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對你們來說很特殊，或者你們對這裡來說，同樣特殊。」沈健答覆道：「不過，這也只是諸多可能性里的一個。」
蘇萌問道：「那其他可能性呢？」
「其他可能性還需要更多佐證，現在說不準。」沈健回復一條消息：「例如，我覺得這個法陣和法壇的路數，不像古時候留下，倒更像近現代人所為。」
曲偉眼睛一亮。
他同樣有此感覺。
古時候很多法門，跟現代修道文明社會流傳的法門，有不少區別。
武道、御劍術、遁法和部分術法算是變化比較少的。
而符法、陣法等等法門，古今差異極大。
方才的法壇，已經不復當初作用，僅僅殘存只鱗片爪，還不足以讓沈健等人下定論。
大陣更是只稍稍露出冰山一角。
但沈健、曲偉觀察下感覺，這一切似乎不是古法，倒更像近現代修道法門的手筆。
換言之，這並非古時候的碧海龍宮遺蹟原有的東西，而是現代人進來發掘遺蹟的時候，暗中留下。
搜索這裡的人，就是留下這法壇法陣的人，當然便於保守秘密，不叫其他人知曉。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就一定跟你們兩個無關。」沈健補充了一句話：「看起來太過巧合的事情，往往不是巧合。」
曲偉和蘇萌對視一眼，兩人表情都有些古怪，一同沉默，誰都沒有出聲。
沈健一組人，又搜索幾座宮殿後，在其中一座殘破的宮殿裡停下。
符法造詣最高的沈健和洛雨朦二人，依樣畫葫蘆，分別在大殿幾根立柱上，書寫鐫刻符籙。
然後，果然有第二座法壇立起。
接下來，是第三座，第四座…………
沈健等人一邊推演，一邊重現當初的巨大法陣。
不過越往後，難度越高。
而且，搜索範圍，漸漸要超出學校高層劃分給他們負責搜索的那片區域。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要不要越界繼續找？」
「找找看吧，越界就越界，都已經到現在這一步了，放棄未免太可惜。」洛雨朦說道：「大不了最後向上報告我們的發現就是了。」
沈健思索片刻後，卻輕輕搖頭：「先不急，我們先就在自己這片區域再仔細找找，實在不行了，稍微擴大幾分範圍試試，不用越界太多，我覺得目標大部分應該都在我們的搜索區域內，或者在附近不遠。」
找到更多法壇對比研究，法壇構築而成的大陣也顯露更多後，沈健已經可以基本確定，這些痕跡並非古遺蹟的一部分，而是現代人後加上去的。
布置這些東西的人，應該是之前第一次全面搜查東海大墟遺蹟中，負責搜索這附近區域的修士。
他搜索的環境應該也不會太大，往遠了去會踏入別人的工作範圍。
想要隱秘行事，肯定會局限在他負責的這一片有限區域內。
「言之有理。」洛雨朦聽了沈健的分析後，點頭贊同。
眾人當即繼續認真檢查。
這神秘的法壇和法陣，此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專心致志，一門心思尋找它們的線索。
經過漫長時間的搜索後，八座法壇終於全部被找到。
當所有法壇都亮起光輝的時候，在法壇頂上，開始生出若有若無的光焰。
「陣法完整了，但沒有運轉起來。」曲偉一邊觀察一邊說道：「這個法陣，似乎已經被廢棄了，只剩下痕跡紋路。」
若非如此，這麼巨大的法陣運轉起來，哪怕東海大墟里靈氣紊亂，負責保護學生安全的大能強者，將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能看出這個法陣，是起什麼作用嗎？還有陣眼在哪裡？」蘇萌在旁問道。
沈健、曲偉、洛雨朦三個人這時卻都沒答話，而是全神貫注看著面前第八座法壇，看著法壇上方的光焰。
「…………這陣法，是個缺門陣？」洛雨朦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沈健和曲偉。
沈健一言不發，出了大殿，朝大殿頂上爬去。
曲偉緊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說道：「確實像缺門陣。」
在場眾人都出身炎黃聯邦最頂尖的學府，哪怕不通陣法，最基礎的知識儲備都還是有的。
所謂缺門陣，是指有一類法陣，陣法奠定運轉起來後，最重要的陣眼，並不在法陣自身範圍內，反而投射到陣法以外的地方。
這樣的陣法，往往比較脆弱，很容易被人破去，一般來說不作為戰陣使用，而是輔助類的陣法。
投射到外圍的陣眼所在，才是事情的重點。
這陣法起什麼作用，往往就著落於此。
沈健和曲偉到了大殿頂上，放眼望去，眼前的宮殿群一片靜悄悄。
在外面，完全感覺不到，腳下的宮殿群里藏有八座法壇，有一座巨大的陣法成型。
不過，知道陣眼在外後，曲偉循著陣圖，嘗試計算這座法陣的陣眼究竟著落在哪裡。
「其實，我覺得不用費心算。」沈健這時卻伸手止住曲偉的動作。
曲偉聞言，目光陡得一閃。
沈健點點頭：「傳說中，碧海龍宮那口早年間被毀掉的海眼清泉。」
毫無疑問，那裡曾經是整個碧海龍宮最為重要的地方。
所謂「龍人」，就源於龍宮秘法和那海眼裡所產清泉聯合之下所造就。
當年這海眼被毀，伴隨著碧海龍宮的喪鐘敲響，曾經近乎統治一個時代的龐然大物轟然倒下，再無翻身的機會。
雖然海眼早已被毀，但提起碧海龍宮裡曾經最緊要的東西，大家還是會首先想起它。
海眼自然不可能重生。
但沈健直覺感到，布置腳下法陣的人，目標或許正是那口已經毀了的海眼。
只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成功沒有，又是否從中得到什麼？
「海眼遺址，可就明確超出學校給我們劃定的區域範圍很遠了。」曲偉說道。
「那也該去看看，正如北斗的洛學姐所言，真有問題了，再上報我們的發現就是。」沈健笑道：「你對這陣法不感興趣嗎？」
曲偉略微沉默一下，然後喃喃自語：「是啊，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