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往上的高大身材絲毫不顯笨拙,稜角分明的結實肌肉遍布全身,好似由鋼鐵澆築,膨脹的力量感滿溢而出。🍧☠ 🐊♥
或已經涸燥凝結,或仍舊流淌順下的刺目鮮血,幾乎覆滿了其棕褐色皮膚的每一寸。
背靠殘陽,在昏沉卻燦爛的暮光映襯下,那蠻悍陰桀的身影顯露出一種令人膽顫的猩紅之色。
並不輕鬆。
孤身深入海軍基地,以一敵多,面對大量海軍的圍攻,即使是對自身實力有著充分自信的烏爾弗,要想不傷分毫,也絕不是件易事。
那些遍及全身的細小傷口暫且不論,單是放在常人身上足以致命的恐怖傷勢,便有兩處。
一道斜著向下,自胸膛延伸至腰腹處,血肉外翻,甚至已經能看清那纖薄皮膜下,正緩慢蠕動的腸管。
另一道則更為兇險。
好似被利刃穿透,胸膛正中,在肌肉擠動下,一道能望見身後景物的貫穿傷,正逐漸止血、收縮。
距離心臟所在的位置,也不過只有幾厘米的差距。
可即使身受如此重傷,烏爾弗的臉上,卻也沒有一絲痛苦之意。
有的,只是堪稱怪異的燦爛笑容,以及無止盡的暴戾與癲狂。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原本正折磨著身前城田少校的他,忽地轉過腦袋,看向了諾嵐所在的方向。
幽綠色的眼眸似是鬼火搖曳,陰森冥冷。
咧開嘴,獰笑著,露出其宛如犬類動物的鋒銳獠牙。
「原來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剎那間,諾嵐只覺一股濃郁到近乎窒息的暴烈殺意,宛如潮水般撲面而來。
難言涼意自尾椎直衝天靈,仿佛連意識都有了片刻的空白。
「要遭!」
他心中如此想著,腳步卻是難以挪動絲毫,整個人像是被某種古怪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砰——
城田少校被掐著脖子隨意地扔到了地上,肥碩的身子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癲犬」烏爾弗轉過身,幽綠色的眼眸中滿是戲謔,朝著諾嵐所在的方向,緩緩邁出腳步。
「轟!」
大地好似陡然震動了一下。
那精幹高大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極快!
伴隨著滯留於身後的道道虛影,以遠超想像的速度,烏爾弗急速靠近。
瞳孔驟縮。
諾嵐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已經身受如此恐怖傷勢,對方還能有這般令人絕望的聲勢速度。
海賊世界裡的人都是怪物嗎?
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細想。
早在他決定離開廢墟之時,落入如此兇險處境便已經註定。§.•´¨'°÷•..×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眼眸中倒映著遠處那道愈發靠近的狂暴身影,大腦高速轉動著,一條條思緒在腦海中飛轉。
「要逃跑嗎?」
不行!
即使是對方如今所展現的速度,便是自己所遠不能及的。
貿然逃跑,主動將毫無防備的背後留給敵人,他只會死得更快!
「那……」
遲疑著,諾嵐的右手已然貼向了腰側。
輕輕一握,一抹冰涼之意自掌間傳來。
得益於平常貼身攜帶的習慣,基地建築的坍塌,並沒有讓他丟失自己最重要的武器「響泉」。
眼下自廢墟中艱難脫身,也只是沾了點灰塵,在刀鞘表面留下幾道淡白色的印痕。
刀刃本身並無損傷。
刀柄之上,他右手越握越緊。
漆黑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色,頗為狼狽的面孔上有堅決之意浮現。
絕境之下,他要為自己掙出一條生路!
右腳猛地前踏,身體前傾,腰間「響泉」已是微微出鞘,鋒銳寒芒閃爍。
做下決定,諾嵐此刻的心神,卻是驀地沉靜了下來。
對手實力遠超以往所有,如果自己只是因為對方表面所展現的傷勢,就產生輕視心理的話,那結果便只有死路一條。
全力以赴,必須全力以赴!
雙方實力差距懸殊,要想活到最後,自己需要一些策略。
拖延戰或許是一個辦法?
畢竟對方傷勢嚴重,如果自己能拖一點時間,等到對方傷勢發作,說不定局勢還真能有所轉機。
想著,諾嵐卻忽地咬了下舌尖。
刺痛讓其大腦變得更加清醒。
「真蠢!我都能想到要打拖延戰,憑什麼對方又想不到呢?」
以眼下烏爾弗所展現的恐怖速度,顯然已經沒有留力。
想必,此刻對方想著的,也是速戰速決。
這種時候,以自己這種實力,要想硬抗對方的攻勢來進行拖延攻勢,無疑是不切實際的舉動。
「那就,只能這樣了……」
諾嵐雙眸死死盯著前方正以高速直衝而來的模糊身影,渾身肌肉繃緊,力量悄然積蓄。
既然拖延戰已經沒有了可能,那留給自己的,便只剩下了一條路。
硬碰硬!
利用彼此之間的信息差,在戰鬥最開始,便使出自己的全力。
以期望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從而獲得轉機。
並非不可能!
要知道,雖然他如今身著的,只是海軍中最底層的列兵制服。
但其本身的實力,卻要遠超尋常海兵。
感知異能「超限狀態」、名刀「響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劍術絕招……
當他在一瞬間,將穿越以來所獲的所有底牌招式,通通掀開,結合到一起之時。
其所能達到的威力,將會是超越從前所有的。
但凡烏爾弗因為他這身制服,錯誤地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海軍三等兵,從而產生那麼哪怕一絲的輕視心理。
那……便是自己的機會!
心思流轉,外界時間卻也不過匆匆幾秒。
嗡轟——
超高速度帶來的氣流爆烈聲響自身前傳來,那方才還在遠處的兇悍聲音,如今已然就在眼前。
諾嵐黑眸幽定,感知能力開到最大,對身體負荷極大的「超限狀態」,已在悄無聲息中開啟。
龐大且繁雜的信息流,宛如江河奔騰匯入腦海。
種種平日未曾注意的細微事物,都如頃刻間變得熟悉、清晰。
血肉筋骨,就像是一台精密到了極點的機器,渾身上下所有能夠調動的力量,在感知能力的作用下,都被巧妙地向右手匯聚而去。
嘩啦——
宛如清泉迸濺,溪水流淌。
空氣中陡然響起了某種清脆聲響。
【殘念·居合】
「嗤!!!」
鋒銳至極的輝白劍光,猶如夜空殘月,彎曲著堪稱完滿的弧度,驟然飆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