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看著腳下海港城市的繁忙景象。

  林辰突然感到背後有些發涼。

  眼前的畫面和景象，他好像真的見過。

  那本古樸的詭異書籍中。

  在簡短的水手寓言一側。

  那抽象粗糲的線條勾勒的，不正是眼前的景象麼。

  駐足在半山腰的位置。

  細心的林辰留意到。

  載滿水手的航船，先是離開海平線的範圍。

  下一刻，就有一艘相同的航船。

  從海平線出現，回歸繁榮如初的港口。

  只不過這一回。

  船上只剩下蓋滿白布、污血淋漓的屍體。

  當旗幟破碎，船體枯朽的航船回歸港口之後。

  又一艘嶄新的航船，再次揚帆起航。

  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循環往復，周而復始。

  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

  有的時候，遠行的航船安然歸來。

  帶來了滿船的黃金和珠寶。

  然而，接下來的故事並沒有任何不同。

  當航船歸港的一刻，新的旅程再次開啟。

  「起點和終點，已經重疊在了一起。」

  「永遠沒有盡頭的螺旋……」

  「不可抗拒的力量，已經定局了整個世界……」

  深吸一口氣，林辰也是眉頭緊鎖。

  他置身於這個奇怪的夢境。

  絕對不是偶然。

  雖然夢境中的世界。

  並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但是這循環往復的永恆螺旋。

  讓他感到有些細思極恐。

  如果命運的劇本已經譜好。

  那麼當初登上黑塔空間站的他。

  是不是也和航船上的水手一樣。

  結局早已註定了呢？

  「現在，應該想辦法逃離這個詭異的夢境。」

  「黑塔空間站，或許已經出現了變故！」

  濃烈的危機感傳來。

  已經做出決定的林辰。

  直接爬上山巔的方向，從高崖邊一躍而下。

  毀滅和死亡，或許是解脫夢境最佳的辦法。

  然而就在下一刻。

  預想中粉身碎骨的痛楚並沒有傳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

  視線重新清晰的林辰。

  竟然又出現在那個最初的水果攤前。

  「這位客人，是從遙遠的東方來的吧？」

  「新鮮的蘋果，要不要來一點？」

  街邊絡腮鬍子的商販。

  用同樣的動作和表情，朝著林辰招手。

  「尼瑪……死都死不掉了麼？」

  「這是又回檔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靠著街角的牆壁。

  林辰開始靜下心來思考。

  【遠方的鐘聲響起，聲音動人而悠揚。】

  【風和日麗，今天是起錨遠航的好日子……】

  【當悠揚的鐘聲再次鳴響。】

  【回到最初的港口，等待歸航者的，是鮮花掌聲和榮耀……】

  【當悠揚的鐘聲再次響起。】

  【歸港的航船，帶回了水手們早已殘缺不全的屍骸……】

  「鐘聲……」

  「從一開始，我就搞錯了問題的關鍵了麼？」

  腦海中有微弱的電光閃過。

  回想起編號0018和0276艙室房間裡。

  古樸書籍中記載的寓言故事。

  林辰有些恍然大悟。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搞錯了問題的關鍵。

  【深海夢魘】的歌聲，從來都不是一切的源頭。

  貫穿整個故事的鐘聲，才是一切故事的起點和終點！

  林辰突然想起。

  在最初的寓言插圖畫面中，環繞在燈塔鐘樓之畔。

  那些扭曲和錯亂的線條。

  原本，他只是將那些東西，當做是風的素描。

  現在看來，他還真是錯得有些離譜。

  「中央控制塔指令，集結全部征服者軍團士兵！」

  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設想。

  林辰直接神念一動，發出系統的指令。

  雖然他不確定。

  在眼前的夢境世界中，征服者軍團能不能順利抵達。

  倒是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簌簌簌……」

  下一刻，大片驟然閃逝的耀眼浮光閃現。

  大批身穿藍色動力裝甲的星際陸戰隊員。

  出現在林辰的身旁。

  將並不開闊的巷道，擠得水泄不通。

  「泰凱斯，集中所有火力，攻擊那座鐘樓！」

  看著眼前打開頭盔面罩。

  臉上掛著刀疤的兇惡壯漢，林辰果斷下令。

  「好嘞！指揮官！」

  「小子們，拿出你們的燒火棍，給我用最猛的火力淦穿目標建築！」

  泰凱斯話音剛落。

  數十隻高斯電磁機槍，開始奏響狂暴的戰爭序曲。

  狂風驟雨一般的金屬射流，宛若橫空而上的赤色流星。

  將距離數公里之外的白色鐘樓轟成碎片。

  然而就在下一刻，扭曲的黑色線條蔓延開來。

  已經變成碎渣的白色鐘樓，奇蹟般的復甦。

  「尼瑪的，這鐘樓成精了是吧？

  「給我打，給勞資狠狠地打！」

  「勞資彈藥有的是，看你這個鬼東西能撐多久！」

  只是稍微楞了一下，泰凱斯便繼續展開瘋狂的射擊。

  很快，在26名星際陸戰隊員的持續攻擊下。

  白色的鐘樓被打碎了幾十次，而後又復原如初。

  「指揮官，這鬼東西好像打不死啊。」

  「我覺得，想要摧毀這玩意，咱們需要更強的火力才行。」

  「有沒有啟示錄級的聚變彈頭啊？」

  「我敢保證，來一發那個，絕對能把它炸上天！」

  嘴裡叼著雪茄的泰凱斯。

  持續開火的同時，似乎也是覺醒了話癆屬性。

  泰凱斯的話，讓林辰也是滿臉黑線。

  啟示錄級的聚變彈頭？虧他想得出來？

  看來作為基層軍官的泰凱斯。

  對於己方軍團的驚人實力，完全沒有概念啊。

  林辰覺得，如果告訴泰凱斯。

  征服者軍團的所有戰力，都在眼皮子底下。

  泰凱斯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

  而且吧，真要是來一發啟示錄級的聚變彈頭。

  就這不到十公里的距離，所有人都得直接升天。

  畢竟，那可是真正的對星級重武器。

  「咳咳……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按照當前戰術繼續攻擊即可。」

  「按照我的判斷，應該快要接近臨界點了。」

  雙手負在身後，隔岸觀火的林辰。

  也是故作鎮定之色道。

  似乎隨著星際陸戰隊員們的攻擊。

  那座能夠不斷復原的鐘樓。

  其外圍延展開的黑色線條。

  擴散的範圍正在不斷縮小。

  經過剛才的測試。

  林辰已經不覺得。

  眼前的世界，是純粹的夢境了。

  畢竟，征服者軍團的士兵。

  能夠以準確的坐標降臨，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