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的想跟他上床,她只是用他來克服自己之前的恐懼,某種程度上,在君悅的那兩次她的大方不過是利用他而已。
也就說明,她越來越沒那麼愛他了。
以前聞澤辛一碰陳依,陳依會更加淪陷,如今,難了。她可以來去自如,包括跟他上床這件事情。
主臥室里只聽到少許的空調聲以及窗外的車聲,夜深人靜,陳依在他懷裡也漸漸地睡著了,聞澤辛呼吸間聞著她髮絲的香味,貪婪地抱緊她。他嗓音很低,「老婆,依依…我們重新來過。」
懷裡的女人沒有應他,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外面就很吵鬧,接著不止是誰哐了一聲,很大聲。陳依反射性地坐起來。
聞澤辛也跟著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摟著她,按在懷裡,眼眸冷冷地掃著四周,就聽著一樓又哐一聲。
陳依抬起頭,無奈道:「又是樓下。」
聞澤辛眉宇有些煩躁,他靠著床頭,大手攬著她的肩膀,「天還沒亮。」
陳依想起剛剛他那動作,第一時間把她給摟懷裡如臨大敵的樣子,她挪開視線,準備下床,聞澤辛按住她的腰,按回了懷裡。他俯身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說:「我想再睡多一會。」
陳依聽著樓下哐當的聲音,冷酷地說:「你是睡不著的了。」
話音一落。
哐。
又傳來了那氣死人的聲音。
聞澤辛鬆開她,走下床,來到窗戶邊,拉開了垂眸看下去。樓下的商鋪的搬東西,聞澤辛看了幾眼,手插褲袋靠在牆壁上,低頭揉著眉心。
散散起床氣。
陳依下床,越過那被子走去打開衣櫃,又從裡面隨手拿出兩根牙刷遞給聞澤辛,「你跟林叔的。」
說完,她一把拉開門,就聞到外面有香味。
她愣了下,走向廚房一看。
林叔正在煎雞蛋餅,他看到陳依,一笑:「太太早上好。」
「林叔,你那麼早,是不是外面太吵了?」
林叔把捲起雞蛋餅擺在盤子裡說:「沒有,我一般都很早就醒的,二少醒了嗎?」
「醒了。」
「那就好,你們倆洗漱一下,可以過來吃早餐了,我還熱了牛奶。」
陳依笑道:「謝謝林叔。」
說著,她轉身走向洗手間,聞澤辛也出來了,坐在沙發上,俯身在看筆記本,還沒開封的牙刷放在手邊。
陳依問道:「你不先洗漱?」
「你先。」
聞澤辛掀起眼眸看她一眼,說道。
陳依哦一聲走向洗手間,進去後洗漱洗臉,隨後拐去主臥室里換衣服,她不打算休息了,準備銷假上班。
昨天那事情挺破壞心情的,她出去短途的心情也沒了。換了衣服出來,林叔已經做好早餐了,正笑著看著她。
聞澤辛也洗漱完,換了件深藍色的高領毛衣,他拉開椅子,說:「吃早餐。」
陳依:「嗯。」
三個人落座在桌子旁,林叔的雞蛋餅做得非常好,牛奶溫溫熱熱的,很暖胃,陳依一邊吃一邊夸林叔。
聞澤辛靠在椅背上,握著牛奶杯,看著她道:「後天我回來,給你做頓好的。」
陳依愣了下:「你會做飯?」
聞澤辛端起牛奶,眼眸還是看著她,他挑眉,「會。」
陳依才不信。
林叔在一旁哈哈笑,很和藹。
聞澤辛放下杯子,說:「我今天得回一趟京都,你一個人…好好的。」
陳依頓了頓,點頭。
聞澤辛看著她,又道:「我會安排保鏢跟著你,不要甩開他們。」
陳依也抬起頭看著他,四目相對,陳依輕輕地嗯了一聲。聞澤辛伸手,將她臉頰的髮絲往後撩,說道:「等我回來。」
陳依拍開他的手。
二十分鐘後。
林叔拿著文件跟筆記本先下樓,陳依從主臥室里出來,聞澤辛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她,陳依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說:「走啊。」
聞澤辛朝她伸手。
陳依懶得搭理,掠過他,手剛摸上鎖。聞澤辛就一把摟住她的腰,一下子拖了回來,抱在懷裡。
陳依高跟鞋噠噠幾下。
他按著她的腰,低聲道:「我抱抱。」
陳依踩了他幾下鞋面。
聞澤辛垂眸看一眼,看著一片灰塵。他頓了頓,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指尖按著她嘴唇,「可以接吻嗎?」
陳依搖頭。
摩擦間,發現他指腹有傷口,她垂眸看一眼。
他手指上有一條很長的結痂傷口,觸感很粗。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疤痕很明顯。陳依隨意地一問:「怎麼弄的?」
聞澤辛收回手,按著她的腰起身,說:「昨晚吧。」
那傷口上還有點兒血跡。
陳依跟著站起身,說:「拿棍子傷的啊?」
聞澤辛拉開門,半摟著她的腰把她推出去,隨即反手關門,說:「嗯。」
陳依轉身插鑰匙反鎖。
隨即兩個人下樓梯,樓道窄小,走著走著,聞澤辛突然把陳依按在樓梯上,他盯著她的嘴唇,喉結滾動,「我能吻一下嗎?」
陳依:「………」
聞澤辛眼眸里暗沉,他俯身,嗓音很低啞,「老婆,給我吻一下,好嗎?」
他克制自己,不能對她太強硬。所以求著,渴望著。陳依抿緊唇,說:「你不是很牴觸接吻嗎?」
聞澤辛:「以前是不喜歡,上次在京都郊區那家酒店,挺過癮的。」
陳依:「………」
「不能。」她說。
聞澤辛:「……」
他抬起手,撥開她下巴,看著她雪白的脖頸說:「那就讓我親一口吧。」
陳依張嘴正想說不行,結果他捂住她的嘴唇,隨後低頭,薄唇落在她的脖頸,舌尖滑過她肌膚。
陳依一頭長髮恰好擋住了視線。
這時,樓梯上下來一個住戶,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陳依跟那住戶視線對上,她猛地閉眼,然後用小包擋住自己的臉。而薄唇落在她脖頸的聞澤辛卻得寸進尺,在脖頸那兒流連忘返,許久許久,他停下來,薄唇貼著她的耳邊,說:「好想做。」
陳依:「………滾蛋。」
她揚起小包,狠狠地砸他肩膀一下,隨即試圖掙脫他。聞澤辛按著她還想親,但是他察覺到了有另外一道視線,掀起眼眸看去。
那眼底還殘存的欲望褪去,神色恢復冷漠。
那個住戶後背一涼,趕緊轉身往回跑。
聞澤辛鬆開陳依,牽著她的手下樓。樓下人來人往,車來車往,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保鏢站在那兒候著,一男一女,女的給陳依拉開車門,說:「太太早上好。」
陳依看一眼聞澤辛。
聞澤辛垂眸看她說:「他們是夫妻,這幾天跟著你。」
陳依:「哦。」
接著,他按著她的腰,把她送上后座。男的保鏢進了駕駛位,女的關上門後去了副駕駛,陳依看一眼車窗外的男人,隨即搖上車窗。
聞澤辛手插褲袋,一直看著她,直到車子開走。
車子開走後。林叔也將車子開過來,啟動離開了這個巷子。
「太太,我叫如夢,這是我老公,叫唐立。」如夢轉頭給陳依介紹,陳依微笑點頭,「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如夢長得很英氣,她又多看一眼陳依。
他們都是聞澤辛手下的人,跟著聞澤辛也有五六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出來保護老闆以外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太太。
太太真漂亮。
很配老闆。
車子很快抵達事務所,陳依下車後,看著如夢跟唐立,「你們午飯怎麼吃?」
如夢挽著丈夫的手,說:「太太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會解決的,你需要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想吃什麼,我們會給你買的。」
陳依笑笑:「那中午飯一起吃吧。」
說完,她也不等她反應轉身就進事務所。事務所又多了幾個審計了,都是黎城跟京都還有海市派下來的。
林Par看陳依回來上班了,也能理解,立即道:「太好了,這幾天接到會延市一個項目,那就交給你了?」
「好的。」陳依接過資料。
因為人不多,所以全部用到項目里來。中午吃飯的時候,林Par看到那兩個保鏢,笑著道:「你老公安排給你的?」
陳依:「嗯。」
「不錯啊,這樣也好,放心點。」
陳依笑笑,沒吭聲。下午下班的時候,剛出門,就碰到一個老阿姨,手裡拿著一個老人機盯著陳依看。
陳依覺得怪異,正想開口,那老阿姨就走了。
如夢看著那人,說:「太太,我們會緊跟著你的,不用擔心。」
陳依:「謝謝。」
第二天聞澤辛也沒按時回來,陳依也不在意,不慌不忙地整理著資料,又過了兩天,聞澤辛發簡訊給她說,他下午回來,說晚上給她做飯吃。
陳依沒回。
她太忙了。
開了幾天的會議,她第一次帶項目會更謹慎一些,而且也是跟新同事第一次磨合,也需要花費一些心思。等從事務所出來,天色已經黑了,陳依上了車,唐立啟動車子,往住所開去。
唐立這幾天都不見他說話,很沉默寡言的一個人。
如夢就經常跟陳依聊天,車子開進巷子,就看到已經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了,聞澤辛手插著褲袋站在那裡,跟前有個人正不知在說什麼,甚至還想用手去抓聞澤辛。
唐立見狀趕緊下車。
如夢也緊跟著。
陳依頓了頓,也跟著下了,下車了才看到那個人,就是那天那個老阿姨。如夢一下子就鬆一口氣,說:「原來是她啊。」
陳依看向如夢:「她是?」
如夢笑道:「我查過了,這個人是在醫院裡住院的那個男人的媽媽,她來求情的。」
陳依:「哦。」
聞澤辛很不耐煩,轉身要走,那個阿姨拉著他的褲腿。聞澤辛垂眸,嗓音低冷,道:「鬆手。」
那位阿姨使勁拽著,哭喊道:「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放過我兒子吧。」
聞澤辛不為所動,他俯身,捏住那位阿姨的手,甩開,「子不教父之過,這話回去反思反思。」
他冷漠地令人害怕。
周圍的人也忍不住跟著看戲。那位阿姨嚎啕大哭,突地她看到了斜對面的陳依,突地起身,朝陳依這邊跑來。
陳依愣住了,反射性後退,那阿姨一把抓住陳依的褲腿,她死死地抓住,隨後她看向聞澤辛,萬般絕望道:「我求你老婆,你這樣冷血的人,我不信你老婆也跟你一樣冷血。」
聞澤辛下頜緊繃。
他冷冷地看著那位阿姨。
這時,如夢拉著自家老公低聲猜測:「求太太說不定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