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法天相地

  沈健讓青銅小鼎的缺口對準星梭,小鼎震動之下,自那缺口裡,凌厲霸道的刀意衝出,當即斬在星梭上。

  在這恐怖的刀意面前,星梭脆弱的仿佛紙糊,直接被當場斬成兩段。

  星梭中,一眾羽行聯邦的修士全都絕望的破口大罵,卻無可奈何,隨著星梭毀滅,暴露在混亂的虛空中,金丹期修士徒勞的掙扎,卻也只能堅持一時,很快他們的生命就消亡於虛空里。

  不過,緊盯星梭的沈健卻微微皺眉。

  他隱約看見,自那破滅的星梭里,飛出一道光芒。

  光芒飛快遠去,在飛馳的過程中慢慢擴大,竟然顯現出詭異的形體。

  曼妙的青光,在空中構架出一副透明的軀殼。

  半人半馬,上身人形,下身則是馬身,四蹄飛揚,踏在虛空里一路飛馳而去。

  這軀殼身形龐大,高度約二十米以上,在那透明的身軀里,位於人形軀幹胸膛的位置,可見一個人影藏身於光輝內部。

  赫然正是唐恕遠。

  唐恕遠置身於那半人半馬的巨大軀殼內,居然像元嬰期修士一樣,可以隻身在虛空中行走,不至於像其他羽行修士一樣丟了性命。

  他回首望向沈健所在的三層寶塔,神色波瀾不驚,似乎對沈健那出爾反爾的一刀並不意外。

  沈健望著唐恕遠,微微點頭。

  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沈健固然是剛剛救回王謹言,反身就是一刀,唐恕遠卻也另有準備,從來沒把希望寄托在沈健遵守交易約定上。

  「法天相地嗎?」沈健望著遠去的唐恕遠,收回了青銅小鼎。

  對目前的他來說,駕馭這尊青銅小鼎還是很勉強的,已經催動青銅小鼎連出數刀,再繼續下去,青銅小鼎中收納的刀意可能會失控,無法收縮自如。

  屆時要是劈了三層寶塔,那沈健和塔內的王謹言、方笑語就要一起吃不了兜著走了。

  唐恕遠對此也有猜測,只不過他不確定沈健駕馭青銅小鼎到底能出幾刀。

  藉助那星梭接了沈健一刀後,他接下來就是賭一把了。

  總算他運氣還不錯,勉強賭贏了。

  不過,沒了星梭,雖然他有法天相地保護,能否在這時空亂流內活下來,還是要看運氣。

  所謂法天相地,極為稀有,乃元嬰巔峰大能強者衝擊元神之境成功,改變自身生命形態後,有較小機率留下原先身體遺蛻。

  這遺蛻,便是法天相地,相當於一件極為強大的寶物,可以留給後輩傳人。

  後輩修士與這法天相地合一,便在短時間內獲得如元嬰期強者一般的神通威能。

  但元神大能,本就稀少。

  能留下法天相地,又更是一種小概率事件。

  再加上還有消磨損毀的問題,所以數遍諸天萬界,現存的法天相地數量也都有限。

  但大都名聲在外,擁有不俗威名,若能將力量發揮到極致,幾乎可以挑戰元神大能。

  不過,最低也要金丹期修士,方才可以駕馭法天相地。

  沈健先前在東海大墟和崑崙山里曾經見羅西浩右臂上燃燒古符,顯化一個巨人模樣,只有右手能使用,但已然所向披靡,其實就是借用一具法天相地不完整的力量,消耗很大。

  唐恕遠的法天相地很完整,他身為金丹期巔峰的修士,也足以發揮其中力量。

  但是藉助法天相地之力,畢竟不是自己真的成了元嬰期修士。

  所以橫渡虛空仍然有巨大的消耗,他想要支撐下來,難度很大。

  三層寶塔鎮壓拔除王謹言額頭上的符印,王謹言悠悠醒轉,和沈健一起目送法天相地籠罩下唐恕遠離去的背影。

  「我感覺這傢伙能活下來,我們以後還會跟他再見的。」王謹言長長吐出一口氣:「也就是你了,否則我下半輩子在羽行聯邦渡過了。」

  沈健說道:「你預感如果真的准,先關心咱們這次能不能活下來吧。」

  時空亂流中,三層寶塔飄飄蕩蕩,這時也只能隨波逐流。

  沈健此刻的臉色越發蒼白。

  他駕馭這座寶塔,本身就有小馬拉大車的問題,眼下對他神魂的消耗就更大了。

  「敕!」沈健低喝一聲,面前憑空浮現白玉盤。

  他手掌在白玉盤上一抹,白玉盤徐徐轉動,片刻不休。

  沈健閉上雙眼,靜默片刻後,重新睜眼,神色輕鬆許多。

  但他針對三層寶塔的控制也變弱了,接下來完全看寶塔自己,漂到哪裡算哪裡。

  光輝閃動間,一個少女的身姿在沈健、王謹言二人面前浮現,正是沉眠中的方笑語。

  王謹言見了,不禁微微詫異:「這是方笑語吧?她怎麼在這裡?」

  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在實驗室里研究。

  先前他只聽說實驗室要從太陰界臨時撤離,因為開元聯邦進犯,靠近太陰界的宇域變成戰場可能波及太陰界,卻不知道具體情形。

  結果就在實驗室轉移過程中,唐恕遠充當內應,羽行聯邦突然發難,可憐的老王同學自己也成了俘虜。

  沈健一邊簡單跟王謹言說明事情經過,一邊手掌按在方笑語額頭,藉助寶塔靈力加持,破除她神魂上的鎮壓封印。

  待到方笑語醒轉,同沈健、王謹言大眼瞪小眼半天,開口第一句話:「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

  沈健沖王謹言打了個手勢,老王同學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始長篇大段的說明。

  可惜他很多情況也是一知半解,全靠沈健剛才介紹,現在說了一大堆,十句話里倒至少有五句半是廢話,聽得方笑語云遮霧障不得要領。

  到頭來,她就把握住一個重點。

  「我們現在,不在京華城了?」少女瞪圓了雙眼,注視著王謹言。

  王謹言說道:「何止不在京華城,都不在炎黃大世界了好嗎?我們眼下在……唔,其實還真說不清我們眼下在哪裡。

  說是太陰界附近的宇宙虛空里也不對,這裡的時空亂成一鍋粥了,天曉得我們在空間裡的具體方位是哪兒……」

  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方笑語目光發直,身體直挺挺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