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換

  貴族議會的會議廳很好認,內殿中門扉最大、裝飾最華麗的那扇門就是了,更何況還有著兩名魔術師守護在門口。

  掃了一眼這扇雕琢著十二個家徽圖案,象徵時鐘塔十二學系貴族的大門,真羽對著正在彎腰行禮的魔術師道:「開門!」

  「是,您的意志,魔法使大人!」左側的魔術師恭敬地說道,直接把守門的規矩拋到腦後。開玩笑,之前那詭異的一幕他們同樣看到了,眼前這位主似乎正在氣頭上,惹惱了他被隨手捏死沒人會同情他們,甚至會被嘲笑成不明事理的笨蛋。

  厚重的門扉被打開了,真羽走進了這個在時鐘塔掌握著不小權利的會議廳。

  會議廳並不大,至少比真羽想像中小,果然越是重要的會議,參與的人數越少。半環形的桌椅上面零零散散地坐著衣著光鮮的貴族們,不過大都只是做著樣子,不時看向門口,顯然消息靈通的他們早就知道真羽的到來——以他們的渠道,了解真羽和橙子之間關係的不在少數。最顯眼的是一個半米高的高台,此時,上面有一個穿著寬大黑袍的禿頂中年人在入神地演講著,臉龐因為激動而通紅,所以似乎沒發現真羽的到來,依舊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觀點:

  「所以對於蒼崎橙子這種魔術師中的敗類,我們應該採取強有力的措施加以制裁,以此告誡後來者們,違反魔術協會規定的嚴重性……」

  真羽抬頭打量了他一眼,完全沒印象,不過這個時候會單獨在這裡做演講的,大概是某個口才比較好的家族代表。掃了一眼正朝他這邊張望的貴族們,在真羽發現,雖然上面的那傢伙正竭力表現自己,不過下面這群人中似乎不少人正幸災樂禍呢,連嘲弄的眼神都不加掩飾,可憐上面的傢伙正沉浸在能夠在貴族議會上面演講的榮譽上?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朝著真羽的方向微微鞠躬,貴族自然有貴族的矜持,但行禮是對魔道先行者必要的尊敬。

  真羽同樣回禮。

  高台上的中年人停止了自己的演講,畢竟觀眾們都沒心思聽了,更重要的是,他發現了剛剛進門的年輕人的身份,忙不迭地朝著門口鞠躬行禮。

  「歡迎你的到來,淺上魔法使。」在前排一位外表二十來歲的英俊男子走向真羽,「自我介紹一下,艾德里安·蘿蕾萊雅,此次會議的主持者。」

  真羽微微點頭,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你好。相信你知道我的來意。」

  「當然。」艾德里安微微一笑,道:「坦白說,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場鬧劇。」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後面有幾個魔術師的臉色當場就變了,顯然,沒料到這位來自蘿蕾萊雅家族的魔術師會給出如此不給面子的結論。

  「這樣最好。」真羽點頭道:「既然我都跑了一趟,那麼就公開談一談!」

  說完,徑直走向演講台上面。

  中年人正準備走下高台為真羽讓位,當被真羽叫住了。

  「等等,這位先生,接下來我們的話題和你剛剛的演講可是有很大關係呢!不如就一起討論討論?」

  「呃,是是……」

  雙手撐在演講桌上,真羽看著下面的魔術師說道:「自我介紹就不用了,我今天之所以在這裡便是過來處理蒼崎橙子所謂拘禁魔術師,以及奪取魔術刻印這件事!」

  旁邊的禿頂中年人聽到真羽的這句話開始隱隱覺得不妙了,有些顫抖的手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但是!」真羽加重語氣道:「如果橙子有罪,那麼她的罪責我將一力承擔!如果沒罪的話……」真羽看了身邊的中年人一眼。這時候再遲鈍也知道真羽的態度了。

  「那、那個……」中年人身體不知覺地顫抖著,微胖的臉上掛滿汗珠:「魔法使大人,其實、其實我們只是收到魔術協會的消息而已……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是嗎?」真羽不置可否,看向之前那幾個變了臉色的貴族家系魔術師:「那麼,在場的人有異議嗎?」

  「老朽有異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站了起來,分毫不讓地回答道:「且不說其他的,蒼崎橙子所持有的魔術刻印使用技術就已經觸犯了魔術協會的禁忌……」

  「哦?麻煩這位『前輩』,你能告訴我,她觸犯了哪條禁忌嗎?」

  「這個……」老魔術師楞了一下,似乎不太適應有人直接反駁他的話語,「搶奪他人的魔術刻印!」

  真羽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那只是『戰利品』。」

  「她還為此而開發出使用他人魔術刻印的魔術!如果這一魔術流傳出去,將對魔術界帶來一場可怕的廝殺。」

  真羽暗中撇撇嘴,說得現在的魔術世界很和平似的,「我可以代她承諾交出這個魔術給魔術協會,並且自身不再使用。」

  得到了想要的魔術,老魔術師欣喜地捋了捋鬍子,高聲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那麼,魔術協會準備用什麼技術來交換呢?」

  「什麼,交換?」老魔術師的笑臉僵硬了一下。

  「魔術師的世界,等值交換不是很正常嗎?『老前輩』!」

  「這個……你認為需要用什麼做交換?」

  「神代的人偶技術,不是圖書館中那些大眾貨色,我想協會應該有?」

  「什麼?這不可能!」老魔術師叫道,如果真的要交換的,那麼這一次的代價自然是由他們幾個動了心思的家族支付報酬——神代的技術可不便宜。

  真羽臉色不變,道:「沒什麼不可能的,如果不行的話,彷徨海那邊同樣會感興趣的。」

  「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老魔術師捏緊了拳頭。時鐘塔和彷徨海一直不對付,失去一項魔術是小事,更重要的號稱魔術協會本部的時鐘塔的面子。

  「我只是說出一個事實罷了!」真羽的決意很堅定,想要無償交出技術,不可能。

  事實上,橙子開發出來的這個輔助魔術價值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雖然魔術更加多樣化了,但使用外附魔術刻印中的魔術的時候,魔力消耗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連橙子的儲魔量都只是選擇性地使用刻印中的魔術,更多的還是用runic符文對敵。

  希望你們得到這項技術後不會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