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群星碰撞之夜

  第459章 群星碰撞之夜

  仿佛以此作為回答似的,箭矢又再次向他射出。然而只要沒有遮擋視線的東西,要擊落箭矢對Rider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僅僅是豎起戰槍,就擋住了迅捷的二連擊。

  「在哪裡!黑方的Archer!」

  「——比你想像中的要近得多哦。」

  回過頭來的瞬間,躲在魔偶背後的黑Archer一邊巧妙的隱蔽著弓和箭以外的部分,一邊射出了箭矢。因為其中灌注了魔力,所以比剛才射出的箭矢快得多!

  「嗚……?」

  那是與大姐不相上下的精湛弓術,一旦阿喀琉斯阻擋,黑Archer便藉助他的視野盲區,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並再度發起進攻。

  「可惡……!」明明是能輕易擋下的攻擊,可敵人的弓兵像是樂此不疲般,持續不斷的射擊著,沒有變招的意思。

  是在引誘我過去吧。

  阿喀琉斯輕易讀懂了戰場的語言,因為充當掩體的魔偶漸漸遠離了戰場的最中央,朝著道路旁邊的森林退去。

  森林對弓兵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地理要素,他可以躲在各種暗處,向對手發射箭矢。相反對阿喀琉斯來說,在森林裡戰鬥簡直是一種致命的條件,畢竟他根本無法使用最關鍵的戰車。

  但是,那也只是對普通的騎兵來說是這樣罷了,至少對紅Rider·阿喀琉斯來說,這種說法是完全不成立的。

  誠然,如果是為了在戰場上屠戮敵人取得戰爭勝利,那麼他就不應該接受Archer的挑撥,只要把纏住軍馬的魔偶一刀兩斷,繼續在這裡蹂躪敵方的戰列——這才是正確的判斷。

  但是,這個符合邏輯的提議卻存在著一個瑕疵,既然是被稱為英雄的人物。如果在這個時候選擇逃避,那還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嗎?

  「別小瞧我了!」

  如此果斷的將戰車拋在身後,敏捷的騎兵雙腳一蹬,無人能及的腳力便載著他突破了魔偶的封鎖線,如綠色流光般朝著森林疾馳。

  「賭上吾父,吾母,吾友之名,我怎麼會選擇逃避!」

  並非海神所賜的名馬和戰車成就了這位騎兵,而是因為叫做『阿喀琉斯』的這個人,他本身就是萬夫莫當的英雄!

  有朔月的『射殺九頭』珠玉在前,他阿喀琉斯又怎能不摘下敵方從者的頭顱,以此誇耀他的英勇無雙!

  ————

  在阿喀琉斯拋棄正面戰場,即將與自己的師父廝殺之時,與他一同落地的朔月,也遭到了敵方從者的阻撓。

  「你?」

  看著粉發俊美的聖騎士,黑袍的暗殺者冷笑,雙拳一碰,颳起的勁風就將阿福的衣袍捲起,身後的人造人不由自主跌退。

  看著內八字站著,雙手抱著黃金馬上槍,臉上卻寫滿了驚慌之色的阿斯托爾福,以及他身後浩蕩的黑方軍團,朔月就禁不住沉下臉來,內心有怒火在堆積。

  這就是黑方的態度?將二流的從者搪塞給我,是期望我與他先前的接觸,會讓我手下留情嗎?

  你們尤格多米雷尼亞,竟然敢……如此輕慢我嗎?!

  朔月身為戰士的驕傲,讓他前所未有的憤怒起來。

  「弗拉德三世在哪裡?齊格飛在哪裡?黑方的Assassin在哪裡!」

  虹藍色的雙眼如利刃刺向前方的敵群,朔月冷聲質問著,毫不猶豫的撞入前方的敵人之中,怒而揮拳:

  「就憑伱們,也配與我交手嗎!」

  音爆聲在軍團里迸發,就好像無形的炮彈在人群中心炸開,在令人失聰的悶雷轟鳴聲中,人造人血液混雜著魔偶的殘片飛上高高的天空,以黑袍青年為中心,方圓百米都好像橡皮泥般,被他的凶拳打凹下去,扭曲了形貌。

  以Assassin職介降臨的朔月,除卻那雙危險至極的『直死之魔眼』,以及千變萬化的魔術以外,還有那融入戰法中的中華武術·八極拳,化為這頭猛獸最尖銳的獠牙。

  「吾之八極無需二打!」

  毫無憐憫,毫無溝通,像是獵物般盯著狼狽翻滾的阿斯托爾福,朔月金剛怒目,如同不動明王般,步步朝他逼近。

  「讓我打碎你的頭顱,然後再去尋找新的獵物吧!」

  「啊哇哇哇……不得了了啊。」被朔月宛如實質的殺氣一逼,阿斯托爾福小臉一苦,只覺得自己腦門上頂著一個血紅色的『危』字。

  「所以說,Caster為什麼要讓我對付他嘛!」

  沒空讓阿斯托爾福抱怨了,因為黑袍的暗殺者已經欺身而上,一對凶拳燃起了滾滾魔焰。

  「死!」

  轟!

  煙塵如水潑般揚起,宛如數百米高的駭浪,在不亞於炸彈爆炸的巨響聲中,無論是白色的人還是黑色的魔偶都被撕裂,唯有粉毛的騎士狼奔豕突,毫無形象的發出慘叫。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Caster救救救救命啊——!」

  ————

  遠方有巨響轟鳴,負責在後方調度的Caster自然看到了那一處的慘狀,疑惑地歪了歪頭。

  「Rider……為什麼不解放寶具?」

  他之所以選擇讓阿斯托爾福對上朔月,就是看中了他所持有的寶具之一,其作為騎兵的象徵——非世間所存之幻馬(Hippogriff)。

  那是阿斯托爾福在冒險中得來的駿鷹,其上半身是獅鷲,下半身是馬,等級遜色於身為神代之獸的獅鷲,但是其突進所造成的粉碎攻擊匹敵於A等級的物理攻擊,可以時速四百公里的速度飛翔。

  就目前的情報分析,這位暗殺者並不存在長時間浮空的能力,對此,擁有制空權的阿斯托爾福,就能在作戰中占據空間上的優勢,更何況,在解放了駿鷹的真名後,這隻幻獸還能擁有「次元跳躍」的隱藏性能,足以躲避一切攻擊。

  可以說,在黑方之中,最擅長逃脫和牽制的,就是阿斯托爾福這位聖騎士了。

  迄今為止,紅方已經投放了Rider,Assassin,Lancer共三騎從者,作為回應,黑方的Archer喀戎對上了Rider阿喀琉斯,Saber齊格飛也已經出動,與曾經不分勝負的迦爾納再度作戰,而黑Lancer·弗拉德三世的寶具被證明遭到朔月克制,失去了與他正面相對的資格。

  黑Assassin·阿爾托莉雅正為了即將抵達戰場的紅Saber莫德雷德養精蓄銳,Caster阿維斯布隆要調度戰場,把控紅Berserker斯巴達克斯釋放的時機,而黑方Berserker·弗蘭肯斯坦需要在正面戰場,彌補塔喵打小報告後造成的戰力差距,因此,能調遣的兵力就只剩下Rider·阿斯托爾福一人。

  但眼下的局勢不容樂觀,因為阿斯托爾福遲遲不肯召喚駿鷹,而朔月又不肯手下留情的緣故,那處戰場的局勢幾乎是一邊倒。

  「要用魔偶幫忙嗎……不,魔偶擋不住首領的拳擊。」阿維斯布隆看向阿爾托莉雅,然而呆毛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出手幫助。

  朔月早說過不會手下留情,而殺上頭的朔月卿,就連她也不想輕易招惹,更何況她還在等莫德雷德登場呢。

  「……沒辦法了。」被玲霞囑託過在暴露之前仍要效忠於黑方,所以阿維斯布隆只得打出最後一張牌,「將紅之Berserker釋放出去,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就這樣,被數個魔偶抬上來的肌肉巨人——紅之Berserker·斯巴達克斯,於鐐銬之中,睜開了他那瘋狂而純粹的雙眸。

  「Berserker,你的Master是我,知道沒有?」

  「啊啊,我知道。看來沒有你的力量我是沒有辦法存在的。實在是難以原諒的隸屬關係。」

  「……那麼,你要殺死我嗎?」

  「但是我沒有辦法殺死你。因為我必須儘可能在現世逗留更長的時間來完成使命。因為我必須打倒壓制者,牢牢抓住絕望深淵中的一絲希望。到了最後,我必須把尋求聖杯集中而來的貪婪的權力者們統統殺死。」

  「原來如此,但是,為此你首先必須消滅我們的對手。去吧,Berserker,你的對手是侵略者,是權力的走狗,是向善良騎士揮拳的凶人,作為動機應該是很充分的理由了吧?」

  伴隨著一聲響指,角鬥士的封印終於逐漸脫落了,仿佛迫不及待似的,斯巴達克斯拼命掙扎,最後終於撕開了魔偶的桎梏。

  在獲得自由的瞬間,他帶著平靜大海般的安穩笑容看向阿維斯布隆。但是,魔偶師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因為他戴著面具,就連他有沒有感到畏怯也無法看出來。

  「……唔。」

  斯巴達克斯似乎對魔術師喪失了興趣,把臉轉向了戰場。他一邊很高興似的做著深呼吸,一邊握著一把尺寸大得難以稱之為短劍的劍朝戰場走去。

  目送著他的背影,阿維斯布隆無奈地嘆了口氣,要是一不小心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度,他恐怕會馬上撤回前言把自己殺死吧。

  於是在將雜兵都清掃的一乾二淨,揉著微微發熱的拳頭,緩步朝阿斯托爾福走去的朔月,遭遇了曾經的同盟……不,是註定成為敵人的從者阻撓。

  那是有著藍白色的如同死人般的肌膚,渾身都是肌肉的惡鬼,他發誓要給戰場帶來混沌,將把一切都歸為無形。

  「哦哦,來吧,用我的愛毀滅壓迫者吧!」

  ————

  戰場就好像賭局,沒有人知道下一次天平會落向哪一方,但兩位紅了眼的賭徒卻必須不斷押上自己的籌碼,直到某一方輸光所有,被奪走一切為止。

  每一處戰局,都意味著勝負的天平立起,在生與死的微妙平衡中搖搖欲墜。焦慮難耐的等待中,紅黑雙方所能做的,也只有死死盯著天平的動向,在倒向對方之前,搶先加注。

  正如朔月所在的戰場,唯有黑Rider·阿斯托爾福外加紅Berserker·斯巴達克斯兩位從者並肩作戰,才能勉強壓下另一邊的暗殺者,不讓他輕易奪取勝利。

  展開的賭局可不止這一處,伴隨著紅黑雙方不斷投入從者,以龍牙兵人造人和魔偶為主的前鋒很快被消耗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橫掃戰場的鬥氣和靈氣,以及響徹雲霄的槍鳴劍影,盤旋著森林與平地的上空久久不散。

  除卻阿喀琉斯與齊格飛的戰場,紅方的最強戰力——Lancer·迦爾納,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白髮如霜雪,魔劍如黃昏,胸口龍紋蔓延的屠龍者正在戰場的側翼,靜靜等待著赴約的敵人。

  那是宛如雕像一般肅穆的劍士,在滿地的屍塊和骨屑中,他好似了無感情的屹立著,身上不沾一點血腥,哪怕他在冥冥中,早已背負了萊茵的詛咒。

  「來了嗎?」唯獨在身披黃金甲的槍兵面前,齊格飛抬眸,眼裡泛起漣漪。

  「是的,我來了。」迦爾納同樣肅穆頷首,抬起手中的不滅之刃,「讓我們繼續廝殺吧。」

  殺意夾雜著笑意,鬥氣與魔氣在剎那間碰撞,引發無形的風暴,在近乎凝滯的空間之中,一銀一金的兩道身影化作殘影,裹挾著強大的魔力,撞擊在了一塊。

  魔劍巴爾蒙格斬向了太陽之子的脖頸,而神槍不滅之刃,也毫不遲疑的咬向了尼德蘭王子的心臟。

  撞擊清冽,不僅僅是交錯的槍與劍,強韌而不屈的靈魂也在碰撞中共鳴,享受著戰鬥的愉悅。伴隨真以太揮灑,火焰的魔力解放,漫天黃昏被炙熱的火光點燃了,僅僅是氣息的泄露,便將黑夜都割裂,幕布上的黑色顏料被魔力洗淨,取而代之的,是充盈著橘紅色的燦爛而酣暢淋漓的盛景!

  頂級從者,在此爭鋒!

  而在飛哥和小太陽大打出手的不遠處,厚重的血色重新將黑夜奪回,漆黑的椽樁偽裝在夜色之中,密密麻麻,追逐著森林中自如奔行的女獵人。

  兩點寒芒宛如極星,倏忽及至,而椽樁宛如最忠實的守衛,出現在它們的『王』身邊,刻不容緩地擋下了攻擊。

  「嘖。」

  獅耳微動,捕捉到了四面八方的破風聲,阿塔蘭忒猛地提速,宛如林中的精靈,優雅的躲開了椽樁的穿刺。

  看似從容,但她知道,自己正逐漸走投無路——黑方的Lancer·弗拉德三世,正在用難以計數的椽樁,不斷擠壓著她的生存空間。

  哪怕她有著引以為傲的腳力,有著荒野獵手的經驗,但身陷囚籠的獅子也不過是任人賞玩的困獸而已。

  必須尋找突破點。

  阿塔蘭忒按捺住內心的焦灼,天穹之弓振動,竟是將空氣化作箭矢朝弗拉德三世射去,然而,就連這樣無形無質的攻擊,也被蜂擁而來的椽樁所抵消。

  從獵手淪落為獵物的感覺,讓塔喵內心深感不快。

  「束手無策了嗎,紅方的Archer喲。」

  雖然被朔月三番五次拂了顏面,但在其他的從者面前,弗拉德三世依舊是那位從容不迫的大公,當之無愧的黑夜之王。

  「如何,要降伏於我嗎?」

  「別吐出這既不像玩笑也不像真心的廢話了。黑之Lancer。既然彼此都有著寄託於聖杯的願望,投降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

  阿塔蘭忒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弗拉德三世已經失去了耐心,他高舉右手,周圍的地面瞬間湧出了強烈的殺意,鐵樁一個接一個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對女獵人的動向虎視眈眈。與此同時,似乎有更可怕的」什麼東西」正在蠢蠢欲動——獵人的直覺讓塔喵深感不安。

  聯想到朔月在替她擋下偷襲後,毫不猶豫拔刀自傷的場面,阿塔蘭忒終於拋棄了躊躇,將兩枚新的箭矢搭上弓弦,射向星空:

  「獻給二大神祇……訴狀箭書!」

  於是星落之雨再度降下,而瓦拉幾亞大公毫無懼色,身後椽樁迎面而上,將萬千箭矢阻隔。但阿塔蘭忒的目的已經達到,趁弗拉德三世專心應付寶具的功夫,她再度爆發出傲人的腳力,迅速撤出了弗拉德三世的包圍圈。

  「狡猾的雌獅,若非朔月斬斷了太多的椽樁……」望著遁走的女獵人,弗拉德三世面色陰沉,毫不猶豫的開始追趕。

  「可即便如此,余之領土,又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