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雷諾說得不錯,這支難民隊伍擁有實用的通訊設備,而且始終保持著連結,線路通暢。記住本站域名
但是邁克登錄時,系統的某些連結發生了全球性通訊故障。
網絡上顯然有些頻段死點,高頻段上只有一片背景噪聲。
他竭力想找一種能使各方感到滿意的敘述方式。
邁克有點擔心軍事檢查在他把報導傳回unn之前就剔掉,也擔心漢迪·安德森會撤換他的稿子,還有必須考慮觀眾。
不管這些故事最後以怎樣的方式發表,他們希望了解的永遠是真相。
邁克將難民營中收集來的大量材料寫成新聞故事,但沒有提艾米莉和凱瑞甘之間的口角。
他說明安瑟姆小鎮的詳細情形,把火燒指揮部的錄相資料插進報導。
結束時他提到一句,這個指揮部在殖民地地圖上並沒有被標出。
他知道這句在檢查時一定會被刪掉,不過總得給軍方留一點可刪的東西吧,不然他們反而會不舒服。
英勇的民兵掃射澤格林剝皮犬這一節,邁克有把握通過檢查。
軍方對自己這邊取得勝利的戰鬥行動,總是津津樂道的。
報導輸入電腦,滲過屏障,進入了公共網絡。
邁克鬆口氣,起身拍拍大氅上橙色的灰土,去找雷諾。
他在一頂大帳篷里找到雷諾,這個沙金色頭髮的男人提議他喝杯咖啡,軍隊風格的二等咖啡——煮成黏糊糊後再晾冷,入口的感覺像是在喝稀瀝青。
「報導發出去啦?」雷諾問。
「唔,嗯。」邁克回答,「做得夠仔細,連你的名字都拼寫得一字不差。」
他咧開嘴,勉強笑了笑。
「你沒事吧?」雷諾問。
邁克聳聳肩,「有事也得硬撐下去呀,能寫點東西打發時間,心裡會覺得好受些。」
「你以前也見過死亡,對吧?」
邁克再次聳聳肩,「在塔桑尼斯?見得多啦,被亂槍掃死的、自殺的、打群架暴死街頭的、車輪子撞死的,有的甚至和安瑟姆酒吧里吊著的那些屍體一樣難看。」
他倒吸一口氣,「但我的確沒見過中尉那樣的慘死,從來沒見過。」
「呃,遇難者幾分鐘前還和你在一起說話,這樣的事最讓人難受。」雷諾說,端起另一杯瀝青咖啡,「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這你自己也知道。呃,我是想說,你沒有做錯什麼。」
「你怎麼知道?」邁克問,突然感到惱怒,他想恰恰是自己把艾米莉帶到安瑟姆去,才造成了她的慘死。
「我當然知道,我是個戰地指揮官,儘管沒遇見過安瑟姆那樣的場面,但生生死死的場面經歷得多啦。」
「生者往往會因為自己還好端端地活著,事後產生一種難以排遣的負疚感。」
邁克悶了好一會兒才說:「對這種心理病,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雷諾醫生?」
雷諾聳聳肩,「像你現在這樣做下去,繼續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別陷在裡面。」
「你只是暫時不知所措,最終會擺脫煩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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