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穹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道歉?虛偽!
承諾?更虛偽!
於是他只能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男孩一樣不知所措。
「怎麼了?是頭還在疼嗎?」關心著他的女人走了過來。
柔軟的手落在他的頭上,輕輕撫摸著。
「唉,做好事可以,但前提是要顧惜自己的身體啊!是不是之前的戰鬥,讓你大腦受傷了,才導致癲癇發作?」
葉穹微微一愣,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可可利亞。
「真的是癲癇嗎?」
「那不然還能是什麼呢?你亂動個不停,那麼大的力氣,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放到床上。」
女人嘆了口氣,攤開手晃了晃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可可利亞的臉色竟亮堂了許多。
就好像終於解開了心結,不再感到痛苦。
「原來是這樣嗎」他苦笑著道歉,「對不起」
可可利亞雪白的臉蛋上,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開朗笑容。
「沒關係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報答你都不夠。對了,快要到晚餐時間了,要不你留下來,陪孩子們一起吃飯?」
葉穹連忙揮手:「不了,萬一我的病又發作,再嚇到他們就不好了。」
可可利亞惋惜道:「好吧,我還要去給孩子們上最後一節課,就不能陪你了。」
客氣的話語在刻意地與他拉開距離。
想來是發病的自己真的把可可利亞嚇到了吧
也好,讓可可利亞認識到他恐怖的另一面,從此敬而遠之就不會被愛戀影響。
「你去吧,我也該走了。」
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這個他理應保持距離的地方。
而另一邊,注視他的女人,在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後,狠狠地揪住了圍裙。
咔嚓——皺巴巴的圍裙直接被撕裂了。
從她被緊緊抱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個宛如野獸般的男人並不是真正的葉穹。
明明舉起了拳頭,可她卻無法抗拒那張面孔。
反而主動掙脫了一切束縛迎了上去
她也清楚,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因此不想給葉穹帶來額外的負擔。
畢竟,這個男人已經對她做的夠多了,多到她根本無法回報。
只要葉穹記得一個叫可可利亞的女人存在,她就心滿意足。
「繼續你的旅程吧,穹,我和孩子們會一直為你祈禱的。」
對著男人消失的方向,她握緊雙手,目光虔誠。
哪怕這樣的話語,那人再也聽不到。
過了許久,她轉過身,緩緩走進充滿歡聲笑語的教室
哐當——
鐵門在青年身後關閉。
時間已經來到晚上,貝洛伯格上層區的街頭被黑暗籠罩。
和以往不同的是,在英雄拯救貝洛伯格之後,曾經一片漆黑的夜空現在能看到幾顆閃亮的星星了。
侍者一見到他回來,立即萬分熱情地迎了上去。
「您還沒用晚餐吧英雄大人?我馬上叫廚師為你準備最好的菜餚!」
雖然早已過了晚餐點,侍者還是在殷勤地為他介紹貝洛伯格的美味。
因為賓館的主人老歌德再三強調過,如果貝洛伯格的大英雄回來,不管他要什麼歌德賓館都要全力滿足!
而此時這位歌德賓館最為重視的大人物卻只揮了揮手。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
他衣服上的一抹蛋糕,便是證據。
葉穹是剛參加完虎克的生日派對回來的。
在那場簡單的露天宴席上,葉穹將新的地髓礦脈探測器送給了費斯曼老爹,又將娜塔莎的玩偶送給了虎克。
結局皆大歡喜。
他本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可是他的心頭卻始終縈繞著一種困惑和不安。
在今天發生的許多事情中,有兩件事葉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是娜塔莎一個人否認,他還認為可能是自己的誤會。
可連可可利亞都在拼命解釋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還突然變得很客氣。
這就過於詭譎了!
但既然她們都不願意承認有這回事,那他也不可能去逼迫她們。
他只是在想,如果,如果他的感覺是真的,那又該怎麼辦?
只能一個個負責了嗎
一路思索著,乘坐電梯來到頂樓的守護者套房。
走廊的燈光亮起,勾勒出蹲在房間門口的人影。
嚇得他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很快他認出了那人是誰。
「三月,你怎麼在這裡?!」
像是被他的聲音喚醒,三月七慢慢地抬起臉,揉了揉眼睛,高興地喊著:
「你終於回來了啊,小」
察覺到了什麼,少女止住了話,站起身大步靠近。
在他身上猛地嗅了嗅。
臉上殘留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你到底去了哪裡?」剎那間少女變得一臉陰沉,盯著他。
「我我沒去哪裡啊,就是去下層區和娜塔莎接洽貝洛伯格英雄基金的事情,另外還參加了虎克的生日宴。」
「還有呢?」
「還、還有什麼?沒了啊.」
那雙被黑暗籠罩的藍紫色眼睛,逼近了他,像是要在他不斷冒汗的臉上鑽出個洞來。
「那你身上,為什麼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青年禁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
「可、可能是和娜塔莎握手擁抱的時候沾上的吧」他撓了撓耳朵艱難地擠出笑臉。
可三月七卻冷漠地指向了他的身下。
「那你褲子上的拉鏈,是什麼時候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