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患者告訴邊沐,她父母家距離「邊氏診所」大約4公里。
「你父母平時打麻將嗎?」邊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父母平時上班挺辛苦的,幾乎沒什麼娛樂時間的,家裡應該沒有麻將牌。」臉上浮出現幾分頗感詫異的神色,那位女患者回復道。
「那撲克呢?」
「偶爾也玩一玩,家裡倒是備有幾副撲克牌,他們喜歡玩雙升。」一時搞不清楚邊沐到底是何用意,那位女患者如實回應道。
「那這樣吧……今天回去你準備一副撲克牌,重新洗洗牌,從紅桃尖開始,算第一張撲克牌,明天開始,以你父母家為起點,我們診所為終點,你呢,一路步行,每天送一張撲克牌過來,我呢,每天都給你登記一下,一般來說,診所總有人,早晚都行,切記,一定要步行過來。」
「哦……這算什麼?輔助治療嗎?」
「是的,一天一張撲克牌,最後一張得是大王,一副牌送完,也就54天的樣子,到時候,根據脈象咱們再作協商。」邊沐笑著解釋道。
「這樣子呀……那……剛才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往這兒送一副麻將牌?據我所知,一副麻將牌至少得130多張吧?這要算起來……你原本打算讓我往往這邊送小半年的麻將牌啊?!」說到最後,那位女患者不由地瞪大眼睛盯著邊沐,話里話外透著無比的驚奇。
「中醫治療,一般來說吧……療程較長,但是,多數可以做到徹底根除,你呢!不到三十,未婚,身為女性,將來得考慮生育吧?身為醫者,有些話我不方便什麼都跟你說的,為什麼?怕造成不必要的心理暗示,明白吧?換句話說,假如你每天堅持往我們這兒送一張牌,甭管什麼牌吧,它只是個道具而已,堅持半年,不到二百天的樣子,同時,再配合接受其它中醫治療,真要能祛除病根的話,以後結婚生子再無掛礙,你覺著你付出的這點成本還算個事兒?!」見那位女患者有點不大開竅,邊沐不得不多說了幾句,一開始,這些話他原本打算隻字不提的。
聽完這番解釋,那位女患者頓時意識到自己在中醫治療方面純粹就是個無知的小白,臉上當即浮現出幾分慚愧的神色。
「不好意思……是我無知了,還請邊大夫不要介意才好。」態度很是客氣,那位女患者趕緊解釋了兩句。
「沒事,大多數患者對中醫多多少少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誤解,正常現象,更何況,我提出的這種輔助治療手段聽著是挺離奇的,不經實踐檢驗往往很難令人信服,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試試!」
「我媽跟我說了,在你這兒再要治不了,我肯定就轉成慢性病了,這一拖不定跟我多少年呢,說不定一輩子都好不了,我肯定配合治療。」
「那好!今天先送一張撲克牌過來吧!萬一診所門關著,你塞門縫好了,到目前為止,接受這種治療的就你一位,我們這邊也不會弄混的。」
「好的!那……我可以走了嗎?」
邊沐輕輕點點頭,表示該診斷業已結束。
那位女患者起身沖邊沐微微欠了欠身,轉身出門走了。
下一位患者是個五年級小學生,女孩,感冒發燒,斷斷續續將近兩個月了,時好時壞的,高頻次請假,功課已經耽誤不少了,父母挺疼愛這個孩子,一起請假過來作陪。
冬季,天氣漸寒,最近一周不斷地降溫,好多人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感冒發燒症狀,「邊氏診所」可是接診了不少。
「望聞問切」程序走了半天,邊沐認定小女孩沒什麼大事。
「家裡溫度有點高,應該也比較乾燥,我就不上你們家實地考察了,回去之後,你們測量一下家裡的溫度、濕度,早中晚多測幾組,手機發給我,另外,孩子平時都吃些什麼,吃多少,在學校也一樣,記錄得越詳細越好,也發我手機上,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九點之前,給她煮一鍋冬瓜湯,放點黃豆,手抓一小把即可,上好的大米放一小把,枸杞放上七八粒,最小火,慢慢煨熟,連湯帶米的讓她喝上兩碗,不願意喝,一碗也行,從今天算起,至少11到之內,晚飯就吃點這個,其它的所有吃食全都禁絕,她要是吵吵著餓得不行,最多給她吃點饅頭片,不能帶鹽味,辛辣的更不行,也不能放糖,原味,關鍵時候,不能再慣著孩子了,否則,她眼下已經出現的所有症狀至少得維持到初二,以後每年,一到冬天她就是這個樣子,明白了?」邊沐耐心地解釋了半天。
「明白了!一定謹遵醫囑!」小女孩的父親連忙回應道。
小女孩的媽媽則笑了笑,旁邊站著默不作聲。
「什麼藥也不用吃,中醫、西醫都一樣,她平時應該喜歡吃肉食,打今天開始,慢慢給她減下來吧,等你們家的居家數據傳過來,我再告訴你們啥時候徹底禁絕肉食。」邊沐表情平靜地補充了幾句。
「好的,辛苦邊大夫了!」小女孩的媽媽客氣了一下。
「你們可以走了,孩子食氣過重,得慢慢調養,你們可得耐心點才行。」邊沐表情平靜地說道。
「謝謝邊大夫!」小女孩的父親客氣了一下,領著小女孩由他愛人陪著一家三口出門走了。
……
晚上19:46分,邊沐禮送走最後一位發熱病人,轉身正準備進屋呢,眼角余光中見不遠處匆匆走來三個人,兩男一女,看他們行進方向,好像是沖診所這邊來的。
邊沐不想多事,沒主動搭理他們三個,推開房門回到門廳。
葉護士感覺門外那三位應該是來求診問藥的,也就沒急著下班,特意朝門口多走了幾步。
三人漸行漸近。
為首的是一四十多歲一男士,大冬天,他只是穿了件輕薄夾克衫,裡面就穿了件保暖襯衣,敞著懷,腿上穿得瞧著也挺單薄,腳下蹬了雙相當講究的皮鞋,一看就是手工打造的萬元好鞋。
名表、名貴手串、名牌衣服……典型的街面上混得很好的那種男士。
這人左後側跟一二十大幾男士,衝鋒衣,牛仔褲,上衣自帶的帽子耷拉在腦後,也是個不怕冷的主兒,濃眉大眼的,腰板筆直,目不斜視,整個人顯得非常精神。
最後那位三十出頭的樣子,秀髮垂肩,一身裙裝,手上拎一看著挺值錢的皮包,也是個不懼冬寒的女士。
那女的後發而先至。
「不好意思!有點特殊情況,能不能補個號?」那女的很客氣地商量道。
「邊大夫看病特上心,一天下來,累得很!我們一般是不補號的,要是病情不太要緊的話,幾位明天一早過來就行,除了兩位已經特殊預約的,我給你們排到3號,如何?」葉護士很客氣地婉拒了。
「這……我們的情況比較特殊,能不能通融一下?病人這會兒人在車上,沒過來,麻煩你跟邊大夫商量一下?能不能照顧一下?」那女的嘴上說得客氣,實則有點執意補號的意味。
見此情景,葉護士就有點不大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