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隻巴掌大的蟲族從嘔吐之人的嘴裡出來時,大部分都被定在原地。那隻黑色的蟲子,周身甲殼泛著光澤,身後拖著一條像蠍子一樣的尾巴。它現在還沒有成熟,被迫出來時,還想著回到原來生長的地方,有往回爬的趨勢。
有人忍不住嘔了一聲,差點把剛剛吃的東西吐出來。
士兵們不愧是經過訓練的, 他們反應極快,拿起手中的光劍,就要給這個初生的蟲族來上一下子。
但有人的反應更快,眾人只感覺眼前有劍光閃過。那滲人的蟲族就變成了一堆碎肉。
正在渾身抽搐的人隨即昏迷倒下,前面兩個士兵立刻將人架起,送到旁邊。此時,蟲族檢測儀器已經拼裝好,兩人繼續在醫生的囑咐下,把人放到檢測儀器上,在確定這人身體裡沒有蟲族後,一人繼續回到「戰場」,一人向皇帝陛下匯報情況。
宇文稷站定,臉色淡淡,垂下手,劍上還在滴著蟲族淡青色的血液。
這些發生的事不過在瞬息之間。
他吩咐手下士兵:「注意出現不適的人,一旦蟲族出現,立刻解決。」
眾士兵一眼照做,很快就把人體中爬出來的蟲族消滅了個徹底,檢測儀器是新研究出來的機器,共有三個檢測位置,但檢測速度跟不上,壓縮有部分人依然躺在廣場上,士兵看守著。
資歷較老的醫療者們在一邊商討,為什麼被蟲族寄生的人會在同一時間出現問題?為什麼蟲族會自己爬出來?要知道,它們好不容易找到人體作為寄體,很多都只能等到蟲族長大,破體而出。運氣好的,能保住半條命,運氣不好的,剛好沒有什麼醫療設備在身邊的,直接就會死亡,死亡的人有一定的機率也會被蟲族當成成長的食物。
此時,於天晃晃悠悠來到這裡,原本一身懶骨的人,這時終於肯出來了。
他發言:「想一想,他們這些人做了什麼?吃過什麼?有什麼共性?」
他的話給了醫生們很大的啟發,眾人在宇文稷的同意下,藉助士兵們的力量, 開始對認識這些人的選手進行問詢。
「你跟羅元比較熟, 今天他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嗎?有沒有吃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有哪些讓你覺得跟平時不一樣的?」
從登記的資料,可以發現,這些被蟲族寄生的人都是在X189星失蹤過。
選手們多來自各個星球,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熟悉彼此,也就是在X189星合作尋找食材時,有些交集,僅止於此而已。
一番詢問下來,發現這些人到達首都星參賽時,並沒有什麼很異常的事情被發現。
就在這時,醫生們得出了一個可能的結論:蟲族可能是對同類的肉很敏感,接受不能。這個結果有80%的可能。
畢竟被寄生者的一大共同點是:都吃過蟲族的肉。
這點將會在回到醫療部進行進一步的檢驗。
寄生的蟲族很快被士兵們殺滅,眾人的懸著的心緩緩下落,部分人開始有說有笑,大部分的心中都送了一口氣。
鄒沫看得嘆為觀止。
人的心是強大的,雖然不久前面臨著死亡威脅,跟自己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死亡,但是他們調節心態的能力是真的強。畢竟她曾經生在和平年代,現在那些同類的屍體隔著大半個廣場,她按捺住自己不亂看,不亂想已經花了很大的努力了。
她一直在有意識的尋找王宇的身影,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秦著國目光,但沒有找到那一張胖胖的臉。她不得不承認,與自己相處過幾天的臨時隊友,只能是在那一片的屍體裡。
蟲族的屍體,她能看能摸,能夠接受,因為這對於她來說,就是食材而已。那個廚師會害怕一塊肉呢。然而對於自己同類的屍體,人類有一種本能地恐懼,聽說是一種遺傳下來的基因對人的預警。
也或許是國情不一樣吧。
很快,此次比賽將要告一段落。
宇文稷拂過肩上的披風,眼中猶帶著些微不舍的情意,輕輕掃過遠處靜靜盤腿坐著的少女。
前方戰事吃緊,此次一別,短時間內無法再相見。
坐在回廚師學院的飛行器上,鄒沫有些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這艘飛行器是學院的公共財物,專門接送參加比賽的選手,裡面也有不少廚師學院的學生。
飛行器上有一位師長,在詢問學生們比賽情況。
有活寶性格的學生,繪聲繪色地講解比賽現場發生的事情,說到鄒沫第一提交菜品並成功過關時,她瞥過鄒沫淡然的臉色,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樣,終究還是咽下了cue她的話,只著重說自己的感受。
說到在廣場上吃的美味蟲族肉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他們七嘴八舌,談論自己的感受,最終不可避免的都誇了鄒沫一頓。
「老師你不知道,有個人,那個李味,像電視劇的反派一樣,說我不相信鄒沫可以做到,後面於大佬出來說,不信,那就來打個賭,鄒沫贏了,他給鄒沫送什麼什麼。」
「他毫不猶豫同意了。我第一次知道有人這麼想打自己的臉。最後他輸了 ,當場給鄒沫轉了100萬。也是個信守承諾、願賭服輸的人吧。」
這位老師是一名知性、優雅的女性,從這麼多學生嘰嘰喳喳的話中,她聽出來這個叫鄒沫的女孩在這次比賽中表現極為出色。
但看她的模樣卻並不驕傲,勝不驕敗不餒,能夠做到這六個字的人太少了,這種心態很難得。
她開口道:「看來出來比賽一趟,大家都有所收穫,其中鄒沫有很好的表現,作為同學我們也與有榮焉。」
同學們誇了自己很多,老師說話了, 鄒沫不好一直冷著臉,只好強打起精神,對大家點頭微笑,說了幾句話表示對老師和同學們的感謝。
她知道當她和李味對峙時,那些一開始就支持她的選手,都是廚師學院的學生。
平時她在學校也是比較話少的人,所以現在並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