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名將之夢

  第244章 名將之夢

  那是,一個名將的過去。

  當時正值亂世,群雄逐鹿,豪傑並起,身為有幸活到現在的大秦人,少年理所當然的參軍,為國作戰。

  那時候的秦朝早已經撕毀了秦晉之好的盟約,制定了東進擊敗三晉,圖謀天下的戰略。

  身為一介士卒,少年理所當然的踏入了戰場。

  他天生就適合戰場。

  在大秦想要晉升爵位,只需要不斷地殺敵,並且活下來就可以。而那個少年就像是天授的英雄般,歷經無數戰場而不敗,戰功如同傷勢般越來越多。

  在漫長的軍伍生涯中,少年逐漸成長為了青年,也結識了不少戰友,並且逐漸的產生了一個疑惑。

  為何會有戰亂?

  某一次,他的摯友,曾救了他一命的恩人,在一場小規模遭遇戰中死了。

  青年還記得摯友在開戰前,忽然間變得無比複雜的眼神,以及顫抖起來的,持劍的手。

  「我曾殺死了一個人,在不知道多久之前。死前他下跪求饒,說家中有孩子未撫養長大,自己決不能死在這裡。」

  「我斬下了他的腦袋,用這顆腦袋換來的軍功攢齊了足夠的黃金,這樣哪怕我死了,我的父母也能在都城頤養天年。」

  「而現在,他來找我了。」

  這當然是幻覺,死者不能復生,就像諸國征伐到現在,彼此的仇恨已經鑄就了解不開的結。

  但他的摯友確實死在了一個男人的劍下。

  當他斬殺了殺死摯友的敵人時,那帶著頭盔的男人還在仰天長嘯,大喊著自己為父親復仇了,說到動情處時甚至痛哭流涕,而後被青年一劍穿心,死的不能再死。

  青年從不曾輸過,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的七十餘場戰鬥,他都從無敗績。

  但當年那個男人垂死時所吐露出的詛咒,他至今還記得。

  「我已經有了孩子,他還會復仇的……」那看上去比青年還稚嫩,卻又比青年還成熟的敵人扭過頭來,充血的雙眼看著面無表情的大秦戰士,「你,該死的秦國蠻子,我的孩子,吾等趙國的子弟,終會割下你的頭顱……」

  長劍抽出,橫斬。

  血光沖天,死不瞑目。

  連青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冷酷到要拿這敵人的頭顱去換取軍功,還是說不願意聽到那最後的話語。

  「摯友啊,我為你復仇了。」

  「我也明白戰爭維繫下去的原因了。」

  曾有愚公移山,發誓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必將扳倒太行王屋。

  如今百年血戰,國讎家恨亦是不可計數,彼此不得退讓一步。

  「摯友伱為了國讎而殺死了敵國的戰士,這是心懷家國,乃是大義;那戰士的孩子殺了你,這是為父報仇,乃是孝義;我身為你的好友,殺死了那戰士的孩子,這是償還血債,也是恰如其分。」

  「但是接下來又該如何?」

  「他的孩子?我的孩子?他的好友?我的好友?他的國度,我的國家?」

  已不再少年的男子嗓音低沉:

  「我不願意這數百年的亂世再繼續蔓延下去了,某會讓亂世的征伐在我手上終結,以屠戮六國之勢,鑄就天下一統。」

  從軍需官的營帳中走出,這一次,青年穿上了左庶長的甲冑,看向那位賞識他的,名為魏冉的貴人。

  「走吧。」

  時值秋三月,天氣以急,萬物凋零,肅殺之氣盈野。

  決定了以武止戈的名將,登上了歲月為他鑄就的舞台。

  ……

  ……

  ……

  睜開雙眸,用帘布遮蓋的窗戶漏出幾縷陽光,灑落在金色的秀髮,以及淌下清淚的美麗眼眸中。

  皇帝從睡夢中醒來,在窗邊的書桌上,處理了一夜的文書只增不減。

  「我,這是……」

  少女悵然的低語聲,在孤寂的房間裡迴蕩。

  沉默許久,她的眼神變得堅毅,有些蒼白的小手伸出,抓向了桌上的公文。

  ————

  殺降不詳:EX

  死者的怨念化為血煞,在試圖侵蝕受縛者的同時,也被其所驅使。

  背負著坑殺四十萬降卒的怨念,本該被詛咒怨恨致死,可一旦有遠超於這些殺戮的目標,那麼這一切都不過是堆砌功成的冢中枯骨。

  殺戮並非愉悅,以殺止戈方為目的,其行為自然獲罪於天,殺孽滾滾,不得好死,但是,即便是雙手沾滿血腥,也自當為大秦這條睡龍點睛!

  ——這便是朔月作弊般的血色巨斧來源。

  只要殺的人夠多,凝結的血煞就越濃厚,所能產生的變化也更加多樣而強力。

  在拯救尼祿的時候,朔月身邊儘是屍體,他能夠很輕易的凝聚出數十米的巨斧,橫掃數百敵人,而在此處,他還未曾殺伐,血煞之氣自然不夠充盈,但仍是一斧子砍廢了敵人辛苦搭建的營地大門。

  不僅如此,趁敵人還在遇見超自然現象而陷入的震驚之時,朔月又一次抬起手來。

  「風!」

  火焰被點燃,哪怕是在清朗的白日,那一根根投矛上忽明忽暗的流火依舊代表著燒灼,代表著毀滅!

  「大風!」

  『武廟十哲』帶來的強悍統帥力,讓朔月麾下的士兵們宛如機械般冷靜,又如同一體同心般投出手中的殺器,目標自然是敵軍的糧草輜重,以及目光所及的一切易燃物質!

  霎時間,兵營火起,不少士兵還沒來得及換甲,就被火魔抱在懷中,慘叫著化作焦炭。

  在朔月一行閃電般的進攻下,敵軍陣營大亂,而白髮青年根本不看身後的景象,只是調轉馬頭。

  「所有人撤退!告訴總督這裡有敵軍大營,讓他派大軍殲滅!」

  用巴不得所有人都聽到的洪亮聲音大喊,下一刻,三十餘人的小隊重新開始了疾馳,軍營中騰起的血氣纏繞在他們周身,排開氣流,帶著他們迅速朝著出口衝去。

  「攔,攔住他們!」巡邏隊裡的百夫長抽出短劍,號令麾下攔在了唯一的出口上。

  路上的防禦設施盡數作廢——因為敵軍來自他們的身後,饒是如此,巡邏隊的士兵依舊訓練有素的結成盾陣,蒙有獸皮的大盾一張張疊放而起,組合成壁壘,阻擋著小隊的生路。

  而燃燒的兵營里,也有百夫長在怒喝著整頓兵馬,糾集有生力量,誓要將這群奇襲小隊內外包抄,殲滅在此。

  為首的那個青年擺明了他們是斥候,若讓他們逃出生天,羅馬帝國一定會派大軍前來,到時候被殺的就是他們了!

  「你們帶人去救火,其他人隨我一起上,務必將這群傢伙屠殺殆盡!決不能放跑一個!」

  於是身後大軍浩蕩而來,前方巡邏隊鑄就銅牆鐵壁,朔月等人已經走投無路!

  可白髮青年只是冷笑,與身後的戰士一同拔劍,無論是劍刃還是戰馬的四蹄上都凝聚起危險的血色氣息。

  「給某,滾開!」

  三十人的小隊化作箭矢撞入百人盾陣之中,霎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