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景傾歌睫毛微微一顫,只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怎麼她才剛說睡覺,就突然這麼困了?這也太快了吧?
「唔……」景傾歌眼翦一落,閉了眼睛沉沉睡著了,呢喃的櫻唇間還嘟噥著他的名字,季亦承……
……
「咔嗒---」
病房門從外面打開了,再次關上。
旋轉的門柄上,握著的手掌修長而精緻,分明的指骨突出,透著更加寒鷙冷譎的薄光。
病床前,男人一襲純黑色西裝,筆直的長腿仿佛是直直插在心口的匕首,看著床上已經昏睡過去的女人,如淌血般的紅唇緩緩一勾,從瞳膜深處射出一道金色寒芒。
在逆光的暗影里,冷森,而詭譎至極,仿佛整個房間一瞬間籠罩在了一層灰色寡涼的寒靄里,生生顫慄人心。
倏然,昏睡中的人兒眉心微微一蹙,眉目間似乎有些難受的樣子。
她裸露在被子外的小手,玉藕般細嫩的手臂上,一支尖細的針筒刺進,正不斷地往前推動,透明的液體緩緩的注入了血管里。
……
季亦承停了車,提過旁邊副駕駛上的袋子下車,剛走進醫院大廳,就接到艾淺淺打來的電話,詢問景傾歌的病情。
「嗯,她已經退燒了,要是沒問題的話明天就出院。」季亦承說。
「那就好,」艾淺淺在電話說得溫柔,「好好照顧人家,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疼。」
季亦承語氣頗為怨念,
「媽咪,糾正一下,人家還沒答應當你兒子女朋友呢,還在試用期。」
他很惆悵啊,深深的惆悵。┭┮﹏┭┮……
艾淺淺吟吟一笑,幽幽道,
「承小承,你平常不都那麼妖孽的嗎,拿出你搔**首弄姿的勾魂兒本事來,把小可愛給誘/惑追到手!」
季亦承眼角直向右橫→_→。
媽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白兔的,根本就是披著狼皮的小綿羊!
……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家肯定是沒一個不邪/惡的,某隻愛裝傻的小壞蛋也是賊精賊精的。
季亦承不自知的微微翹了唇角,划過一抹溫軟的笑,
「媽咪,放心,你兒子正努力追著,剛去幫她買東西回來。」
「喲,小妖孽,現在這麼屈尊降貴追女朋友了?」電話里,季三少諷刺又挖苦的聲音突然傳過來,「你不覺得自己弱爆了嗎?你的男人驕傲呢?你的男人尊嚴呢?」
「……」季亦承眼角狠狠抽搐了。
這話是之前他嫌棄他爹地說來著的,他老子竟然一字不落的全都還給他了。
他淚了,深深的淚了。
「豬兒子,再叫你之前腦袋進水作死作妖吧,這就叫強效版的實力打臉,疼不疼?」
「不疼!」季亦承決定死扛到底。
某位鄙視兒子的老子更肆無忌憚的挖苦,「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乖乖受著啊。」
「……」季亦承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十萬噸無以倫比的嫌棄了,這絕對是親爹啊,親爹!
「叮---」
電梯到了,季亦承抬腿走進去,同時打開的還有隔壁的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