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趙大爺趙大娘

  白夜等人被趙大爺大娘熱情的迎進家門,看著滿臉皺紋白髮蒼蒼皮膚黝黑的兩人,他們給人有種老態龍鐘的感覺的,真想不到院裡六七歲的小女孩是他們的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的孫女。

  看來長久的辛勞,讓兩人衰老得極快。一般而言,星月大陸靈氣充沛,城鎮裡不怎麼勞累的平民,哪怕沒有修煉出靈力,也能活過八九十是正常的,部分日子過得好點的,活過一百二三都行。

  而按明磊的說法,他的父母不過五十上下罷了,看起來卻極老,為了這個家庭,也是付出了極多,寒門能培養出一位強者,真的拼了命都還要看運氣!

  白夜一臉沉默的跟著他們走進小院子。小院子很簡陋,茅草蓋的屋頂,幾間房子而已。

  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在她父母的背後,趙二老也有些膽怯的迎接幾人,不時的在破舊的麻衣上擦手,沒有了和村民聊天時的大大咧咧,看著白夜等人的衣著,眼神閃爍,不敢和白夜等人對視。

  氣氛很是沉重,白夜幾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好。

  良久,門外又有三人回來,還沒進門便大喊大叫,「爹,娘,我們回來啦!」

  進來的人是明磊的哥哥嫂子和弟弟,哥哥三十歲模樣,但已經半頭白髮,臉上也有些皺紋,弟弟還好點,二十上下,不過也是皮膚黝黑,雙手都是很粗糙,有著厚厚的繭子。嫂子長相一般,看到白夜幾人,有些害怕的躲在哥哥的背後。

  趙明磊的哥哥叫趙大,他是趙二,弟弟是趙三,妹妹是趙四,這裡的人都是按排行這麼叫,至於明磊的名字,是他上學的時候成績優異有老師給他起的。

  白夜等人起身,賠笑說是明磊的朋友,過來看看。

  幾人也連忙招呼白夜等人坐下,然後趙大娘和她兒媳婦去做飯了,趙三帶著趙四出去了,趙大爺和趙大留下陪客人。

  社會終究還是分階層的,雖然他們不知道白夜等人穿著服飾圖案是哪個世家的,但單單從衣著氣質上,白夜等人的服飾一眼就是名貴,名貴到可能他們一輩子都買不起。

  因而一輩子老實巴交的趙大爺和趙大,低著頭不敢與幾人對視,只是扭捏不停的喊幾人喝水。

  良久,趙大爺才突然問道,「趙二過得可還好?他是出啥事了嗎?怎滴沒跟你們回來?」

  一時之間,白夜幾人不知道怎麼回應。趙三趙四這時也來到門外,好奇的聽著裡面的聊天。

  大牛深吸一口氣,然後低沉的說道,「趙大爺,對不起,明磊…」

  趙大爺馬上止住明磊的話,門外,趙大娘做好了飯菜,和她媳婦端了進來。

  白菜蘿蔔,蛋炒韭菜,一碟臘肉。

  趙大爺看著趙大娘,輕聲說道,「先吃飯,吃飯。」

  一陣沉默,飯後,趙大爺出聲說道,「幾位貴客到來,不如讓老翁帶你們出去看看大山傍晚的風景?」

  白夜幾人會意,連聲說好。

  趙大娘他們收拾碗筷去了,趙大爺和趙大帶著白夜四人來到一個小山坡上,看著四處荒涼寂靜的深山老林,趙大爺含淚顫抖的問道,「幾位,是不是我家趙二出事了?」

  趙大爺是樸實的村里人,雖然村子很小,平常跟外人接觸也不多,但看白夜幾人支支吾吾的樣子,自然也能猜出幾分。人家是樸實,不是蠢。

  白夜看著殘陽沉默一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明磊跟隨我白家去征戰小世界,戰死了。」

  趙大趙大爺不知道什麼是小世界,但聽到自家孩子戰死了,一陣暈眩,趙大爺便倒下了。

  一旁的趙大忍著悲痛,慌忙扶著趙大爺躺下掐人中。

  趙大爺醒了之後,哭泣一會才問道,「白家?是超級世家白家嗎?」

  這裡都是白家的統治,因而他們也聽過白家的名聲。

  白夜點了點頭,在趙大的另一邊扶著老人輕聲說道,「對不起,老人家。你的兒子很勇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老人掩面而泣,趙大也滿臉痛苦的喃喃說道,「我,我弟弟,他,他真的沒了嗎?」

  白夜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副棺材,棺材裡趙明磊的屍體安詳的躺著。

  趙大和趙大爺看著明磊失聲痛哭,良久,趙大爺出聲說道,「趙二娘身體越發不好了,請幾位貴客別把趙二沒了的消息告訴她,拜託幾位了。」

  四人點頭應是,白夜繼續說道,「明磊和一名女子相愛了,那女子也戰死了,我想把他們葬在一起,可以嗎?」

  趙大爺撫摸著明磊的臉龐,用衣袖擦了擦淚水,「罷了罷了,葬吧,小二也是個苦孩子,嗚…」

  天色暗了下來,趙大娘在遠處喊著趙大爺帶人回去,趙大爺收拾一下,然後強顏歡笑說道,「幾位,記住了,別讓小二娘知道小二沒了,她受不住這個打擊的。」

  白夜把棺材收了起來,跟趙大爺回去。

  夜晚時分,四周蟲鳴叫喚,白夜心裡難受,便起身出去。

  小院子外,一陣壓抑的哭泣聲傳來,白夜一驚,慌忙走出去,竟然是趙大娘。

  白夜手足無措的安慰著趙大娘,趙大娘低聲哭泣的問道,「母子同心,你不要騙我,是不是我家小二出事了?」

  白夜心裡更亂,不知所措之下,想了想,還是把明磊的棺材放出來,讓趙大娘看看也好。

  趙大娘扶著牆壁,一邊看著明磊的面容,一邊用手拍打著心口,痛苦的壓抑著哭聲,許久之後,才低聲說道,「別告訴你趙大爺,他身體不好,受不住這個打擊。」

  白夜張了張嘴,最後只是點了點頭。把明磊和靈兒的事情說了出來,趙大娘同意兩人合葬後,顫顫巍巍的走了回去。

  天上,三輪明月高懸,月光照射在山林里,顯得極是悲涼,窸窸窣窣的蟲鳴在不斷的喚叫,似是在演奏著一片哀樂。

  第二天,趙大爺和趙大娘都像沒事人一樣,對家人陪著笑。趙大一臉沉默的樣子,也不說什麼。

  趙三還是大大咧咧的帶著趙四爬樹摸魚,笑聲迴蕩在山間。

  趙大爺趙大娘聽說白夜準備帶他們出去,住好一點,但被兩位老人拒絕了。趙大爺輕笑說道,「我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哪還想著享受?罷了罷了,一輩子活在這山里,以後便也埋在這裡,出去也適應不了。」

  趙大則說道,「侍奉父母老去,再考慮出不出去吧。」

  白夜說道,「那不如讓趙四跟我回去?趙四還小,好好培養一番,日後成就未必不會比明磊高。」

  趙四這個髒兮兮的小女孩,昨天還是一臉害怕模樣,今天已經敢對白夜等人辦鬼臉了。畢竟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人小,不懂事。但也是人小,從小培養,可塑性才強。

  趙大爺他們商量良久,同意了。一輩子苦累的老人,也不願自家孩子也這麼跟他們生活在大山里一輩子。

  又是一天過去,商量好之後,一大早的趙四便要跟白夜等人離開了。

  趙四哭泣著,不捨得父母親人。死死的抱著趙三不撒手。沒撤,白夜開口說道,「不如趙三也一起去吧,有個人照顧趙四也好。」

  留下的錢財趙大爺他們只收了十個星月幣,其他硬是塞回給白夜了。一陣拜託白夜好好照顧趙三趙四,還說若是不聽話,該打打該罰罰…

  把靈兒和明磊安葬之後,帶著燕玲瓏和趙三趙四回去了。

  白夜看著遠處,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看著這些人的悲喜溫情,心裡突然明悟,當初娘親說要自己好好的活著,是寄予厚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