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殺吧,Lancer!

  第97章 自殺吧,Lancer!

  哪怕所有人都忘了,朔月自己也不可能忘卻——他所剩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或許在那個世界線中,巨俠被娘閃閃的EA直接轟碎,屍體都沒有留下,所以重生而來的朔月只能用魔力構成的身軀,在這個世界行走。

  從一個跟著金手指做任務的玩家,變成一個不得不為了活下去而掙扎的凡人,朔月也曾在暗地裡憤怒過,詛咒過,唾棄著命運惡劣的玩笑。

  但無論如何,不想死的話,他必須自救。

  這裡是型月世界,單純轉移意識的話,手段並非沒有——論上限,有傳說中的第三法,有冠位人偶師蒼崎橙子的技術;論下限,老蟲子的苟延殘喘,亦或者化身為死徒,或者像尼祿·卡奧斯那樣體內孕育混沌之巢也未嘗不可。

  所以在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後,朔月就將愛因茲貝倫家有關第三法的資料翻了個遍,來到冬木市的當日就血洗了間桐家,得到Assassin後又命令他們脫離戰場,尋找那位隱匿的冠位人偶師,以及可能的使徒痕跡……

  但他本人,卻留在了這場聖杯戰爭中。

  自然有部分原因是為了與前世中的角色們會面,但其中更重要的因素,是為了那萬能的願望之釜——哪怕是已經被污染的。

  當初吉爾伽美什就被此世之惡吐出來,還獲得了肉身。

  第三法已經初窺門徑的朔月,自然也有著擺脫詛咒的方法,更何況除了蒼崎橙子之外,他還讓Assassin尋找另一個『空之境界』的重要人物——兩儀式。

  雖然從時間線上看,現在的式遠沒有覺醒,但根源式自誕生起便存在著。

  喚醒她,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但將希望賭在其他人的身上,終究是太不安定了。

  金眸的青年閉目,發出微不可查的嘆息。

  說他傲慢也好,說他愚蠢也罷,他的目光已經超越了「不惜一切活下去」這樣簡單的欲望,停留在了「更加完美地活下去」這樣的目的上。

  為此,他要親手去角逐聖杯,要以自己的力量獲得第三法的青睞。

  他同樣有著參與聖杯戰爭的理由。

  身為最古老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若是認真起來,一夜之間便可以結束聖杯戰爭。

  擁有先知先覺的優勢,又有不俗的實力為底,朔月同樣可以做到短時間內終結這場戰鬥——但這沒有任何意義。

  他需要的並非是勝利,為了達成目的,朔月仍然需要時間,將一切工作準備萬全的時間。

  朔月希望著與英靈們的會面,渴望著與他們的戰鬥,更對未來一定會發生的王者酒宴抱有期待……可在這之前,他要確保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看到更多的風景,才能見證更多的相遇與別離,才能完成那個男人託付給他的小小願望。

  他不可能讓美游去生死廝殺,那個女孩應該享受美好的重逢,而非血腥的黑夜。

  但聖杯同樣是他要謀求之物。

  為此……他需要新的從者。

  抱歉了,Lancer,阿爾托莉雅。

  在他的身後,肯尼斯雙目赤紅,高舉起顫抖的手臂,以Lancer御主的身份發動了最後一次強權。

  「以令咒命之——自殺吧,Lancer!」

  ————

  那是,數分鐘前。

  「不,不是我,都是Lancer的錯!要不是他的弱小,我怎麼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肯尼斯激烈地反駁著朔月的話語,然而那個青年只是給了他一個冷淡的背影,並沒有任何的話語傳出。

  哪怕,他的嘴唇在翕動著,似乎在說些什麼。

  一股惡寒頓時攥住了肯尼斯的心臟,詭異的寂靜之中,他下意識轉動輪椅,改變身體的方向。

  廢工場深處一片漆黑,只有一道月光像探照燈般從屋頂的天窗射進來,照亮一個角落。

  淡淡的清冷月光之下,被下了禁制的索菈烏瞪大眼睛,血色盡失的臉上流淌著恐懼的眼淚。

  在她的腦袋上,頂著一把漆黑的衝鋒鎗。

  多么小巧,多麼不起眼的武器啊——然而這把武器吐出的子彈奪走了肯尼斯的魔術迴路,而接下來,也會奪走他未婚妻鮮活的生命。

  順著握槍的手臂向上,所看見的,男子的面容,卻讓肯尼斯幾乎忘記了呼吸。

  破舊的外套、一頭亂髮與滿臉的鬍渣,這個男人正將手指豎在嘴唇上,示意肯尼斯安靜。

  他外表乍看之下極其平常,卻有著一雙如利劍般炯炯有神的雙眸——肯尼斯到死都忘不了,就是這個可恨的愛因茲貝倫家飼養的走狗,狠毒地摧毀了他的魔術迴路。

  男子可能是趁著Saber與Lancer全心全意對戰的時候,從後門悄悄摸進來的。他手中的衝鋒鎗對準躺在地上的索菈烏的腦門,槍口一動也不動。

  「竟然……偏偏是他……」肯尼斯親身領教過男子如同毒蛇般的冷酷與細心,心中燃起憤怒與憎恨——但是更加深沉的絕望感卻讓他頹然垂首。

  這簡直是再糟糕不過的狀況,心愛的女性竟然落入自己連想都不願想到的敵人手中。

  殘留的理性告訴肯尼斯,這個男人特地露面讓自己看到索菈烏平安無事,一定有什麼企圖。

  但他猜不出衛宮切嗣究竟有什麼意圖,只能默默不語地點頭,表示願意遵從對方的指示。

  男子見狀,另一隻空著的手從外套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隨意抖開後向空中一扔,輕飄飄地落在肯尼斯的膝上。

  【束縛術式·對象——衛宮切嗣】

  【以衛宮切嗣的魔術刻印起誓,以達成下述條件為前提,契約將成為戒律,毫無例外地束縛住對象。】

  【誓約:永久禁止衛宮家第五代繼承人,矩賢之子切嗣對於肯尼斯·埃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以及索拉烏·娜澤萊·索非亞莉二人兩人有任何殺害、傷害的意圖與行為。】

  【條件:…………】

  以為是看花了眼,肯尼斯揉了揉眼珠,定睛看去,終於,看清了這條契約所要求的唯一條件——

  【使用剩下所有令咒,命令從者自盡。】

  這是繼朔月之後的第二張自我強制證文,卻並沒有讓肯尼斯表現出過多的震驚或是不滿,他只是用他那疲憊,灰敗的藍眼珠,望著遠處仍在為他而戰的Lancer,而後轉動目光,了無生機地望向衛宮切嗣,以及他槍口下的滿眼求助之色的索拉烏。

  衛宮切嗣來遲了,他並不知道他所寫下的自我強制證文,與另一個青年的發生了衝突,致命的衝突。

  但是肯尼斯並沒有上訴的權利,因為他深愛的女人的性命,已經從一個人轉移到了另一個人手中,但從沒有被肯尼斯奪回過。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真正得到索拉烏的心一般。

  衛宮切嗣並不知道肯尼斯已經抱有赴死的覺悟,他只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位煊赫一時的天才舉起手臂,平靜地發動了最後一枚令咒:

  「以令咒命之——自殺吧,Lancer!」

  於是在戰場之中,酣戰的槍兵猛然扭轉手臂,甚至連愕然的表情都來不及出現,就將槍尖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放心,要死也不可能以這種方式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