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父母,當年也如此慘烈……
如果當年她沒有失足從鞦韆摔落破頭,沒有因為急需輸血而送去市里,那是不是不會被雲家家主發現他們一家人的行蹤,是不是不會有後面這麼多如此悲傷別離的事情了……
季亦承也不會因為她而人格分裂……
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嗎……
……
驟然間,胸口仿佛肆掠過一片凌冽刺骨的寒風,整個人如墜冰窖,好像有千萬根銀針刺破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一顆心也不斷的往下墜,再往下墜。
在她要墜落那萬丈深淵的時候,一隻手緊緊的拉住了她,炙熱的熟悉的溫度從掌心裡傳遞而來,將她漸漸冷凝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暖化了。
肩膀,一瞬溫熱。
她木然抬眸,呆滯的眼帘掀動,她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可是那渙散的視線怎麼都凝聚不了,迷迷濛蒙的一片,仿佛所有的畫面都在褪散破碎……
……
「傾寶兒,傾寶兒……」季亦承早已經從轉角的咖啡桌衝過來了,緊緊的抱著她,用力的雙臂幾乎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一聲聲叫她,溫柔的,不安的,難過的,憐惜的……
可是她卻毫無反應,整個身子像是被釘在了鋼板一樣,渾身都是冷的,甚至在他觸她指尖的時候竟被那太過冰涼的溫度給生生嚇到了。
那股寒意如隆冬般讓人覺得……心涼。
一瞬,他眉心大跳,看著她泛白甚至發紫的小臉,胸口驟然涌一股莫名的慌張不安,原本低柔的聲音倏然大喝,
「傾寶兒!」
她這才混沌驚覺!
抬眸看向了他……
……
她知道是他,顫抖的肩膀更止不住的聳動,甚至如痙攣發作的病人一般,滾燙的眼淚一顆顆砸落,更死死的拽住他的大手,他的掌心已經被她的指甲給生生刺破了,流出一串殷紅的細血珠子。
季亦承心痛到無法呼吸,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全都給她,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輕喚,
「傾寶兒,我在我在……沒事了,想哭哭,大聲的哭出來,我會一直陪著你……」
「季亦承……」終於,她艱澀出聲了,那喑喑啞啞的聲音幾乎低到了極致,嘴角都已經被她自己給蹂/躪咬破,溢出凌亂的血絲,兩個字沾染了腥甜的味道,
「我疼……」
……
直到很多年以後,季亦承都沒辦法忘記那一刻如暴風侵襲般的心情,一瞬間如遭雷擊,腦袋裡變得空白,她說的那兩個字,像尖刀一樣刺破耳膜,然後出現了短暫性耳鳴,尖銳直響……
「傾寶兒----!!」驟然,咖啡廳里男人驚慌的低吼聲響起,透著再無法掩飾的恐懼。
景傾歌眼前盲白的視線陡然黑了下去,慘白的小臉還淌滿著凌亂淚痕,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無止盡的黑暗……
她好疼,好疼好疼,仿佛有一把鋒利的電鋸生生割切著她的骨頭,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狠狠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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