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二特異點·永續瘋狂帝國
投槍的攻勢結束，尼祿合上瀕死的戰馬眼皮，站起身來。
「汝……沒事吧？」
「小傷罷了。」朔月面無表情的拔出肩頭的投槍，帶起一股血花，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看來我的耐久參數相當的高。」
男子血紅的瞳眸環顧四周，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一群鼠輩……」
「嗯？」
「Master，不介意把士兵交給我吧？」
「啊？」
不等尼祿反應過來，朔月抬手一招，手中便出現了一桿黑色玄鳥旗。
明明朔月只是穿著常服，然而尼祿在恍惚間，卻看到了身穿戰甲的名將傲然屹立，發出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項指令。
「全軍聽令，守！」
軍令遠遠傳出，屬於尼祿的近衛軍像是被吸引了一般，紛紛看向朔月，眼裡閃過殷紅的光芒。
「喏！」
完全不屬於羅馬的回應聲響起，與近衛軍交戰的士兵們驚訝的發現，這些本來精疲力竭的敵人不知哪來的力量重新揮舞起武器，且戰且退，最終聚攏在朔月身前。
「等等，這樣做的話會……」尼祿的話還沒說完，敵軍後方就傳來了壓抑著興奮的號令。
「放！」
投槍隊再度丟出手中的武器，但這一次，血煞在近衛軍之間連結，伴隨著響亮的聲音，仿佛鮮血鑄成的巨盾重重砸在地上，而後往後斜傾，化作帶著斜面的盾陣，墨家機關令盾牌底部彈出了利刃，和地面穩穩地接在一起。
如同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沿，除了噼里啪啦的一陣亂響之外，朔月麾下的數百名近衛軍毫髮無傷。
下一刻，朔月再揮手：
「風！」
巨盾解體，血煞重構，近衛軍手持弓弩，半跪於地，散發著詛咒氣息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半引弓，箭矢朝著上方揚起，幾乎是轉眼間，就構建出了蓄勢待發的弓弩戰陣。
「大風！」
風捲殘雲，吹起朔月的黑金色風衣，他無情的揮下手掌。
於是真正的箭雨騰空而起，拖曳著火焰般的血芒墜落，突破毫無魔術抗性的盾牌，奪走一個個敵人的性命。
而在殺死生靈之後，箭矢便復歸最初的血煞之氣，連帶著被殺之人的氣血和怨恨一同回歸本陣，被立於陣中的白髮男子所吸收。
來自生者的不甘，來自死者的恨意，交錯著的情緒衝擊著男子的心靈，但在這之上還有更加強勢的意志，將它們死死鎮壓，熔煉成他的兵器，他的爪牙。
血煞之氣再度升騰，以遠比之前更加強盛，更加暴虐的姿態，拖曳出繚亂的赤影，隨後化作一把巨大的戰斧！
那是足矣支撐數百人作戰的血煞！那是吸收了戰場上一切殺與被殺者的憤怒！
而現在，盡數匯合成了高達數十米，開天闢地般的巨斧！
「這……這是……」尼祿瞠目結舌。
「全軍撤退——！」千夫長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他終於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要收攏殘兵了，不只是因為他有著防禦的手段，更是因為，他同樣抱著將敵人一網打盡的想法！
可是……那樣不講道理的東西，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來不及思考，因為那血色巨斧壓低了斧刃，慘烈至極的刀光一掠而過，便將來不及逃離的數百名敵軍斬成兩半。
被一分為二的軀體噴出血液，將他們的同袍淋濕；被斬碎的肢體四散飛出，砸在昔日的戰友身上、
過量的血液在陽光下迅速蒸發，難以描述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人間地獄的景象海嘯般摧毀著人們的精神防線。
一瞬之間，百兵俱滅。
雖在數量上看，幾百名士兵不過是軍團中的一小部分，但從視覺衝擊上看，數百名士兵一同被腰斬，那樣的慘烈景象，卻是對人的意志無比巨大的打擊。
「啊……啊……」
「不不，不不不不，救命，我要回去！」
「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跑，跑啊！」
軍隊崩潰了，沒有人會想要與這等龐然大物對抗，更何況那撲面而來的凶煞之意，幾乎讓他們以為自己回到了弱肉強食的蠻荒時代，而自己就是那置於食物鏈底層的獵物。
立於陣中的獵人向他們投去殺戮的眼神，手中的黑色戰旗獵獵作響，上面繡著的玄鳥紋樣仿佛要吞沒那象徵羅馬的緋紅與金黃。
「追上去，一個不——」
「不！不要再追了！」男人的話語被打斷，被眼前慘狀深深震驚的少女皇帝終於回神，死死捂住朔月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已經夠了，已經夠了！」
朔月停下命令，金紅色的眼眸鎖定了阻攔他的御主，感受到了她手掌，乃至全身的微微顫抖。
那雙祖母綠般的眼眸里，留存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化不開的悲痛。
他低頭看去，黑金色的風衣被血浸染，色澤晦暗不明，傷口處的鮮血順著裸露的皮膚流下，結成尚未凝固的血痂。
而他的面前，如薔薇般美麗的皇帝金髮披散，身上同樣有著征戰時留下的傷痕。
——在她的手上，三枚令咒散發著警告般的光芒。
「……是嗎。」終於，朔月的眼神柔和下來，他輕輕掙脫開尼祿的手臂，手中的黑色玄鳥旗靈子化消失。
「那麼，宣告勝利吧，陛下。」
尼祿看著微笑的朔月，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嗚姆！那麼余在此宣布——我們勝利了！我們守住了首都！勝利的榮光屬於余和汝等親愛的羅馬！」
瘋狂的血色自近衛軍的眼眸中散去，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與尼祿一同發出了歡呼：
「哦！！！」
喧鬧著的人群中，唯有一名白髮的男子風輕雲淡的笑著，宛如事不關己的看客。
————
「這麼說吧。余的羅馬如今正處於危急時刻。曾經繁榮的大帝國版圖如今已被分割得四分五裂。」
在回歸首都的路上，尼祿開始和朔月提及如今的戰況：
「一方是余所統治的正統羅馬帝國，就是以這首都羅馬為中心的疆域。另一方則是毫無徵兆突然出現的，由不包括余在內的多位「皇帝」所統帥的聯合帝國。那些傢伙自稱聯合羅馬帝國，並奪走了帝國的一半疆域。」
「唔，原來如此。」朔月沉吟著點頭。
事情和他想像的一樣，如今的他並非前往了月之聖杯戰爭，而是抵達了另一條世界線，Fate Grand Order（命運冠位指定）的第二特異點·永續瘋狂帝國之中。
只是，為什麼？
看著並沒有騎馬，而是與他並肩而行的薔薇皇帝，朔月心底里沉思。
根據命運圖鑑的提醒，他是受到因緣的呼喚，外加自身牽引才來到了這裡。
因緣的呼喚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指召喚出他的尼祿，可是自身牽引又是怎麼一回事？
另外，為什麼尼祿被判定和他有因緣？就算有，那也應該是月之聖杯戰爭中才會遭遇的事情，難道這項因緣包括了未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不盡的悲願』這項技能，恐怕比他想像的要麻煩許多……
「對了，說起來余還沒詳細問你，汝究竟是何人？」尼祿出聲，打斷了朔月的思考。
身為Master，她本就沒有遵循正常的儀軌進行召喚，自然不知道從者和御主之間的關係，更何況兩人初次見面就在亂軍之中，那時的尼祿幾乎處於絕境，只能選擇相信朔月，也沒有時間刨根問底。
而現在戰鬥結束，她終於有時間詢問這個神秘男人的真實身份。
這個如救星般從天而降，幫助她解除重圍的男人，是誰？又是來自何方？
他究竟只是隨手相助，還是矢志不渝的戰友？
自己可否信任他？還是應該像雙刃劍一樣利用並戒備著？
高居於玉座之上，尼祿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是……」朔月下意識想要做出回答，但看見尼祿手中的三枚令咒，以及回憶起那時候尼祿的眼神，朔月就在一瞬間推翻了他先前的想法，重新開口：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是遵循伱的願望，護衛你完全的無名之人罷了。」
不等尼祿反應，白髮的男人便繼續說道：
「在護送你成功抵達安全地帶後，我便會離開。」
「啊？」尼祿歪了歪頭，在意識到朔月的意思後，她的瞳孔放大，下意識在城門口驚呼出聲：
「誒誒誒誒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