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知更鳥暫時分別之後,星期日回到朝露的時刻,邁步走向朝露公館的深處。
剛才知更鳥已經為他解釋了那些簡訊的由來,他也慢慢放下心來。
保險起見,他吩咐了現在負責黃金的時刻那片區域的獵犬家系治安官加拉赫,讓對方多留意一下。
如今的夢境魚龍混雜,小心一些總不是錯。
星期日穿過自己在朝露公館布置的機關,推開家族會議的大門。
他沒有看到[花火],而是看到一位銀髮綠眸的天環族歌者在逗籠子中的歌斐木。
「哥哥,你回來了?」
[知更鳥]發出悅耳的聲音,如果不是[知更鳥]表現得太明顯,星期日根本發現不了對方與自己妹妹的區別。
星期日拉動圓桌旁的椅子,坐在[知更鳥]對面,語氣帶著些許嚴肅:「我不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玩笑。」
[知更鳥]臉上閃過赤紅色的嗤笑面具,整個人搖身一變,又變成了[花火]。
[花火]一臉遺憾,嘆口氣:「畢竟你可能再也見不到你妹妹了。我讓你見一面,你還不樂意了。真是不知好人心。」
星期日再次評價:「這同樣不是一個及格的玩笑。」
「你認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花火]打了個響指,赤紅色的能量憑空在空中凝聚,形成長方形。
「鐺鐺鐺~請看大屏幕。」
長方形能量屏中盪起漣漪,逐漸浮現出畫面。
畫面是知更鳥走進了黃金的時刻中的一條無人小巷,準備在那裡利用夢境的特性進行變裝,以便接下來在匹諾康尼的行動。
知更鳥左顧右盼,確認四下無人,放鬆警惕。
[花火]笑了笑:「注意看哦,到關鍵的時刻了。」
星期日語氣保持著冷靜:「夢境中進行偽裝不需要像現實中那樣展露肌膚,就算會,我也會閉上眼睛。所以你想讓我看什麼?」
他不知道[花火]放的這段是回憶,還是直接的監視錄像,但他知道對方沒安好心。
畫面中,知更鳥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警覺地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她回頭的瞬間,她的正前方驟然出現一個長相奇特、紫黑色調的怪物。
這個怪物的身軀怪異,遍布著數隻紫色的眼睛,這些眼睛無一例外地死死盯著知更鳥,仿佛隨時準備發動致命襲擊。
原本坐在椅子上略顯放鬆的星期日,立刻繃緊了身體,坐直了起來。
下一秒,那怪物猛然向知更鳥衝去,尖銳的尾部像利劍般刺向她的胸膛,瞬間將其貫穿。
知更鳥已經完全回過了頭,她呆滯地注視著眼前的怪物,滿臉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淺藍色的液體,宛如夢境中人們的血液,從她被刺穿的胸膛處流淌出來。
怪物用它那尖銳的尾部將知更鳥的身體甩向地面,然後在一片紫色的陰霾中悄然消失。
留在地上的知更鳥,稍微掙扎了幾下,隨即化作了一攤淺藍色的液體。
看著屏幕中發生的一切,星期日已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他滿臉震驚地望著妹妹消失的地方,下意識地伸手觸向屏幕,仿佛這樣就能將妹妹拉回來。
[花火]則一臉輕鬆,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順帶一提,這是現場直播。要不你現在回去看看你妹妹?」
籠中的歌斐木則在一旁沉聲提醒道:「冷靜一些,孩子。」
星期日的雙手不由得握緊,拳頭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怎麼冷靜,歌斐木先生?」
就在剛剛,他的妹妹當著他的面被殺死。
夢境中的[死亡]案例普通家族成員和客人都不知道,但他作為橡木家系的家主,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並不是普通的遊戲或幻覺。
[花火]依舊保持著笑容:「聽我說,雞翅膀男孩,你妹妹其實還有救。」
星期日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眼中的憤怒和悲傷卻無法掩飾:「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如果剛才是現場直播,為什麼不直接讓我支付代價,救下她?」
他的聲音充滿了質疑和不信任,但也帶著一絲隱隱的希望。
如果事情還有轉機,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花火]倒是一臉輕鬆愜意,滿不在乎地翹著二郎腿:「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有選擇的權利嗎?」
星期日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說不定我有。」
[花火]拆穿了星期日的想法:「你是說白言和知更鳥之間閱讀生命的約定嗎?如果知更鳥死去,那麼白言只會在她那本書的尾頁上遺憾地畫上一個句號,而不是把她復活。」
[花火]充滿玩味的笑意讓星期日分不清真假。
此時星期日的眉頭緊鎖,內心的矛盾和不安交織:「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花火]的笑意加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世不恭:「你不確定,但是事實上你沒有其他選擇。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實就是這樣。你能做的只有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贏得希望。」
星期日深吸一口氣,不停地思考著。
「不要那麼抗拒嘛,雞翅膀男孩。我知道你一直在演我,所謂的權宜之計,只是為了尋找破局的辦法。」
星期日並不驚訝,對方知道他在演戲再正常不過。
[花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繼續笑道:「我現在給你一個破局的方法。你不是覺得最初的賭約不切實際,所以不願意認真嗎?那我們改一改。」
「你想怎麼改?」星期日一邊思考著對策,一邊應對[花火]。
「只要你能改造出一個讓九成的人滿意的匹諾康尼,讓他們感覺到快樂,感覺到幸福。那麼,我就給你令使以上的力量,用於幫你完成太一之夢,並救下知更鳥。」
星期日警惕道:「那麼代價是什麼?」
這個賭約明顯比之前那個現實得多,也可行得多。
「沒有代價,雞翅膀男孩,又或者說,你正在付出代價。」
[花火]一個瞬身,離開星期日身邊,來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祂雙手托腮,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聲音不再是[花火]的少女聲,而是空靈中隱約帶著嗤笑:
「遊戲正式開始,讓我仔細瞧瞧,你對[歡愉]中的快樂和幸福作何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