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塵早早就來到了學宮門口，她正在擺弄玉兆。

  不久後，她看到一個白毛糰子在往這裡飛奔。

  夢塵揮了揮手：

  「這裡！」

  景元看到一旁的蓮韻後，先是意外了一下，隨後急忙開始道歉：

  「呼…抱歉，我來晚了…呼…」

  昨天晚上查攻略太久，沒注意時間，導致有些睡過頭了……

  畢竟他平時也是個人出去玩，還沒有和朋友一起出去過。

  「沒事，我們也才剛到不久，你是塵塵的朋友吧，我是她奶奶……我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你，以後…可能會用到。」

  蓮韻把聯繫方式給景元後，順便要了他父母的聯繫方式，再給了夢塵和景元一大堆巡鏑後，就離開了。

  「老人家真不容易啊……」

  景元小聲地說了一句話，他能感覺到，這位長輩對自家孫女很關心。

  「嗯？…怎麼了嗎？」

  「沒什麼沒什麼，話說…你跟你奶奶好親啊。」

  「…我家裡人就剩我和奶奶了……」

  景元：……

  景元在心裡怒扇自己兩巴掌，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這種事我不在意。」

  景元見話題好像有些偏移，趕忙把話題拉扯回來：

  「咳，走吧，帶你見識見識羅浮的聖景，

  你知道長樂天嗎？那裡可是真繁榮啊，等我叫艘計程槎，咱們一塊兒過去。」

  ——————

  長樂天

  「長樂天的天幕好漂亮啊……」夢塵望著那片人造的天幕，心中不由得感慨著。

  二人走過紅色的門檻，入目便是一棵高大的樹木，滾滾白煙從上面冒出，再其上是璀璨無垠的星空，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索一番。

  「哇…！這是正常樹木能長出來的嗎？」夢塵看著眼前的建木，瞪大了雙眼，仿佛驚掉了下巴。

  「你說這個呀，這個是建木，豐饒孽物幾次進攻咱們羅浮，都是為了搶奪這個東西，壽瘟禍祖搞出來的東西，大多都不是好東西。」景元驕傲的抬起頭，把他所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你懂得好多啊，我也想學……對了，你是從哪裡學到這麼多知識的？」夢塵眨了眨眼睛，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景元。

  「咳…是在《帝弓逸事》里看的，姑且算是……半個話本子吧…」景元尷尬地撓了撓頭。

  「話本子？就是那種寫了很多故事的那個嗎？」

  好奇心促使她的話匣子打開了，從小到大見識過的東西，貌似都沒這兒的玄乎。

  「…對…對，就是那種，不過…話本子類型挺多的，一時間也說不過來，總之…我記得這附近好像有一家賣書的，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景元急忙地說完了這句話，然後牽起了夢塵的手。

  她腦子突然宕機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紅，看了看被牽起的手，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走在路上，她看了看周圍的風景，這裡的建築白牆青瓦，或是懸浮在空中，或是建立於地面，或是深入雲間看不到底。路上行人的衣衫各式各樣，商家與小販的叫喊聲連綿不絕，讓人讚嘆，人間的煙火氣很濃。

  綠植都鬱鬱蔥蔥的，一副充滿生機的樣子。

  三餘書肆

  店門前的裝飾體現出文人墨客風範，一卷卷畫卷、詩詞懸掛其上，讓人一看就覺得很有文學氣質。

  「到了，就是這裡。」景元對著夢塵說道，回過頭來卻發現她的臉有些微紅，感受到了手中的觸感，後知後覺的急忙把手鬆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額…也不是有意的，只是當時…沒注意到，抱歉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景元連忙道歉，慌張的樣子好像壽瘟禍祖降臨了一般。

  「…沒事…我不在意的。」夢塵小聲地說了這句話，隨後眼微微移向一邊。

  這明顯是在意的吧……

  景元在心中無力的嘆息一聲，趕忙轉移話題，好讓氣氛不再尷尬下去。

  「那個…咱們去書肆吧。」

  「嗯。」

  「歡迎光臨，請問是要買書嗎？我可以幫你找找。」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有什麼近期推薦的書嗎？或者說是……話本子？」景元看了看夢塵，補充了一句：

  「 200歲以下能看的那種…」

  「沒問題。」店裡的老闆爽快地答應下來，很快就找來了幾本書。

  「這一套是志怪系列的，這一套是推理系列的，還有一套是關於科普的，以及這一套，是有關於傳說故事的。」店老闆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您只要付了錢，把感興趣的書籤取下，靠近玉兆，就能下載閱讀了，要是沒有玉兆又喜歡捧書的手感，店裡的書隨便取用，捲軸式、簡牘式、開本式一應俱全，

  另外，在這幾個系列裡，我最喜歡的是志怪系列，我推薦你們可以讀讀看。」

  「志怪系列？老闆，這題材在仙舟應該不火吧……」景元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老闆。

  「嗨喲，客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從我爺爺那輩兒起，都喜歡這志怪故事，而且，這志怪系列，裡面還有些是我專門編制的，

  我沉迷於志怪故事，有時會花費重金去別的仙舟上實地勘察。」

  「但志怪故事，在仙舟上並不廣為流傳。」景元隨手拿起一本書，看著上面的封面。

  店老闆對此只是笑了笑，隨後說出了自己對於志怪故事的感悟：

  「無論是什麼光怪陸離的世界，人們總是會需要故弄玄虛的故事，

  真實的不太有趣，有趣的不太真實，添油加醋是常事，不清不楚有味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未來，我的兒子也能沉迷於志怪故事，把這份熱愛，寄托在書本里，傳遍仙舟……抱歉哈，一時間忘乎所以，說的有些多了。」

  「沒有沒有，先生說的這些，讓我受益匪淺。」景元禮貌的回應了他的話。

  「我有些聽不懂，但總感覺好有道理。」夢塵小聲的跟景元說悄悄話，「這位老闆說的話好高深，我們買本志怪故事吧。」

  「好，你是要下載還是實體書？」

  夢塵想了一下，做出了決定：「下載吧…我剛拿到玉兆沒多久，我想先多用用，熟悉一下操作。」

  聞言，景元又挑了幾本書，付了錢，隨後把書籤取下，把這些書都下載了下來，然後一併發給了夢塵。

  「那老闆，我們就先走了。」景元揮了揮手，與店家老闆告別。

  「在這書肆旁邊，還有寫毛筆字的地方，你要練練看嗎？」

  「可我不會寫毛筆字，我看你寫就好了。」夢塵搖了搖頭。

  「行，那我給你露一手。」

  巨大的毛筆樣式的柱子豎立在木板上，一旁熏黃的燈、以及上方懸掛著的充滿科技感的透明藍傘，照亮了整片區域，許多卷宗隨意的放在桌子上，一旁的毛筆卻是被規規整整的掛在了筆架台上。

  只見景元抬手拿起一支毛筆，沾上墨水，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

  「寫好了，看看吧。」景元驕傲的下巴都要抬上天了。

  夢塵：……這是什麼？

  只見卷宗上黑色大字印在上面，如同混沌未開的迷霧，含混不清，仿佛亂麻一團，讓人毫無頭緒。

  「……挺好的…」夢塵為了不傷到景元的自尊心，只能敷衍了一句。

  「我就說嘛，我的字怎麼可能會丑？我父母還天天說我字丑，叫我練字呢，現在看來，是我的毛筆字寫得太精湛，他們品味不到其中的意蘊罷了。」景元聽著夢塵的誇讚，驕傲的挺直了腰板。

  路上說的話太多，景元感覺喉嚨有些乾燥，隨後開口道：

  「逛了這麼久，我都渴了，你有什麼想喝的嗎？我去小攤那裡給你買。」景元拍了拍胸脯，把事情主動擔了下來。

  「嗯……有蘇打豆汁兒嗎？」

  「嗯，蘇打豆汁兒，沒問…………啥？！蘇打豆汁兒？！你沒開玩笑吧？」景元剛挺起的胸脯彎了下來，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夢塵。

  「嗯？怎麼了？」夢塵疑惑的看著景元，似是不解他為什麼驚訝一般。

  景元：……

  很好，這回輪到他沉默了。

  看來兩個人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方眼裡，都很……獨特。

  「沒……沒事，蘇打豆汁兒……小攤那兒好像沒有，但我記得售貨機里應該有，要不……你自己去買一個？我一會兒……買完熱浮羊奶就來找你。」景元有些恐慌的說完了這句話。

  「行，那我找個地方坐一坐。」夢塵說完，看到不遠處就有一個售貨機，小跑著離開了。

  到了售貨機面前，她把巡鏑投進去，隨著一段機器的轟鳴聲。

  金色傳說：【蘇打豆汁er】掉了出來。

  夢塵把它拿出來，隨後坐到一旁，靜靜等著景元來。

  棕紅色的座椅背靠假石與嫩竹，身旁可以聞到獨屬於菊花的清香。

  不久後，夢塵看到景元手裡提了很多東西，便站起來伸出手，替他拿過一些。

  「呼，這些東西可不少，提過來可費了我好大勁呢。」景元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辛苦了，快坐吧……這些…都是什麼？」夢塵看著這些奇形怪狀的食物，有些疑惑。

  「這個是瓊實鳥串，用瓊實鳥尾部的果實做的，然後裹上糖漿，可甜了！

  還有這個，這個是貘貘卷，是用夢膜做的，你要不要嘗嘗？」景元一邊指一邊介紹著，夢塵認真聽著，拿起一串瓊實鳥串吃了起來，眼睛微微發亮：

  「唔…很甜！很好吃！」夢塵毫不掩飾自己的讚美，豎起了大拇指。

  「以及這個，我跟你說，這個東西可不得了，這叫鳴藕糕，咬下一口，就會出清脆的笑聲，可好玩了。」景元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還會笑？這麼神奇？我試試看……」夢塵把瓊實鳥串咽了下去，拿起一雙筷子，伸手夾起一塊，張嘴就要咬下去。

  咬下去的一瞬間，夢塵的口腔有股酥脆的感覺炸開。以及………

  「哈哈哈哈哈。」以及景元奇怪的笑聲。

  夢塵呆滯了一瞬，隨後用無語的目光看向景元。

  「這就是你說的清脆的笑聲？」

  「我小時候爺爺就是這麼逗我的，不好笑嗎？」景元笑眯眯的看向夢塵。

  夢塵：……

  怎麼說呢……總感覺有點傻。

  夢塵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後，隨手拿了根管子，掏出了「生化武器」。

  縱然景元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可看到這一幕，仍舊有些心臟驟停。

  景元捏住鼻子，屏住呼吸，準備應對這場危機。

  夢塵把管子插了進去，隨後喝了起來。

  1秒，2秒，3秒……

  景元感覺自己有些憋不住氣了，只好認命般的解放自己的鼻子，大口呼吸。

  「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聞到什麼特別重的氣味。

  「我買的是涼的，所以不會有太大味道的。」夢塵搖了搖已經過半的蘇打豆汁兒，說出了景元心中所想。

  「啊…我…沒覺得有什麼味道…哈哈。」景元尷尬地笑了笑，隨後默默地坐到一旁，拿起自己的熱浮羊奶喝了起來。

  夢塵隨意的瞥著四周，看到了一個裝飾很奇特的門店，伸手指了指：

  「那家店是幹什麼的？」

  只見兩儀八卦位於牌匾之上，牌匾之下，一層神秘的紫布籠罩著，布上的圖案很奇妙，金黃的紋路令人琢磨不透，紅繩與鈴鐺掛在了門店上，看上去專業程度無人能比擬。

  「我想想……對了，那個叫鑒爻軒，通俗來講就是算命的，你要不要去試試？我也挺好奇的。」景元看了看那家店，心中好奇心驅使著他行動，打算過去看看。

  夢塵把吃完後的東西都收拾好，一同扔了，跟著景元走了過去。

  「老闆，你們這兒都算什麼呀？」景元站在布簾外面，向裡面詢問道。

  「客人，這可就多了去了，擇吉避凶、生辰八字、卜算姻緣、或是求個名字，這裡都能算。」溫柔的女聲從裡面傳出，好似有種空靈、神秘的感覺。

  「那就卜算一下凶吉禍福吧，你先來？」景元說完後看向夢塵。

  「不了，你先來吧。」

  「行吧。」景元走到了紫布面前。

  「需要我做什麼嗎？」

  「放鬆身心，閉上雙眼，默念心中所想之事。」

  景元一一照做。

  玉兆開始轉動，某種看不見的屏障隔絕了景元與外界的聯繫。

  他看見了仙舟「羅浮」，雲騎軍拱衛著遮天蔽日的建木，化外民登舟求訪，星槎海中人潮洶湧聲浪滔天。

  「此象得主生有一顆玲瓏心，四海之內皆朋友。對於你所問知———你所擁有的人脈超乎常人想像，凡事皆有他人助力，雖有奔波感，但諸事可成。切勿報以悲觀態度處事，切記說話三思不可惡語傷人。

  恭喜，是個吉兆。」

  「什麼感覺？」夢塵看著景元，仿佛他有一種恍惚。

  「有些說不上來……但感覺很奇妙。」

  「那麼，接下來就是這位客人了吧。」溫柔的女聲再度傳來。

  「嗯。」

  隨後便是一系列流程。

  她看見的是仙舟「岱輿」，他與視肉為戰，戰勝了無數孽物的災患，他雖墜落，但有新生正在破碎的搖籃里萌芽。

  「此象得主身處黑夜之中，不見光亮。對於你所問之事———夜明之前，伸手不見五指，一切化為泡影。但你已處在天明之前，昨日之事不可留，明日的希望就在你心中，切記不要放棄希望。

  ………………是個吉兆……恭喜……」她的聲音無悲無喜，讓人聽不出真實的情感。

  「你感覺如何？」景元看著正在揉太陽穴的夢塵，有些擔憂的向她詢問。

  「感覺不太好，腦子暈乎乎的……」夢塵說話時有些艱難。

  「那咱們先走吧，錢我已經付過了。」景元想扶著夢塵，但想到先前的經歷，沒敢去拉她，只是伸出了手，有些猶豫。

  「嗯。」在景元震驚的目光中，她把手搭在了景元伸出的那隻手上。

  「……抱歉，有些暈……借我扶一下……」夢塵步伐有些虛浮，好似要暈倒了一般。

  景元沒有說什麼，只是帶著她，回到了剛剛的那處休息的地方。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她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微微開口：

  「是凶兆啊……而且……罷了……」

  ——————

  「好些了嗎？實在不行就去找地衡司，長樂天這裡也有分司，我對這裡還算熟悉。」景元擔憂她的狀態，畢竟這次是自己約她出來玩的，不能讓她有半分閃失。

  「沒事，稍微好些了。」夢塵搖了搖頭，深呼吸幾口氣，感覺到自己漸漸好轉的身體狀態，慢慢地站了起來。

  「呼……好了，咱們走吧。」夢塵用歡快的語氣說著。

  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真沒事啦？不用去地衡司看看？」景元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她。

  「真不用……話說你經常去地衡司嗎？」

  「嗯，我的父母就是在地衡司工作的，只不過不在長樂天，他們有時會派我來拿文件，一來二去也就熟悉這裡了。」景元回答著，時不時看看夢塵的狀態。

  「我們能去地衡司看看嗎？」

  「去看看也不是不行，但咱們還是儘量別進去了，因為裡面的人有點麻煩。」景元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好。」夢塵沒有多問，跟著景元來到了地衡司的對面。

  地衡司的門口莊嚴彷徨，總體由白色的磚瓦和棕黃色的垂香木組成，屋檐上懸掛著燈，一旁還有一幅看上去似是畫一樣的東西，白色的線條勾勒在黑色的牆壁上，高聳入雲的山下是初日升起，縹緲的感覺令人形容不出。

  「沒什麼特別的，對吧？」景元不滿地看著眼前的地衡司。

  「這看著不是還不錯嗎？你對它貌似怨氣很大？」夢塵感覺景元的情緒不太對。

  「唉……沒有……先走吧，咱們去上面看看有沒有好玩的。」景元朝夢塵伸出了手，夢塵毫無芥蒂的把手搭了上去，二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一轉變。

  來到上面後，入目便是紅樑柱支撐著巨大的屋頂，桌椅規整的擺著，這裡的人大多都在品茶，以及……

  帝垣瓊玉！啟動！

  「碰。」

  「槓！」

  「自摸。」

  「這張不要。」

  「胡啦！！！」

  「靠！你扔什麼呀！你猜也能猜出來這小子是什麼牌呀！」

  一桌又一桌的人都在玩帝垣瓊玉！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還不來玩嗎？！

  這一邊叫喊聲連綿不絕，另一邊……

  「好茶，好茶……」

  「……茶香濃郁，悠然飄逸，屬實是讓人感到舒緩。」

  「趙兄所言即是，喝茶是一種修行，尤其喝到一口高端好茶，更能令人心曠神怡，茶香濃郁醇厚，茶味細膩回甘，飲下一口，仿佛能讓人瞬間沉靜下來，享受一份純淨的美好……」

  景元：…………

  夢塵：…………

  「我感覺咱們不適合來這地兒。」夢塵戳了戳身旁的景元，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我也覺得，咱們往前走走吧，越過這地兒就好了。」景元帶著夢塵遊走在桌椅間，不難看出，想要過去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兒。

  「總算是出來了。」景元轉頭看向夢塵，發現她的護額下已經冒出了汗水。

  他似乎是想到了，拉著夢塵就往前走：

  「跟我來，我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夢塵歪了歪頭，不知道他要帶著她去哪兒，不過跟著就對了。

  景元牽著夢塵的手，來到了一處攤販面前，上面的飾品琳琅滿目，不難看出，大多都是女性飾品。

  夢塵瞭然，趕忙揮手拒絕道：

  「我不帶什麼飾品的，至少對於我來說……飾品這種東西，大概只會徒增麻煩吧……」夢塵摸了摸頭上的護額，想著已經有一個足夠引人注目的東西了，再來一個怕是……

  「沒事的啦，起碼先看看我給你挑的是什麼再說。」景元精挑細選了一番，拿出了一個有白金花紋的抹額，以及眉心墜。

  銀白色的鏈條勾掛著眉心墜，一顆藤紫色的寶石鑲嵌在中間盛開的銀制花朵上，看上去不大不小剛剛好，兩側還有深紫色的小玉石點綴。

  「試試看？放心，一點也不重。」景元把兩件飾品遞給她。

  夢塵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那兩件精緻的飾品：

  「稍等一下，我找個地方換一下。」

  她走到了一個角落，緩緩摘下戴了許久的護額，露出了那個印記，但她並未在意，只是默默把白金花紋的抹額戴上，再將藤紫色的眉心墜系在上面，顯得她清純動人，原本稚嫩的臉龐，倒也顯得清秀美麗。

  景元靜靜地等著，當他看到夢塵從角落裡走出來時，也是不由得呆滯了一下，隨後恢復正常。

  夢塵扭捏著，來到景元面前：

  「好看嗎？」

  還沒等景元開口，一旁的小攤老闆就連連誇讚：

  「哎呀，好看好看！太好看了！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天生麗質如花似玉………………國色天香啊！這位客官，現在購買還可以享受九九折！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景元：…………

  夢塵：…………

  總感覺今天好像沉默很多次了。

  「這……」夢塵有些猶豫不決。

  「很好看……很適合你。」景元誇讚了一句，隨後走到小攤老闆面前，掏出一大堆巡鏑。

  「九九折就不必了，我買單。」

  結完帳後，景元就拉著夢塵離開了。

  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景元率先開口：

  「如何？今日玩得盡興嗎？」他語氣中帶著些許期待。

  玩得盡興嗎？那是當然的呀……

  「盡興，很盡興，說起來，自我記事起，我並沒有出門遊玩的經歷，這還是頭一次……

  我很感謝，你能接受我……甚至是主動認可我做朋友，也許是我之前性格太過內向了吧……」她想了想她小時候的經歷，與現在作了個比較。

  嗯，差別相當大。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還有……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我會一直隨身帶著的。」

  夢塵看向景元，她的手輕撫著額頭上的寶石，微笑著看向他。

  她的笑容如春風拂面，細膩而柔軟；又如春日初升，溫暖而明亮。

  景元再一次愣住了，心中有股奇怪的情緒盪開。

  他想，景元啊景元，你怎麼這麼沒出息，今天一天都這樣幾回了，拿出你平日裡的那股隨性的勁兒啊。

  可是……自己是她的第一個朋友，或許她本來也不是什麼靦腆的女孩。

  這是她第一次對我笑吧……

  這種笑容……想必曾經……她也很活潑吧……

  我正是為了幫她找回曾經的性格，才來到長樂天，同她一起遊玩，帶她找回樂趣，不是嗎？

  他這樣做，有意義嗎？

  他看著少女的笑容，心裡自動回答「有的」。

  想到這裡，景元不由得感慨一聲。

  真美麗呀……長樂天……

  願你也能這樣，長久的快樂下去，就像這天空一樣，永遠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