裴墨辰立馬把筷子放下,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興致勃勃地跟慕婉妍說起了鹿筋的功效。
「滋陰補陽,益精補髓,補益氣血,還強筋壯骨……」
「又美味又勁道,是難得的滋補美食。」
「若配上鹿肉烹製,則味道更佳,叨叨,叨叨,叨叨叨……」
裴墨辰滔滔不絕,丁若憐在背後一邊冷笑,一邊翻白眼。
剛剛不是說食不言寢不語嗎?敢情這些規則都是針對我一個人的是吧?
話匣子打開了,就是為了哄師姐開心吧?
忘記人家是西昌細作了?被美色迷暈了嗎?
裴墨辰:「妍妍如何?現在這幾道菜品起來會不會味道更好?」
慕婉妍:「甚美。廚房還有剩餘的嗎?我想讓香芹把餘下的打包帶走,分給我蒹葭閣的姑娘們。」
丁若憐一口未吃,連忙要啟唇婉拒。
豈料裴墨辰率先應道:「如此甚好,也讓她們嘗嘗我大豐國佳肴的滋味。」
「妍妍如果喜歡,本王可以每日命人準備不同的大豐菜餚送過去。」
「如此便多謝王爺。」這樣丫鬟們的膳食問題也解決了。
一番寒暄後,慕婉妍喚香芹將那串紅麝香珠取出,佩在了丁若憐的頸項之上。
「若憐入府已有數日,我竟未曾備得任何見面之禮,實在是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寶物。」
她幫丁若憐把珠子整理了一番,悠悠道:「這串紅玉珠乃我初入王府時,蕭貴妃所賜。今日我當著王爺的面,將它轉贈於妹妹,權當借花獻佛了。」
「妹妹戴著它,可比我嬌艷多了。」
丁若憐撫了撫那珠串,心中隱隱不安,但是聽慕婉妍說東西是蕭貴妃所賜,便徹底放下心來,還對慕婉妍行了個特別的謝禮。
裴墨辰看著她們二人『和睦』相處,懸著的心放下。
暗裡爭風吃醋無所謂,面上過得去就行。本王知道,她倆都很愛我。
男子對於後宮女子的爭鬥之事,向來不甚敏感。
他望著那串上好的紅玉珠,只覺慕婉妍心地純善,溫婉賢淑。
「妍妍如此大方,本王自會另覓珠寶相贈於你。」
慕婉妍等的便是這句話,她急忙道:「臣妾無需什麼稀世珍寶,只是我帶來的幾個婢子,多多少少都有了意中人,且已到了適婚之齡。」
柔聲道:「墨辰,我這輩子是離不開大豐了。但我的婢女們,我想找個時間把她們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