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0.一反常態的早乙女葉月
說實話，對於桃沢美津枝去世這件事，渡邊徹也並沒有百分百完全相信，至今都保留著一絲懷疑。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渡邊徹也得到的消息、看見的情況都是些什麼？
被刪除、屏蔽的帖子和討論，用皮套人形象直播時的切片視頻，可能故意在下套的東京警方的一面之詞，手中的屍檢報告……
從始至終，渡邊徹也都沒見到桃沢美津枝的屍體，這怎能讓他相信？
現在聽到高橋凜人可以帶自己去最後看一眼，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不管是為了確認桃沢美津枝的死亡是真是假，還是只單純地看看，渡邊徹也都沒有拒絕的念頭。
他唯一遲疑的一點是，擔心親自去看會給高橋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沒問題的，渡邊你放心就好了。
「瀧澤警部和那位女法醫為什麼先後腳出去？就是為了給我們……
「不，準確來說是私下裡給你創造一個環境。」
「我明白了，感謝你的安排，高橋老師。」渡邊沒跟高橋提過這種事，顯然是他自己的安排。
「哦對了，屍檢報告裡面怎麼說的，我還沒看。」高橋凜人從瀧澤颯太手裡拿到屍檢報告後，第一時間就交給了渡邊徹也。
「未知藥物中毒。」
「藥物中毒？這就很麻煩了啊！不過只要聽渡邊你的，跳出限定的思維圈裡，抓住在暗中弄髒手段的幕後黑手就容易多了……」
高橋凜人往裡走，主動打開門，向渡邊徹也招手：「就在裡面……嗯，我就不進去了。
「渡邊，節哀順變……」
渡邊徹也推開門一步邁進去，裡間堪比大型冷藏室，溫度要比外面少說也低了20多度，穿著單薄短袖的男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正中間的檯面上，孤零零地躺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女，白布覆蓋，只能見到她烏黑的長髮和蒼白的臉頰。
僅僅只半張側臉就夠了，渡邊徹也認出來，她是桃沢美津枝。
時至如今，男人才徹底泯滅了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個蹦蹦跳跳的小隻馬、地雷系蘿莉少女，黑白雙煞交織混合完美而成的桃沢美津枝，現在正冰冷冷地躺在那裡，永遠也不會再睜眼了……
走到台邊，低頭凝視著桃沢美津枝被入殮師修整、化妝得精緻的臉蛋，渡邊徹也忍不住伸手，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少女臉頰上的皮膚。
冰冷、僵硬，毫無觸感，溫軟柔嫩再也不復存在，仿若鏡花水月。
見慣了太多的美好女子因為自己從而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渡邊徹也很想放聲大哭，可是現在的他再也哭不出什麼淚水了。
男人只張著嘴巴，連句聲音都發不出來，下巴抖動，俊逸的臉都被扯得有些抽象。
「桃沢同學，對不起……我應該要考慮的，現在的我一舉一動都被兩方人馬牢牢監視著，我應該早就考慮到她們得知那天下午我在公寓裡……
「對不起，桃沢同學的死亡，我最起碼有三成的責任！」
渡邊徹也低頭握拳，也就是他的指甲一直都有被早乙女和九宮櫻她們勒令時時修剪，不然指甲蹭到了摳著疼，否則渡邊的指甲絕對會刺破到肉里去。
「幕後黑手，在直播間裡逼迫桃沢同學的人，我一定會找到！
「無論是誰，我都會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做出承諾以後，渡邊徹也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看好了？」外面的高橋凜人問。
渡邊徹也點頭：「我們走吧。」
高橋凜人是走不了了，那個年輕帥氣、出身同樣不俗的瀧澤颯太攔下了他，非要留著高橋，讓他下班後請喝酒。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他們能拿到桃沢美津枝的屍檢報告，也能讓渡邊最後再看一眼桃沢，多虧了瀧澤警部的幫忙，高橋只得讓渡邊一個人回去，自己留下來陪瀧澤晚上去喝酒。
「放心吧渡邊，瀧澤我還不清楚麼？他的酒量比黑澤還要差，我很快就能把他放倒，結束戰鬥的！」高橋解釋著，說了許多話來寬慰渡邊：
「我不會忘記你的囑託，有任何情況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你。」
「沒必要這麼說，高橋你肯幫我就足夠了。」
這樣的情形下說出這種話，渡邊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你在大放什麼厥詞，高橋……看來我得多找幾個人來治治你了！」瀧澤颯太從背後摟著高橋凜人的脖子，對渡邊徹也擺手：
「帥哥，那我們先走一步了，有事聯繫我，我能幫一定會幫的，畢竟你是凜人的朋友。」
渡邊徹也點點頭，卻沒怎麼放在心上，且不說瀧澤警部剛剛出去抽菸的行為就代表著他沒有結交渡邊的想法，何況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交換過任何聯繫方式，談什麼幫不幫的？
渡邊也不虛與委蛇，再次出言感謝了他的一番幫助後離開了，馬上就到紀子下班的時間，他得趕去接她。
今天一天，渡邊徹也忙到腳不沾地，他只有在醫院樓下閉眼休息了片刻。
工作時與女同事們之間發生的爭論與齟齬，紀子不想說出來令新婚丈夫渡邊擔心，渡邊也不願再糾結早上的「誤會」，彼此默契地就此問題避開不談。
「吶，徹也君，你真的要入職九宮財團本部了麼？」
「是的，千真萬確。今天不是看到幸代小姐開車送我去了麼，紀子還不相信我？」
「……不是的！」紀子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就感覺還是有些不真實，感覺天上掉餡餅一樣呢……」
渡邊只乾笑兩聲，借著鳴笛催促前面不懂開車的司機來做掩飾。
「有說過什麼時候正式去上班嘛？」
「快的話下個月中旬左右，到時候會有通知的。」渡邊不清楚紀子問這個做什麼。
「啊？還要那麼久呀……」
「紀子很希望我去九宮財團上班麼。」
「當然啦！那可是九宮財團欸！能正式入職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前途無量？
「先不說薪資和福利了，徹也君這樣優秀，進去後絕對能夠大展拳腳的！
「這些天來徹也君在家，我看在眼中，感覺徹也君都快要碎了，心裡心疼得實在厲害，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渡邊君有了自己的事業了，有了保障，閒暇之餘除了陪我還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多麼好呀～
「而且遲則生變，九宮財團的競爭激烈無比，還要半個月才能去正式入職工作，真的充滿了太多不確定因素啦！」
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渡邊對紀子的第六感一直都心有餘悸，太准了！
可惜的是渡邊紀子怎麼也不會想到，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來自於她的新婚丈夫渡邊徹也。
「我今天已經簽了入職合約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啦！」
渡邊溫聲寬慰著紀子，伸手摸了摸她裙子下的大腿，白嫩嫩的、滑溜溜的，可能吹了空調的原因，腿肉涼涼的，摸起來舒爽清涼，像落進了滿是冰水和水母的泳池。
「而且，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呢，我想多陪陪紀子，去我們曾經在交往前約會時去過的地方。
「時隔三四年的故地重遊，絕對會有另一番風味。」
提及這個，清水紀子的雙眸立即變得亮晶晶，語氣歡快：「可以呀可以！我在結婚蜜月的時候就很想這樣做啦！只是可惜沒有時間，全部排滿了……
「現在既然已經定下了具體入職時間，那我們就趁這段空閒的日子，好好地回味一番過去叭！」
新婚不久的夫妻相視而笑，在紀子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轉頭回去認真開車的渡邊臉上雖仍然掛著笑容，笑容之下卻是無法釋然的苦澀……
因為一天的糟心事，晚上的夜跑被渡邊臨時取消了。
以後他也不打算跑了，如果藉此去見櫻庭御姬例外。
一直到晚上九點，渡邊和紀子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無論是九宮櫻她們還是早乙女葉月，沒有一個人再來發消息聯繫他。
看來是不需要渡邊徹也去……侍寢之類的了。
雙方盡皆沉默，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會出現的事，但今晚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原本堀口梨香高達90%的概率驟然下降，現在已經掉到只有50%了，倒是早乙女和九宮櫻雙方漲到了90%。
九宮櫻還好說，今天早上才吃了個悶虧，身子想必現在還沒有恢復，肯定不急。
這就顯得松本瞳和柳原奈緒更加可疑了，她們已經四天沒有跟自己親密了，怎麼忍得9住呢？
還是說，現在她們害怕見到自己？
不敢見啊……是因為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所以害怕自己對她們「以牙還牙，十倍奉還」麼？
桃沢美津枝現在還在那裡躺著呢！
渡邊徹也不由得會往這方面去想。
而當渡邊在幽幽念想著松本瞳和柳原奈緒時，早乙女很湊巧地發信息聯繫渡邊了。
此時紀子在洗澡，而渡邊手中握著的手機屏幕正好停留在Line的聊天界面上，他一眼就看到了早乙女的信息。
［早乙女葉月：來我的公寓，我有事要跟你好好商量］
要事相商只是託詞藉口罷了，渡邊哪裡還不了解早乙女。
［渡邊徹也：時間］
［早乙女葉月：九點半吧］
［提前說一下，今晚要很晚很晚才能回去］
［渡邊徹也：？］
［到底要多久？］
［你是不知道這樣會被紀子發現麼？］
［早乙女葉月：我知道的，所以我來了］
你來什麼了？又什麼來了？
渡邊徹也茫然間，玄關處大門的電子鎖傳來解鎖聲響，細微但讓客廳里的男人清晰可聞。
什麼情況！？又來！？
昨晚半夜的突襲令渡邊徹也印象深刻，但他當時並未有多麼地憤怒和反抗，因為紀子在臥室里睡得正香。
男人想得很簡單，先迅速地滿足一下女人許久未嘗葷腥的胃口，然後在她精神恍惚到飄飄欲仙的時候，直接將她帶離事發現場。
事實證明渡邊做錯了，昨夜的突襲讓他慌了陣腳，一味地懷柔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看，現在早乙女不就又堂而皇之地走進渡邊與紀子的家了？
還是在紀子正在洗澡的時候！
渡邊徹也直接一個健步飛奔而去，捂著早乙女葉月的嘴巴，將她抵在了牆上，惡狠狠地道：
「你瘋了！還是我對你太放縱了！？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做太過分的事！
「紀子現在可就在裡面洗澡！你們是真想逼我和你們魚死網破麼！？」
被男人捂著嘴巴沒法發聲，看著渡邊怒氣沖沖的模樣和剛剛那破釜沉舟的話，早乙女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她沒有做什麼掙扎，只是抬手搖了搖手中的東西。
「這是什麼？」
「………」
意識到自己捂著了女人的嘴導致她說不出話，渡邊只好暫且先放過她。
「沒有時間解釋什麼了，這是你和紀子上次來我家做客時我用的昏睡藥，無色無味，一顆完整的劑量能讓正常成年人感到很睏倦，然後一夜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不僅不知道睡覺前後發生了什麼，還不會對人體有任何損害。」早乙女輕聲細語地迅速說著話：
「渡邊君待會就讓紀子小姐喝下去吧，然後過來找我，這樣就能保證紀子小姐不會半夜醒來找你，打攪我們的好事了……
「我是真有要事與渡邊君商量，還請趕快來見我，我先回去了。」
來得快去得更快，早乙女將瓶子裡的藥丸塞給渡邊後，從哪裡來便回到哪裡去了。
一反常態的早乙女葉月屬實將渡邊徹也控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時間，他凝望著像風一般消逝的女人的背影，完全搞不懂剛剛早乙女的所作所為了。
哪一次對上自己，她不是吃干抹淨只顧自己舒服了後才堪堪收手的？
而且像這樣的藉口早乙女也不是第一次用了，每每騙到了自己，在吃晚上的大餐前，能揩油的機會早乙女是一次都不會放過。
怎麼可能像今晚這樣子呢……
看來是真有什麼急事了？
低頭望著手中瓶子裡的白色小藥片，渡邊徹也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