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天地乖離——開闢之星（Enuma Elish）！
打不過。
在狂躁的此世之惡（EMIYA）面前，Saber只能咬緊牙關，苦苦支撐。
並非是武藝的問題，失去了理智的此世之惡在戰技上完全不如Saber。
並非是意志的問題，Saber清楚她的騎士已經離去了，她的下手不會留情。
只是……相性實在是太差了。
「錚！」黑泥如海潮般席捲，Saber操縱風王結界橫擊，但隨著暴風散落，先前被吹開的黑泥便再度聚攏，朝著Saber洶湧而去。
近乎尖叫的直感讓Saber迅速後撤，根本不敢讓自己沾染黑泥，然而敵人卻不依不饒，流質化的詛咒進一步提升，幾乎凝結成團塊，那種壓倒性的，令人作嘔的惡念，光是看一眼就讓人頭暈眼花。
所謂從者（Servant），本就是通過大聖杯輔助所召喚出的最高純度的『魂』，黑泥既然能夠影響大聖杯的無色之力，那麼污染從者的靈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此世全部之惡可以失誤無數次，但是Saber只要受到傷害就意味著敗北——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
「可惡……」Saber咬牙，憋屈和無力感在心中湧現。
明明是自己親自冊封的騎士，明明他是圓桌在這個時代的傳承，自己卻連守護她都做不到……
滿腔的怒火無從發泄，最終促使Saber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阿瓦隆（Avalon）！」
遮斷的理想鄉再度浮現，宛如礁石般矗立在涌動的黑泥之上，與此同時，Saber雙手握住聖劍，呼喊聲宛如龍的咆哮：
「Ex——calibur！！」
在璀璨的聖光之中，無銘的表情是那樣的耐人尋味。
————
滴答。
宛如雨滴落在乾涸的土地上，浸潤了泥土。
白金色的靈魂之光落在了憑依之上，於是由無數材料組合成的人偶誕生了新的生命。
咔噠，咔噠。
起身，活動身子，在骨肉運作的聲響中，人偶睜開了他的眼眸，白金色的流彩一閃而逝。
「一號……咳咳，一號人偶，啟動完畢。」
確認聲音恢復正常，魔術迴路沒有問題之後，用第三法轉移了自己靈魂的朔月並沒有立刻殺回去，與無銘戰上三百回合，而是一步邁出，消失在置換空間之中，再出現時，已經是站在愛麗絲菲爾等人的面前。
「朔月……」看著外表上與先前無異的人偶青年，衛宮切嗣深吸一口氣，乾淨利落的問道，「有什麼事情？」
從黑聖杯中歸來後，衛宮切嗣並沒有帶著妻子和助手離去，因為他想要向一直在幫助他的青年表達遲來歉意和感謝。
但朔月既然以這種不同尋常的方式出現，那就意味著此時並非是交談的好時候，他也不會不識趣到耽誤朔月的時間。
「和聰明人講話就是簡單。」朔月沖衛宮切嗣微微頷首，語氣平淡道，「我需要你將Saber的契約轉交給我，切嗣。」
「好。」連思考都沒有，衛宮切嗣便點頭同意了這項請求。
令咒之光在房間裡閃耀。
「對了，切嗣，另外我還要你們幫我幾個忙……」
————
「呼……哈……」
那是疲倦的喘息。
Saber胸膛微微起伏，被汗水打濕的頭髮黏連在面頰上，讓這位不列顛的紅龍看上去多了些柔弱。
就算是有著龍之爐心的加成，接連解放寶具的負擔還是太重了些。
在Saber的前方，依託在朔月身軀里的『此世全部之惡』已經失去了形體，退化成了原初的黑泥，被神聖魔力緊緊纏繞著，難以恢復。
但還不能就此宣告Saber的勝利。
「誓約勝利之劍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強力啊，不愧是騎士王。」
真摯的讚嘆聲響起，無銘左手托著小聖杯，一步一步踩在黑泥上，朝Saber走來：「不過也只是暫時打廢了一頭狂犬而已，現在的你又該怎樣應付我呢？憑藉伱那對肅正防禦的阿瓦隆嗎？」
「挑釁是沒有用的，無銘。」呼吸逐漸穩定，Saber舉起了劍，「朔月卿已經演示過破解阿瓦隆的方法，躲在暗處的老鼠想必也有了應對的手段吧？」
「那可真是遺憾。」遭到嘲諷的無銘不為作動，「本來想讓你平靜的迎來墮落的，既然如此就盡情掙扎吧，Saber。」
無銘的手消失了，被菱形的置換空間所吞沒。
這種手段，不好！
Saber瞳孔驟縮，想要側身躲避，但連戰後疲乏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如此劇烈的運動了，只是因為反應的微微遲鈍，她便失去了最後的逃脫機會。
在她的頭頂上，托著大聖杯的手掌翻轉，將迫不及待的黑泥傾瀉而出，吞沒了那道閃耀著的嬌小身影。
「呃——啊！」
有什麼很不好的東西來了，有什麼無比抗拒的黑暗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考被捲走，變得稀薄；唯有身體還在傳遞著濃濃的嫌惡情緒。
已經沒有追求形象的餘裕了，剩下的魔力必須用來脫出，就算失去大部分魔力和四肢中的一部分，也必須拼命從黑泥之中逃出——
逃出去，逃出，逃……
黑泥徹底侵入。
由內而外的開始，腐敗起來。
軀幹的感覺完全沒有了，那是只要身為Servant就無法抵抗的東西，更不用說是真正的英靈了，越是純淨的靈魂，被沾染後就越會意識不清。
原來，這就是無銘的目的——
越發混沌的意識忽然有所明悟。
無銘之所以放任『此世全部之惡』被擊敗，就是為了讓Saber消耗過大，從而失去從黑泥中掙脫的力氣。
不詳的氣息在Saber身上散發開來，侵蝕周身，蔓延到指尖的黑泥，就連月光都能吞噬的黑暗，也已變成她自身。
「對不起……朔月卿。」
吐出了最後的話語後，金髮的少女就沉入昏暗的泥沼里。
「結束了嗎？」無銘冷眼打量著無盡的黑泥，Saber正在裡面蛻變成另外的存在。
向著Alter轉化後，Saber的行動就會受到大聖杯的控制，不再對無銘產生威脅。
在這種絕境之下，你又該怎麼應對呢，朔月……
心中自語著，無銘收回了小聖杯，籠罩在Saber天上的黑泥隨之有了盡頭，就像環繞在舞台上的幕布一樣緩緩落下，露出了裡面藏著的，嶄新的從者姿態——
嗯？
無銘挑了挑眉，看著空空如也的前方，嘴角總算是挑出了一抹微笑。
「哼，看來還沒有到讓我失望的程度啊。」
「大帝（哥哥），小心，有什麼東西要來了！」Caster忽然擋在無銘的面前，嚴陣以待。
循著對危險的感知，無銘同樣抬起頭來，於是看見了柳洞寺的屋頂上，一個白髮金眸的青年正與他對視。
在青年的手中，開闢天地的創世之劍高速運轉著，敘述原初，撕裂世界：
「天地乖離——開闢之星（Enuma Elish）！！！」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