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令咒奉之

  第50章 以令咒奉之

  當派遣的使魔終於趕到時,映入眼帘的景象差點沒讓遠坂時臣暈過去。

  他看到了什麼?

  他的從者,Archer吉爾伽美什,正逮著三個人狂揍!

  以一敵三仍不落下風,不愧是英雄王……個鬼啊!

  對於遠坂時臣而言,吉爾伽美什隨意發動寶具「王之財寶」的行為,簡直就像把王牌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其他御主面前一樣,在性格謹慎的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失誤!

  要是情報暴露了怎麼辦?

  要是被人察覺破綻怎麼辦?

  要是被其它御主群起而攻之怎麼辦?

  「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持續使用必殺寶具,實在是太輕率了……」遠坂時臣撫著額頭,嘴角苦澀。

  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舉止從容而優雅——這是遠坂家代代相傳的家訓。時臣一直將這條家訓銘記在心,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比其他御主更早面臨被迫消耗令咒的局面……

  咬緊牙關,遠坂時臣最終還是抬起了右臂:

  「以令咒奉之,英雄王,請你息怒並且撤退。」

  令咒的紅色光輝照亮魔術工房的剎那間,Archer的眼神忽然燃起了怒火,視線投向了東南方。

  那邊是深山町的丘陵地帶和高級住宅街,遠坂家的宅邸就在那裡。

  「憑你的諫言,就想要本王撤退?你膽子真不小啊,時臣。」

  Archer非常厭惡地吊起嘴角,壓低聲音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但還是隱藏起王之財寶的光輝,插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劍冢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伱們撿回一條命了呢,雜種。」

  雖然臉上還是氣憤不平,但雙眸里的殺氣已經退去,一身金黃色裝束的吉爾伽美什不改他的狂傲不羈,瞪視在場所有的從者。

  「雜種們,在下次見面之前,你們就繼續這無聊的殘殺吧,能拜見王之威嚴的,只有真正的英雄。」

  撂下這句話之後,Archer解除了實體化。金黃色的甲冑喪失質感而消逝,只留下點點殘光。

  而朔月與Lancer沉默片刻後,也紛紛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看來Archer的御主並沒有那麼硬氣呢。」Lancer嘆氣,「說真的,我更寧願交鋒到最後一刻,至少要讓我刺出一槍啊。」

  「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朔月也搖了搖頭,將凝聚起來的戰意壓下,轉而思索起遠坂家的問題來。

  身為最古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唯我獨尊的性格加上Archer職介的技能「單獨行動」,導致了他能夠脫離御主而行動,對御主的依賴性大大減少。哪怕遠坂時臣以臣下身份侍奉吉爾伽美什,也僅僅只是讓吉爾伽美什有所收斂,但依舊我行我素。

  若是在平時的話,遠坂時臣會遷就吉爾伽美什,就算他滿冬木市亂跑也不曾說過什麼。

  但他們之間的矛盾終有一天會爆發的——就比如說現在,兩人的價值觀出現了嚴重的衝突。

  吉爾伽美什自詡無敵,不把其他的從者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懲罰對王不敬之人是很自然的事,解放王之財寶也沒什麼問題,反正就算對手知道了也無可奈何。

  遠坂時臣則不然,秉承傳統魔術師慣有的理性與謹慎,他認為不應該過早暴露底牌,尤其是對對付不知其底細的敵人,生怕翻車。

  而這一次為了約束吉爾伽美什,遠坂時臣使用了令咒。

  「魔術師的局限也就在於此了,金閃閃可是王啊,不可一世,為我獨尊的王者,你是怎麼敢強行束縛他的?」朔月自語,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

  說到底,遠坂時臣的骨子裡依舊是魔術師,而且是將使魔看做是工具的傳統魔術師。

  所謂從者(Servant),也無非是更強力的使魔而已。

  偽裝成臣子的角色扮演只是手段,在內心裡,遠坂時臣始終將金閃閃看做是工具,無非是這工具有些不聽話罷了。

  想必吉爾伽美什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如此盛怒。

  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痕。

  如果這道裂痕不加以彌補,繼續擴散下去,最終會要了遠坂時臣的命,引發遠坂家甚至是冬木市的一系列苦難。

  不過就算知道這點,朔月也不打算去改變什麼,該殺殺,該埋埋。

  他又不是衛宮,更不是正義的夥伴,在意這麼多幹嘛?

  反正夜還長著呢,言峰綺禮必須死,而他和吉爾伽美什也必有一戰。

  等待,並心懷希望吧。

  岩窟王律師函警告.jpg

  ————

  當朔月和迪盧木多收回武器時,與他們並肩而立的Berserker,卻並沒有收斂他身上的怨恨和殺意。

  面罩縫隙深處的紅光因為失去了最初的目標,開始信號不良般的閃爍,可當一位沐浴著月光的騎士映入眼帘時,Berserker仿佛難以抑制般,全身顫抖起來。

  被那雙充滿著怨恨之意的眼眸盯上,Saber覺得背脊有一陣冰冷的寒意爬過。

  「……ur……」

  這道聲音仿佛來自地底深處。那是一場災難、一種詛咒,一道沒有任何語言意義的怨念呻吟。

  這是在場所有人第一次聽見Berserker除了低吼以外的聲音。

  「……ar……er……!」

  在金屬老化般的碰撞聲中,黑色的狂獸仰天長嘯,身後猛然彈出六根尾鞭,狂亂地舞動。

  「愛麗絲菲爾,退後!」阿爾托莉雅瞳孔驟縮,只來得及喊出這樣一句話,而Berserker就已經化作黑影,順手拔起路邊的電線桿,像是一道長有手腳的人型詛咒一般,全身漲滿殺意,朝白銀騎士王猛衝過去。

  撐杆,跳,Berserker握緊染上魔紋的長杆,砸!

  「臥槽這麼標準的蒼鷹舞!這傢伙也玩臥龍隕落?!」朔月脫口而出一句誰也聽不懂的梗。

  「砰!」氣浪炸開,Saber橫執劍身,擋住了Berserker的攻擊,而她腳下瞬間凹陷下去的坑洞,證明了這一砸究竟有多麼的暴力。

  「糟了,Saber的手臂使不上力。」盯著金髮少女那顫抖的手臂,迪盧木多皺眉。

  所謂Berserker,正是以犧牲理智為代價,提升各項屬性的狂戰士。

  在力速雙A的狂江面前,哪怕是綜合素質最強的Saber,恐怕也捱不住這一擊。

  果不其然,短暫僵持過後,阿爾托莉雅率先變招,側身以巧勁揮劍,劍身與長杆之間摩擦出火花,隨後與彼此錯開,少女模樣的騎士清喝一聲,扭身發力,長劍橫斬!

  然而Berserker早有準備般豎起長杆,撞開了Saber的長劍,向後滑行出一段距離,位置正好在誓約勝利之劍的作用範圍之外。

  這傢伙……好像很熟悉我的武技!

  Saber咬牙,忍不住看向自己瘋狂顫抖的左手。

  要是沒有受傷的話……

  「Saber!」愛麗絲菲爾的驚呼聲將Saber喚醒。

  抬眸,漆黑的電線桿迎面而來,在Berserker的咆哮聲中,她被狠狠地擊飛出去!

  左手的傷勢讓Saber難以發揮力量,而Berserker卻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比對戰Archer還要瘋狂地朝她發起進攻。

  第一擊。

  第二擊。

  第三擊。

  Berserker的攻擊越發勢大力沉,而Saber的防禦一次比一次虛弱。

  Lancer的「必滅黃薔薇」所造成的傷害在此時影響甚巨。只能依賴一隻右手所施展出來的劍技十分不靈動,雖然借著魔力釋出的輔助勉強支撐應戰,但是氣勢凌人的Berserker如同怒海狂濤般連番攻擊,逼得Saber不得不全力防禦。她就這麼一直找不到機會反擊,漸漸趨於劣勢。

  「你這傢伙……究竟是……」左手的劇痛讓Saber眼皮直跳,可與她交戰的Berserker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一桿將長劍撞歪,趁著阿爾托莉雅空門大開之際,毫不猶豫地扭動手腕,電線桿的尾端化作黑影,朝著Saber的腦袋砸去!

  「唰!」

  驚艷的紅光一閃而逝。

  破魔的紅薔薇截斷了鐵桿上的魔力,直接將其削下一截,高高地飛向天空,最後重重插在了地上。

  額前髮絲垂落,眼角留有淚痣的男子出現在了Saber面前,冷冷地向黑色騎士宣告:

  「惡作劇就到此為止吧,Berserker,那邊的Saber與我有約在先。」

  「如果你還要從中作梗的話,我不會坐視不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