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殘酷

  眾人留心看那白玉圓盤,卻見圓盤上有一塊殘破缺漏之處。

  破碎之後的碎片,下落不明,在圓盤周圍沒有找到。

  沈健同羅西浩,都轉頭看向曲偉、蘇萌二人。

  曲偉神情凝重,伸出一隻手,刺破食指指尖後,從指尖中擠出血滴,落在那巨大的白玉盤上。

  同一時間,蘇萌亦是相同動作,臉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兩滴鮮血落在白玉圓盤上,立馬消失不見,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但大家肉眼清晰可見,在白玉盤上,有淡淡的煙霧蒸騰而起。

  無需言語交流溝通,曲偉和蘇萌兩公婆,就一起伸出雙手,分別按在圓盤上,然後閉目凝神。

  他們的神魂念頭,思想思維,這一刻全都沉浸在這個白玉盤裡。

  沈健同羅西浩游目四顧,就見周圍那八尊巨大丹爐,其中一尊丹爐,表面閃動迷濛的紫光。

  光輝流轉間,獨特的玄妙意境感染四周。

  沈健鼻子輕輕嗅了嗅,甚至聞到一股淡淡香氣。

  然而那尊為紫光所籠罩的丹爐里,分明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東西。

  「這個丹爐……」羅西浩看看丹爐,然後又轉頭看看身旁的曲偉、蘇萌兩公婆。

  沈健言道:「我覺得,我們可能猜到一起去了。」

  聯想之前有關丹爐可能用來「煉人」的猜測,現在八座丹爐里只有這一個,因為曲偉二人而起了反應,沈健、羅西浩心中很難不生出猜想。

  或許,將曲偉、蘇萌兩人「煉」出來的丹爐,是同一個,就是眼前這尊為紫光籠罩的丹爐。

  「或許是真的。」曲偉這時睜開眼睛,雙手仍然按在白玉盤上,視線則也望向那尊丹爐。

  素來開朗的蘇萌,從進入這裡後,便反常的沉默,這時也睜開雙眼,怔怔的望著丹爐出神。

  沈健這時突然問道:「既然你們都是被收養的孩子,那你們倆的生日,是怎麼算的?分別被現在父母收養的日期?還是你們進孤兒院的日期?」

  曲偉答道:「孤兒院撿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兩人脖子上各掛了一個金屬小牌,上面分別刻著五月六日和五月九日的字樣。」

  羅西浩問道:「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對,沒有其他文字了,名字也沒有。」曲偉沉聲說道。

  「沒事,沒事,你們倆還是69啦。」沈健則鬆口氣:「我之前還遺憾,你們倆生日可能是假的。」

  本來酷勁十足的羅西浩聞言頓時破功,臉上表情哭笑不得。

  蘇萌更是氣得夠嗆,惡狠狠瞪著沈健:「都跟你說了,不許提這個!」

  曲偉也是一臉苦笑。

  他嘆口氣:「謝謝你了,沈老大,我們現在心情……是有些難以名狀,不過放心吧,我們能看得開,畢竟小時候我們就不知道親生父母為什麼遺棄我們。

  如今能試著找出真相,其實我挺高興的。」

  「是我剛才有些太著相了。」蘇萌連著深呼吸好幾下,冷哼著橫了沈健一眼:「不過那個話題,不許再提了!」

  沈健很沒誠意的答道:「嗯嗯嗯……」叫蘇萌見了,又氣得一陣牙癢。

  曲偉則說道:「五月六日,五月九日,現在看來,與其說是我們的生日,道不如說是我們被『煉製』出來的日子,作為實驗品,進行標記。」

  羅西浩望著那尊閃動紫光的丹爐:「你們兩人,跟同一個丹爐有關嗎?中間只差了三天……」

  「目前看來是這樣了。」曲偉言道:「我同阿萌之間神魂存在感應,可能就是這個緣故。」

  羅西浩斟酌了一下措辭後問道:「你們還有其他同伴嗎?」

  「之前不確定,不過現在看來,恐怕只有我們倆。」蘇萌這時神情已經恢復正常,她的視線轉移到眼前的白玉圓盤上:「按照這東西所傳遞的信息,我們倆應該沒有其他同類了。」

  就見白玉圓盤上蒸騰的霧氣中,隱約浮現一些符籙圖紋,意義難明。

  沈健同羅西浩,各伸出一隻手,探入那霧氣里,心神沉浸其中,憑神魂意念來「」那些符籙圖紋的含義。

  他們能「看」到的內容殘缺不全,所幸有曲偉和蘇萌在一旁講解。

  「這裡的主人,劫掠來一些已經即將分娩的孕婦,然後抽取了她們懷中已經成熟將要降生的胎兒,分別放入那一個個丹爐里。」曲偉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冰涼,其中隱含怒火。

  「他要在胎兒先天一氣最足的時候,實驗他的法儀,結果連續失敗,之前搜刮的寶物材料也都基本消耗殆盡。」曲偉繼續說道:「等他幾乎要徹底失去希望的時候,他發現有一尊丹爐里,似乎終於要有成功的跡象……」

  蘇萌這時接口說道:「那個丹爐里的嬰孩,就是我,此地主人連忙從另一個眼看要失敗的丹爐中,取出另一個嬰孩,也放到這個丹爐里……」

  曲偉言道:「也就是我了。」

  因為法儀運行需要時間,後加入的那個嬰孩擾亂了法儀。

  此地主人著實神通廣大,硬生生做出調整,讓法儀成功完成。

  只不過,後加入的這個嬰孩,也因此多在丹爐中停留三天。

  沈健和羅西浩都嘆息。

  曲偉同蘇萌也沉默。

  雖然弄明白了從小到大的疑問,但這個真相併不能讓他們真的感到高興。

  「催動法儀的寶物材料,已經耗盡,難以再來,我們這一批,就是他最後的努力了。」曲偉面部肌肉抽動一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除了你們以外,其他的嬰孩,怎麼樣了?」沈健輕聲問道。

  蘇萌搖頭:「不知道,這裡的信息沒有記錄,當初的孤兒院,同一時期只收到我們兩個人。」

  眾人又都沉默下去。

  好半晌後,羅西浩開口打破沉默:「這個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他是誰?」

  「想辦法查查二十年前,誰曾經在東海大墟里活動,後來又離開了?」沈健言道:「如此手筆,確實沒幾個人能玩得來,這恐怕是一位元嬰期老祖,才能執掌這寶塔,並瞞過東海大墟里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