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終結
光的形態出現在堯洛身上，體型從一米八瞬間提升至五十米以上的級數。
鮮紅色出現在身體表面，一開始堯洛就使用了強大的力量型。
「芐！」一聲奧特戰吼，碩大的拳頭以驚天動地之勢向星核衝去。
「不知所謂。」
星核並無一絲懼色，眼下堯洛的形態雖然嚇人，但就是使用再花哨的樣子，本質還是精神力組成的，兩人的精神力量現在處於五五之數，怎樣的攻擊祂也不會怕。
同樣將體型擴大至五十米以上，一個由藍色晶體組成的巨人拔地而起，是之前祂所創造的「泰坦」的模樣。
「怦！」
兩隻拳頭赫然印上，拳眼相交之處，浩大的拳風將周遭事物嚴重破壞，兩個龐然大物的一舉一動，身後的空間都會展現出來與之對應的氣勢。
而這次，本應相提並論的星核竟被堯洛一擊震退。
「怎可能，明明用的是同等級數精神力，為什麼被震退的是我？」
「再來！」堯洛掄開右臂，拳頭握緊之時，太陽般的光芒照耀其上，再匯聚成一點。
一擊比一擊強，一擊比一擊霸道，堯洛在變成光之巨人的形態時，一種屬於自然神性的光輝閃耀在堯洛身上，憑空讓堯洛戰力提升了兩成。
本不屬於堯洛自身的性格在他身上出現，在面對星核這樣天生就與人類站在對立面的個體，堯洛就能發揮出他之前不具備的優勢。
兩拳再次交鋒，星核所化巨人的水晶手臂從接觸處開始裂開，裂縫自下而上，砰地一聲，半條手臂被轟成漫天碎片。
「不行，這樣拼不過他。」星核將晶體巨人解體，在空中躲過堯洛的一擊。
化作一條塵世巨蟒，首尾相連比山脈更長，蛇身纏上堯洛的身體，絞殺之下，想將光之巨人一分為二。
反應速度極快，在絞殺未能形成之前，堯洛化作一道光飛上天空，然後再度變化。
黑色的影子遮蔽著太陽的光輝，一雙翅膀展開，一隻渾身上下長滿金色羽毛的金翅大鵬鳥在天空展翅。
鷹擊長空，足以捕食蛟龍利爪瞄準巨蛇七寸，以獵殺者的姿態翱翔而下。
巨蛇感到天生的不適，蛇身一盤，化一巨大硬物，利爪交錯之處發出金石之聲。
定睛一看，一塊山體大小的石頭人抱胸鎖頭，化作一球體，令堯洛無從下手。
眼珠一轉，又一個想法出現在堯洛腦中，巨大的鷹身變作一同等大小的金光寶劍，無比順暢，毫無阻礙地插進了石人體內。
「啊！」
此劍以金色為底，湖水的蔚藍穿插其中，劍身上以精靈文字書寫著「凡拔出此劍者，即為英格蘭全境之王。」
此劍有一個更為出名的叫法：
「石中劍」。
寶劍的插入使巨石解體，星核不能理解為什麼堯洛的攻擊會如此奏效。
龍蛇起陸，劍石交錯，在接下的期間，兩人不斷幻化不同的形體，但無論星核變作什麼，堯洛總能找到出乎意料的形態破解。
「蠢貨。」星核內心暗自冷笑，堯洛的舉動看似大占上風，但變化是需要精力去維持的，更何況像堯洛這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他的消耗只會比星核更多，更大！
本來在自己的精神領域，星核就是不死的存在，堯洛現在的行為卻將他唯一的取勝機會給放棄了。
「能贏的，是我！」
看著對面精神力中躍動著的「得意」精神波動，堯洛卻不慌不忙，進行著星核眼中的「愚蠢行為。」
感受著自己漸漸衰落的精神波動，堯洛卻滿意的笑了起來。
「差不多，到時候了。」
兩人再度回到人形，這次兩人身後各自站著一個人虛影。
拳頭交錯，隱約能聽見類似「歐拉歐拉，木大木大」之類的聲音。
「堯洛啊堯洛，有時候，我就不得不佩服你們人類，明知勝不了，卻還像冬季飛往溫暖地帶的候鳥一樣，」星核站在原地，雙手攤開，臉上已經出現了清晰的五官，語氣中的人情味，也比一開始強了不少。
「在雅利洛這個星球上，早就沒有了溫暖的地方，你還能往哪飛！哈哈哈！」用力地抓撓自己的面部，星核的語氣變得癲狂，似乎把堯洛當成了他口中無處可飛的小鳥。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臉含嘲諷，堯洛就全然沒有把眼前的劣勢放在心上。
在話外，精神世界的占比又恢復了最開始時候的樣子，星核背後，絕大多數的世界已經染上了他的顏色，而堯洛的位置，寧靜的白光只比一開始大上了一圈，微不足道的一圈。
「愚蠢愚蠢愚蠢！」語氣越來越高昂，星核身上的感情已經接近了現實中列車組上，那位灰發屑妹妹的程度。
身後人影加速連打，把堯洛壓制在自身兩米不到的距離內。
屬於堯洛的光圈愈發渺小，星核嘴角上揚，已經開始想像在得到堯洛這個載體之後，要怎樣實現自己一直以來的夙願了。
「我的夙願？是什麼？…」
一瞬間，巨大的恐懼感籠罩在星核心頭，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個處於心臟位置的地方，碗口大小的空洞在上面洞穿而過，而自己卻沒有一絲察覺。
「終於察覺到了嗎？」可恨的聲音依舊那樣鎮定，星核抬頭看向堯洛，已經半白的頭髮下，眼睛上就只有一種情緒。
一種自己之前理解不了的情緒：
「憐憫。」
一種不把星核放在眼裡，一種讓現在的他絕不能原諒的情緒。
「堯——洛！」一聲怒吼，雖然不知道堯洛做了什麼手腳，但已經精疲力盡的他絕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幾乎實質化的金色人影從星核身上冒出，只一拳，就將堯洛最後的防線擊破。
拳頭在堯洛頭部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不是因為堯洛還有什麼後手，而是因為一句話，從眼前這個可恨男人說出來的話。
「你想知道伱發生變化的原因嗎？」語氣輕挑，堯洛的態度和一開始截然不同，倒像星核一開始面對堯洛的態度。
「我允許你再多活一會，人類。」面對堯洛這高高在上的姿態，星核的內心就決不高興，但反正這個人類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再讓他取悅一下自己也無妨。
毫不在意，堯洛指了指天上，「看看你自己的周圍吧。」
「周圍，能有什麼不妥？」星核看向天空，瞳孔一縮，像是看到了什麼不祥之物。
在堯洛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星核所幻化出的天空，象徵著星球的自然意志與神性的完美結合。
清靜，純粹，完美無缺。
而現在，在星核的上空，五顏六色的洪流充斥著天空，將它染成一片混沌的調色板。
「這是，我的情緒？」不確定的感覺籠罩著星核，眼前這五顏六色的感情，是那麼渾濁，是那麼令星核……不齒！
「不，這是我的情緒。」堯洛的白色眼神中透露出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智慧。
在原本的計劃中，堯洛就估計自己無法殺死星核，最低最低的目標，只是能在星核進入自己體內後，最大限度引爆神之鍵，達成同歸於盡的目的。
而當自己拋棄肉身，記憶的力量卻遠超出想像的強，但自己絕對不能馬上掌控，此時，另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暴漲的無主精神力中，堯洛將自己一生的「記憶」注入其中，在這個精神世界中，所有的精神力量深處，都早已被堯洛打上了自己的「印記」。
當星核被迫吸收自己的力量以求自保時，就已經落入了堯洛的陷阱。
變身光之巨人也好，什麼超級地球人也罷，都是堯洛拖延時間的手段。
而真正的目標，則是一個已經被遺忘了很久很久的地方。
現實。
即使堯洛和星核在精神世界打的天崩地裂，大道都快磨滅了，但一個最初最初的地方，已經早已布上堯洛的局。
「當你被自己所不齒的「人類的感情」填滿全身的時候，」表情無比玩味，堯洛如古井如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點點的興趣。
「星核，你現在的感覺如何，感覺如何呀！」
「你！你你！」被羞恥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星核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殺了他，殺了眼前這個讓自己回不去的男人。」
聲勢浩蕩的攻擊向堯洛湧來，堯洛淡淡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在精神世界留下最後一句話：
「再見了，蠢貨。」
堯洛的身影猛然消失，回到了一個飛鳥應該落地的地方。
…………………
熟悉的冷風在堯洛臉上輕輕拂過，堯洛滿足的閉上了雙眼，他在現實的肉身早已毀滅，他就如一根縹緲的葦草，只能在名為現實的水面上在短短漂浮一瞬。
堯洛，真的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
「哪裡有那麼多奇蹟，不過是有人在為我們負重前行罷了。」
沒有精神世界改天換地的能耐，堯洛在現實世界，還是那個最初的自己。
精神體上的色彩越發透明，堯洛伸出手，想要最後抓住些什麼。
但，什麼也留不住，什麼也帶不走。
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每個人都是孤身一人。
「堯———洛！」
星核的身影出現在現實，得到了堯洛感情的他，已經可以說有了一個載體，帶著無邊憤怒，他就要和他一決生死。
「你沒資格打斷我的沉思。」
輕輕揮手，像打飛一隻蚊子般，堯洛對星核的出現毫不在意。
星核的手即將觸碰到堯洛的一瞬間，一個一直讓星核遺忘的東西發揮了作用。
引力撕扯發生在星核身上，抬頭看去，熟悉的場景令星核嚇得膽戰心驚。
一個黑洞，一個在堯洛毀滅肉身時候留下的「第零額定功率，擬似黑洞。」
「不，不要！我不要再回去啦！」沒有精神世界主宰一切的氣魄，此時星核也不過是一個想要活下去的「人」罷了。
不也沒用，星核身上留下的堯洛的精神印記使他在黑洞的捕捉中如明亮的燈火。
畢竟堯洛一開始給黑洞下達的命令就只有一個：
「毀滅我。」
能毀滅一切的重力精準的將星核吸入其中，即使他能再一次逃到精神世界去，黑洞的力量也會無休止追上他，以星核體內的「堯洛印記」為目標，將星核束縛在這裡，不能再危害貝洛伯格一分一毫，而因星核留下的裂界，也會漸漸消失。
直到星核能徹底剔除體內堯洛的精神力，他才能再次現身，堯洛相信，這將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煩人的敵人消失殆盡後，堯洛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風景，任隨自己消失。
腳步聲響起，在這個無人到訪的永冬嶺，一個金髮的女子，憑藉自己的力量，穿過如雨的怪海，來到了這裡。
看著眼前的女子，堯洛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在將自己的記憶注入精神力時，他有關重要事情的回憶，也如同燃料一樣，化作了燃燒的基石。
看著即將消失的自己，眼前的金髮女子眼角流出的被冰霜凍結的淚珠。
但，堯洛叫不出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看著悲痛欲絕的金髮女子，堯洛作出了一個決定。
他伸出雙手，打算把這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擁抱送給她，一個可能對自己很重要的女人，畢竟，這是自己最後能做到的事情了。
無法抗拒的，金髮女子上前，將堯洛擁入懷中。
卻什麼也抱不住。
在人生的最後，堯洛留下了。
一個笑。
一個無悔的笑。
築城紀年***，永冬嶺，一位為貝洛伯格鞠躬盡瘁的戍衛官長眠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