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開始排查工作之後，岑廉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到底有多麼天真。
身為一名小有名氣的網紅，田春海已經做了兩年半的帶貨主播，這還只是他在直播里售賣的，加上他櫥窗里掛著的商品連結，更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目。
「目前他被曝光過存在假冒偽劣問題的產品一共是七十三種，其中銷量最高的有幾千單，最低的也有好幾百單，這還只是已經被曝光出來的，其他沒有被曝光出來的商品中也有一部分是三無產品，同樣可能出現問題。」曲子涵整理出來數據之後立刻眼前一黑。
以現在這個訂單數量，想要排查出來點東西非常困難。
「咱們先對所有訂單進行第一輪篩選，」岑廉也不是盲目的查訂單，「儺戲這種藝術形式主要流行於西南一帶，可以暫時把西北東北和中部地區的訂單暫時排除，如果在西南地區的訂單中沒有發現問題，咱們再考慮其他區域。」
「這是個辦法，我還有個建議，」王遠騰顯然也沒少思考怎麼減少數據量的問題，「田春海售賣的商品雖然有不少假冒偽劣的，但是根據檢測結果來看至少不會立刻吃死人，所以在他死前兩到三個月範圍內下單的用戶也可以暫時排除。」
雖然根據記錄這個田春海確實賣過好幾種保健品，但是根據對這些保健品的檢測結果來看，都是些沒什麼太大營養也吃不死的東西，不至於買回去用幾天就出事。
「這樣倒是能縮小範圍，但是數據量依舊很大。」袁晨曦有些發愁，「根據殘留在現場的痕跡能判斷埋屍的坑至少是兩個人挖出來的，且大概率是兩個壯年男性，所以我認為所有訂單中三十歲以下的購買者可以放進第二輪篩查，第一輪還是優先五十歲以上的中老年。」
岑廉注意到，武丘山從他們開始討論如何篩選訂單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
「有什麼問題嗎？」於是他主動問。
「沒問題，只是在考慮一件事，」武丘山皺著眉，「我們第一次在樹上找到的油漆痕跡已經確認和面具上的一致，但實驗室那邊告訴我可能不是五個月前也不是三個月前留下的，反而像是一個月內被蹭在樹幹上的，我有些想不通。」
「實驗室報告出來了？」林法醫被吸引過來。
「還沒有，是檢測的人今天早上碰到的時候私下和我說的，報告至少要下午了。」武丘山搖頭，「還有些檢驗沒做完，如果是確切的報告我剛剛就直接說了。」
岑廉回想起他們當時看到的油漆色彩。
「如果的確是一個月內留下的，那我的問題就可以解釋了，」岑廉手機上還保存著當時拍攝的照片，「雖然油漆不容易掉色，但是永昌長期濕熱多雨，這點油漆痕跡又是不小心蹭上去的，按理說如果是五個月或者三個月之前留下的，到現在不應該還有這麼清晰和鮮艷。」
這是他看到痕跡之後最疑惑的事情，現在終於得到解釋。
「不會又是來埋屍的吧……」唐華猶豫很久，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
岑廉：……
他最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