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人類惡的滋味真不錯

  第626章 人類惡的滋味真不錯

  很多時候,戰鬥就是這樣,即使你心裡清楚自己還有能力沒用,還有底牌沒出,明明看著敵人只要努努力就能夠被打敗了……可總是免不了一點點滑落深淵。

  在某些人的認知中,這種無力的感覺就是所謂的『輕敵』,『不小心』或是『發揮失常』,一旦找到了合適的藉口,他們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敗北,最多放幾句狠話,然後咬牙切齒的畫圈圈扎小人,詛咒僥倖贏他們的人不得好死……

  總之永遠不會思考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又有哪裡做得不對,只是一味地將責任推卸給他人。

  而這樣的人,即使幸運的抽到了強力的從者,能僥倖贏過一回戰,跌跌撞撞的度過二回戰,也很難在三回戰取勝——因為這將近一個月的時光,足夠那些起跑線落後的御主們追趕並超越他們。

  顯然,儘管岸波白野因為失去記憶,導致基礎極差,與尼祿也才剛剛開始磨合,但她絕不會是上文提到的那種自欺欺人者。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不足,也比任何人都能夠接受失敗。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渴望勝利!

  這可是朔月離開後,她與尼祿的第一次御主戰,岸波白野可不想以失敗二字作註解。

  那麼,勝機究竟在哪裡?

  在『女神的恩澤』生效時間結束之時,白野面無表情地掏出最後一枚守護道具,為這位希臘女神的庇護加了鍾,恐怕朔月也沒料到,這兩件道具沒有用在從者的拼命一擊上,反而被雜兵們的攻擊消耗了乾淨。

  但對於白野而言,只要能夠獲勝,那麼這樣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自己的安全暫時無虞,少女抬頭望向高崖,紅裙的皇帝被七名騎士糾纏著,險象環生。

  撲克牌騎士儘管層次比士兵高得多,單個能與二流從者短暫較量,但他們真正棘手的地方,依舊在於那不死的能力上,尤其是相比喪屍般毫無靈智的士兵而言,騎士們更能發揮這份特性,竟然會藉助死而復生的出乎意料性設局,好幾次讓尼祿猝不及防,身上再添傷痕。

  尼祿不止一次想要突圍,都被騎士們捨生忘死地堵了回去,偏偏為了預防可能出現的變故,她還不敢解放魔力放手一搏,只能與不死的騎士們叮叮噹噹的近身戰鬥,別提有多憋屈了。

  換做其他御主,早就已經陷入絕望,或者動用令咒孤注一擲了吧,但白野非但沒有這麼做,恰恰相反,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她原本緊張的心緒忽然冷靜下來,那雙茶色的眸子沉澱了所有情緒,唯有理性的光芒閃耀。

  那一開始朦朦朧朧的質疑,如今越發的清晰。

  如果說實力低微的撲克牌士兵復活成本低,能夠不限量供應魔力的話,那麼這些已經能與二流從者媲美的撲克牌騎士們,又憑什麼連等待時間都沒有,就能重新復活並投入戰場?

  飛速的思考間,那邊的尼祿又砍倒了一位撲克牌騎士,可不遠處的童謠只是皺眉,有些不滿地揮了揮手,騎士的傷口在眨眼間恢復如初,他躍上馬背,重新挺槍衝鋒,將忙於應付其他騎士的尼祿撞飛出去,讓其處境越發的窘迫。

  魔力,魔力,魔力……

  是愛麗絲的亡靈特性?還是從者童謠具備不為人所知的寶具?亦或者說,提前到商店儲備了大量的魔力物資……

  支撐這些使魔復活的魔力究竟來自哪裡!

  【魔術師(Caster)是專長於使用強大魔術的職階,由於大部分從者都具備對魔力的職階技能,所以被評價為最弱的職階。】

  【但我要說,這理論是最愚蠢的,任何親身經歷過聖杯戰爭的人都明白,魔術師絕對是聖杯戰爭中最難纏,最能夠攪風攪雨的職介。】

  忽然間,青年溫和的話語從大量填鴨式的記憶中浮現,在這緊要的關頭,白野在一回戰前死記硬背所以經歷的痛苦,終於予以她回饋。

  【大海魔,捆綁Play,擼擼不累卡,與亞瑟王一戰的看門老大爺,莎比的強化與破防書……哦,這麼算的話我也曾攪風攪雨過,幾乎把那一戰的其他御主都算計得死去活來,哈哈哈,好漢不提當年勇。】

  【總而言之,一旦與魔術師交戰,遇到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絕對不要慌亂,仔細想一想,她們也是從者,被粉碎了靈核照樣會死,魔術再怎麼花俏都會受到魔力量的制約,操作再怎麼離譜,也逃不開最基礎的幾個要素……】

  【就好像是做腦筋急轉彎一樣,一旦理解了,你就會發現她們取巧的方法是多麼簡單——而大部分的範例,我都已經教給你了,所以大膽放手去做吧,白野】

  【我相信你】

  朔月……

  哪怕人已經離去,但他留下的記憶,仍在支撐著曾經的御主向前。

  白野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已經斬斷了所有的猶豫和彷徨。

  「Saber!」

  沒有通過主從契約而進行念話,白野雙手攏在嘴前,大聲呼喚著高崖上的尼祿,而尼祿也精神一振,立刻予以回饋。

  「余在,奏者!」

  終於等到了嗎,她與奏者反擊的時刻!

  與白野迅速培養起來的默契令尼祿攥緊了手中的劍,只要奏者一聲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義不容辭。

  而白野的指令,也終於被肅殺的空氣傳遞到了她耳中:

  「我要你全力以赴,對至少三位撲克牌騎士進行破壞!」

  「好……哈?!」尼祿下意識回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這是要我不用節省魔力,去砍倒騎士?

  可撲克牌騎士都是不死之身啊,這不是浪費魔力嗎!

  難道說……奏者已經破罐子破摔,打算泄憤了?

  不僅僅是她陷入茫然,就連愛麗絲和童謠也愣了愣,然後捂著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還以為三月兔要幹什麼呢,原來就這種程度啊?」

  「沒有瘋帽匠後,三月兔果然還是很好欺負的嘛。」

  「嗯嗯,畢竟當初也是靠瘋帽匠大哥哥擊敗我們的,三月兔可是一開始就被我們抓了哦。」

  「恐怕瘋帽匠說過的話也忘記了吧?」

  我才沒忘呢……

  白野聽見了女孩們毫不掩飾的嘲笑聲,她撇了撇嘴,繼續朝尼祿喊道:

  「相信我,Saber!」

  回應她的是陡然綻放的火焰薔薇,尼祿簪起的金髮披散開來,火焰取代了破碎的衣裙燃燒而起,包裹住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帶著她化作流光,眨眼間將第一位騎士切成碎片。

  「唔姆,余當然相信著汝,奏者!」

  哪怕不明白,自己的奏者這麼做的理由;哪怕明知道,這是押上自己性命的賭博!

  但此時此刻,尼祿毅然將自己的信任盡數交付給白野,也託付給自己的愛劍之上。

  「原初之火啊,陪余再一次奏響美聲吧!」

  ————

  在這無人得知的深夜裡,有人在競技場裡面臨生死危機,也有人在自室里,經歷著另一場『戰鬥』。

  「嗚哇……累煞我也。」

  連戲腔都逼出來了,可見青年累到了什麼地步,他把手中的工具隨手丟回置換空間,自己則呈『大』字形倒在了床上,安詳的閉上眼睛。

  「我滴任務,完成辣!」

  話音剛落,青年身上的氣息一變,隨後睜開了金色的眼瞳,直起身來。放眼望去,那曾經荒廢的,破敗的好似地下室的房間,早已經換了副模樣——

  深紅與純白的色彩如綢緞般,輕柔的纏住了四周的牆壁,留下了漸變的痕跡;曾經監獄風的硬床徹底鳥槍換炮,取而代之的則是鑲著金邊,華麗又浪漫的超大天鵝絨軟床,看上去就軟綿綿的,好似超大的棉花糖。

  床頭柜上放著一看就造價不菲的唱片機,黑膠唱片緩緩旋轉著,古老的愛情曲調浸透了時光,化作音符飛出,流轉於天頂的吊燈上,勾勒出鎏金碎玉的光彩,折射的溫柔焰光,幾乎要將這處奢美的世界點燃……

  實在難以想像,數小時前,這裡還是陰沉沉的一片,穿著紅裙的小紅龍縮在牆角,孤獨的忍受著漫長的時光。

  窸窸窣窣……耳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朔月懶洋洋的扭過臉去,正好看見紅裙的幼女伸手,面無表情的揪住他臉頰。

  「嘶,啊疼疼疼……」

  其實小紅龍的手軟軟的,還帶著些溫熱,動作與其是在掐倒不如說是摸,但朔月還是擺出一副誇張的表情,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

  德拉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鬆手,小手垂落的時候卻又被抓住,被朔月的手掌所包裹,她後知後覺地抬眸,盯著青年翻身坐起,笑吟吟地拍了拍盤坐的雙腿,有些小惱怒地鼓了鼓臉頰,但還是一點點的爬到青年懷裡,安逸的眯起眼睛。

  「汝為什麼就布置了一個大床?」

  「唔,怎麼,我們的皇帝陛下想要申請再安一個嬰兒床嗎?啊,別打了,錯了錯了……」

  小紅龍的尾巴實打實地抽在他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而朔月何許人也,皮厚如他自然無動於衷,只是狂rua德拉科的腦袋,活像是個吸貓充電的加班社畜。

  短短几個小時將房間裡里外外翻新了一遍,這種行動效率,也只有家政點滿的衛宮系能做到了。

  心中默默感謝巨俠的無私奉獻,朔月忽然發現手感不對,低頭看去,德拉科扭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忽然直起了腰,輕輕舔了舔他的下巴。

  不對,這真的是單純的『舔』嗎?

  正當朔月愣神之際,卻看見小紅龍眼中出現了羞憤之色,緊接著深紅的光芒奪去了他的視野,奪去了他的重心,也奪去了,他的呼吸……

  「等,等等,唔……」

  撲通。

  當光芒散去,頭生赫色雙角,面容絕美而野性的美女,正將朔月壓在床上,放肆的索取著他的嘴唇,哪怕隔著皮褲,朔月也能清楚感受到她健美有力的雙腿,以及柔軟纖細的腰肢。

  光是感覺,就已經無比美好。

  而顯然,三破後的德拉科在此時現身,可不僅僅是為了咬一口朔月這麼簡單……

  良久,唇分,兩人喘息著,注視著彼此,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灼熱,可明明彼此都已經迫不及待,卻還是不捨得似的,低聲說著話:

  「你啊,明明那個時候就說時間到了吧,竟然還留著變身的餘力嗎?」

  「是啊,余說過『時間到了』。」搖曳的燈光下,德拉科挑朔月的下巴,嬉笑著道,「可是余說的又不是變身時間用乾淨了。」

  「畢竟——」

  紅與白綻放的臥室里,紅龍的皇帝媚眼如絲。

  「晚上才是上正餐的時間吧?連吾等的婚房都布置好了,余……是不是該賜予汝一些獎勵呢?」

  一句話宛如落下火星,徹底將朔月壓抑許久的慾火徹底點燃,他的金眸暗沉下來,從喉嚨里發出意義難明的低笑,隨後猛地發力,在德拉科的嬌呼聲中,反手將她壓在了身下……

  新買來的床似乎質量不好,很快便吱吱呀呀的發出聲音,而緊接著,就連掛在屋頂的燈光也跟著暗了下來,徹底熄滅,唯有歌曲,亘古以來吟唱著同一個主題的歌曲,仍在熱烈地,忘情地演奏著。

  年少即須臾,芳時偷得醉工夫。羅帳細垂銀燭背,歡娛。

  豁得平生俊氣無。

  只是在某個瞬間,朔月動作一僵。

  「唔唔,唔唔唔唔——唔姆?!汝,汝這傢伙(哭腔)!」

  「等等,怎麼回事……」哪怕黑燈瞎火的,朔月也一頭冷汗,「你別開玩笑嗷德拉科,我還不想蹲大牢,變回去,快變回去!」

  暗紅光芒流轉,短暫點亮了昏暗的床沿,伴隨著柔軟的感觸重新貼上,有美人纏上了他的脖頸,湊在耳邊低聲呢喃:

  「嘿嘿……汝好像很怕余啊,契約者~~」

  「呵,呵呵。」被小小惡作劇了一把,朔月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頓時惡向膽邊生,「我堂堂第三魔法使,還會怕你區區一個人類惡?」

  等著的,今天不搞得伱跪下叫爸爸,我都不叫朔月!

  伴隨著兩方的戰鬥宣言,看來今夜的激戰,還要持續很久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