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愛娘娘

  翌日上午,周太醫替我請了平安脈,說道:「小主,你身體無大礙,只是有些體虛,現下我為你開個調理的方子,小主每日按時服藥就好。」我謝道:「勞煩周太醫又為我跑一趟。」墨香在一旁捂嘴笑道:「我們周大人看起來年紀尚輕,這醫術卻是頂頂的好呀。」琴韻也道:「那是呢,昨天周大人給我們月宮每個人都把了脈,我們都說要來感謝大人呢。」兩個丫頭笑做一團,我也笑:「大人在京中可有親人,老家是哪裡的?我替這宮裡的人好好感謝下大人的恩情。」

  「回小主,微臣老家是遠陽的,實在是小地方,不足以讓小主掛心,為小主盡心,是臣的本分。」說完,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小主,這周太醫雖資歷尚淺,但醫術頗高,小主有他幫著調理身體,自是好的。」立夏走過來,端了一盤栗子糕放在桌上。

  「你倒和他相熟?」我吃了一口栗子糕,覺得甜膩,又吃了半盞茶。

  「周太醫人年輕,心地也好,這些宮女太監有個什麼頭痛腦熱的,他都給看,也不嫌棄我們身份低微,奴婢也曾得過他的醫治呢。」

  「醫者仁心,宮中能有這樣的人,也是幸事。」

  「小主吃了茶,不如去御花園轉轉,這如今三月里,御花園裡花開的可好了。」立夏笑道。

  「可以嗎?不是說我們要在自己住所安心等上三日,才能被召見嗎?」我心念一動,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立夏。

  「其他人是其他人,小主是小主,你當然可以去。」

  「那便算了吧,昨天已是風波,今日就不再添亂了。」

  「沒事的,小主,我們這裡......」

  立夏話頭還未落,就聽外頭亂鬨鬨的,墨香剛要出去看,就見小允子就從外見進來,「小主,你可見過仙女殿?

  「什麼?」我詫異道。

  「小主,你還是自己出來瞧瞧吧。」

  琴韻扶著我,我們一同剛出寢殿門,一群太監魚貫穿入,手裡抱著各式各樣的藍色鮮花,整個宮殿裡,都被擺滿了鮮花,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讓人一瞬間有種生在花仙子的住所的感覺,難怪小允子這樣講了。

  一個太監過來請安道:「給月小主請安,皇上說初見小主時,小主一身藍色旗裝上繡著星點的白色小花,讓他入眼難忘,如今春至,這一處藍色星河送於小主,還望小主喜歡。」

  「喜歡的。」我點頭道。心裡也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選秀那日,我想著穿的素雅點卻又不致殿前失儀為好,所以選了淡藍色的宮裝,上邊的小花是我在現代常看到的滿天星的花樣子。這一刻他說的初見,是指的張星落。我走在這藍色的海洋里,心中也升起小女兒家的嬌態來,立夏屏退了左右,只一個人靜靜陪著我。

  「立夏,我感覺有點不真實了。」我望著這碧波一樣的花海,心中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小主,你會明白皇上的心意的。」立夏眼神堅定。

  「本宮倒是想看看,是哪個天上來的仙女,要住在這人間的月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過來,為首的是一位身著紅色宮裝的美婦,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頭上一隻金色的鳳釵在陽光下更是熠熠生輝,我看向立夏,她隨我一起請安道:「小主,這是惠妃娘娘。」

  「惠妃娘娘,萬福金安。」我道,鳳釵可是皇后之物,她敢這樣明晃晃的帶出來,寵愛可見一斑,如此,今日又是被為難的一天了。

  「抬起頭來。」

  我聞聲便抬起的頭,「本宮原以為是哪裡來得仙女才把我們皇上勾得連魂都沒有了,還為你處罰了皇后,如今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翠香,你說呢?」

  「娘娘貌若天仙,自不是一個小小貴人能比得。」旁邊的宮女附和道。

  我倒是雲淡風輕,剛剛抬頭的時候又真切的看了一眼惠妃,是真的好看,洛神賦里講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我今天算是見到真人了。

  「你在想什麼?」她語氣不善,聲音卻帶著媚意,讓人也生不起恨意來。怪不得得寵,我是皇上,我也喜歡。

  「回娘娘的話,我只是在想娘娘真好看,就像洛神賦里走出來的人。」

  「洛神賦?那是什麼?」她表情一滯,問道。

  糟糕,忘記這是個架空時代了,我只得背道:「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本宮有你說的這麼美?」惠妃覆上自己的小臉,已然沒有了剛來時的氣勢洶洶,我也只是真誠的覺得,並沒有拍馬屁呀。

  「啊,那你說是本宮好看,還是皇后好看?」

  這這這,這不是送命題嗎?我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古代遇到這樣的問題,我的沉默震耳欲聾,卻又不得不回答道:「都好看,是不一樣的好看。」

  「真的嗎?」

  「真的。」

  「好,看在皇后這次只是禁足的份上,宮就放你一馬了,下次別再欺負皇后了,不然本宮饒不了你。」

  說完,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剛走出一半,又見她回頭道:「你剛剛的詩作得真好,可以寫給我嗎?」

  我,不是我寫的,是我背的。好吧,我寫給你。

  這劇本,怎麼感覺是笨蛋美人的人設呀。

  「立夏,我怎麼覺得這惠妃娘娘比起皇上好像更喜歡皇后呢?」我瞧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只感覺這宮中怎麼好似與我看過的宮廷劇不一樣呢?

  「回小主,惠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本就情同姐妹,娘娘來為自家姐姐出氣,自是應當的。」

  「應當的?」

  「回小主,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本就是手帕交,兩人自小在一處長大,後來又一同入宮,相互扶持著走到今日,情誼自是不同與其他人相比。

  「能在宮中有如此相互扶持的姐妹,倒是讓人心生羨慕。」

  「小主,你也有姐妹呀,而且你有皇上的一個真心,更是別人求而不得的。」

  「都說色衰而愛馳,不知咱們這位君王對白月光的愛又能到幾何?」

  我搖頭,帝王心,最不是會被情愛所束縛的,這個位置,是最求不得真愛的。

  藍色星海依舊,我卻無心再看了,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