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懸賞與宣戰
一股深沉的黑暗盤踞在信眾席上。
這片不尋常的黑暗含有極為濃密的妖氣，讓言峰璃正神父感到背後一陣冰涼。
來集合的人數還比想像的還多——老神父心中帶著這種諷刺的想法露出苦笑。
發出召集御主的信號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沒有一位御主是毫無防備，直接大剌剌出現在冬木教堂。取而代之的是由御主所派出的使魔，正好有五隻。
除了已經淘汰出局的綺禮和肯尼斯之外，所有御主都已經到齊了。雖然全員到齊，不過沒有一個人向教會致意，他們只是想來聽聽教會有什麼事情而已。
「本來我還特意準備了寒喧的話，但看樣子一個人也沒有來，那麼我就直接說了吧。」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老神父面對無「人」的信徒席，繼續說道。
「能夠達成諸位宿願的聖杯戰爭，現在正面臨著重大的危機。本來聖杯戰爭的規則是御主和從者藉助主從契約，共同戰鬥，戰勝其他六組並取得最終的勝利，但現在卻出現了一個背叛者，他擁有著能夠破壞規則的道具。」
「令咒失去了作用——主從契約的絕對性，被打破了。」
雖然使魔們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言峰璃正可以確認使魔另一端的御主們一定有所動搖。就像早晨的時臣一樣，這是作為御主都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御主之所以能參加聖杯戰爭，正是因為手中有「從者」這個籌碼，也正是因為御主手中有著『令咒』，才能約束比魔術師強上百倍的從者們，讓他們為自己而戰，這點在第四次聖杯戰爭表現的尤其明顯。
否則的話，就會像第一次聖杯戰爭那樣，由於沒有令咒，出現從者不服從命令的情況，最終導致儀式的徹底失敗。
「他和他的從者已經不再是你們個人的敵人，而是威脅到這場戰爭的公敵。在此非常時期，我要動用監督人的權限，暫時更改聖杯戰爭的規則。」
言峰璃正的話語，將御主們的思緒拉回，他一邊用嚴肅的聲音發表著宣言，一邊挽起自己的右袖露出手臂。
雖然他的肌肉已經蒼老，但還是能夠看出其年輕時擁有健壯的胳膊。從他的手肘一直到手腕，上面覆蓋滿了像刺青一樣的圖案——
不，那不應該叫刺青。對於聖杯戰爭的Master來說，一眼便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這是在過去的聖杯戰爭里，被淘汰的御主沒用完的令咒，對各位來說，這些紋路具有無與倫比的價值，我可以將這些預備令咒以我個人的判斷轉讓給任何人。」
看到這個證據，沒有任何人再懷疑璃正神父作為監督的權威，過去的Master們沒有來得及使用的令咒，現在都被他作為管理者保管著。
雖然令咒附體本身就是一件奇蹟，而顯現在御主身上之後的刻印的確也是強力無比的力量，但那終究只是一種消費性的物理加持，可以用咒法的方式移植令咒，或是讓渡與他人。
在成功吸引了所有使魔的關注後，言峰璃正頓了頓，終於說出了任務的目標：
「所有御主立即停止彼此之間的戰鬥行為，盡全力殲滅Caster。作為特別措施，我將會把追加令咒贈予成功消滅Caster和其御主的人。
「如果是單人完成則只贈與那一個人，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則交給每一個參加者。只要確認Caster及其御主被消滅，聖杯戰爭立刻重新開始。」璃正神甫說著放下袖子，掩蓋住讓每一名御主為之瘋狂的紋路。
五個使魔——這意味著Caster的御主同樣聽到了教會對他發布的通緝令，這並非是言峰璃正的失策，恰恰相反，他和遠坂時臣都希望朔月會狗急跳牆，更進一步地做出「真正的」違規行為。
畢竟，這一次的修改規則，實際上邏輯鏈並不完備，更像是教會許以重利，強行發布的一張通緝令——聖杯戰爭除了要遵守最低限度的「神秘隱匿」之外，沒有禁用手段，暴力、智略和卑劣的陷阱全都被允許。
肯尼斯不也成功修改了主從契約，讓他的未婚妻代替他給從者支付魔力嗎？
朔月所擁有的「萬法必應破戒」，說到底，也只是更加危險的一種「手段」而已。
言峰璃正漠然的掃了一眼信眾席上的使魔們，心中無悲無喜。
沒有御主能拒絕令咒的誘惑，更不用說實力媲美從者的朔月，從一開始就是這場戰爭中最大的威脅。
Caster組的結局已經確定。
放下令人眼熱的手臂，老神父首次在嘴角浮現諷刺意味的微笑，補上一句話：
「好了，有疑問者現在可以當場發問——前提是你們必須開口說人話。」
這就是在委婉的送客了。
但言峰璃正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下一瞬間，毫不掩飾的冷笑聲響起。
在拒絕魔術的聖堂教會中，有魔力旋渦騰起，折射著牆上彩繪玻璃窗的光華，霸道地彰顯著它的存在。
【禁魔結界，破除。】
【鎖定坐標成功】
【置換完畢】
當魔力旋渦散去，那原本端坐在信眾席上的一隻貓使魔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的身影。
穿著陽光般明媚的和服，白髮金眸的青年就這樣出現在聖堂教會之中，對著言峰璃正露出了溫和的笑。
「能夠逼得監管者修改聖杯戰爭的規則——我是該感到憤怒呢？還是榮幸呢？」
「……」言峰璃正自知理虧，沉默不語。
而朔月，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看死人般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後，起身，向其餘四隻使魔微微頷首：
「本次戰爭中的聖堂教會，儘是在做一些蠅營狗苟的事情，坦白講，我很失望。」
「懸賞令已經發布，想必諸位御主不會放棄獲得新令咒的大好機會，不過，還請諸位注意了……」
說到這裡，朔月頗有深意地頓了頓，而後才道：
「你們的英靈，是否樂意讓伱們擁有新的令咒呢？」
伴隨著魔力的再度膨脹，青年留下最後一句話後，消失在原地。
「宣戰了，諸位。」
「我與Caster，恭候你們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