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奈自認非常有耐心,藍斯的龍尾從下到上一寸寸被她翻撬了一遍,愣是紋絲不動,一片都下不來!
直到小刀來到小腹中央處,下刀之前,她就發現這裡有些與眾不同。
和其他平坦整齊的龍鱗不同,這一塊地方的鱗片更加細密,似乎在保護著什麼至關緊要的位置,但同時,它又不像其他地方的鱗片那樣嚴絲合縫,反而有一些微張的縫隙弧度,看起來有些逆向生長。
聽說龍都有逆鱗,碰到之後他們會很痛,並且會生氣。難道這裡就是?
她不著痕跡的瞥了藍斯一眼。
從一開始他的態度就冷冰冰的,這麼冷的傢伙會生氣嗎。
可是她從下到上都試探過了,這些鱗片堅固得氣人,只有這裡看起來還有一絲撬下來的可能。
要不,先試試反應?
蘇奈手掌試探的捂了一下尾巴地帶。
一直溫柔看著她的藍斯眸子一顫,視線從她身上轉到她那隻手的放置處,一慣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語氣卻依然沒有情緒:「別碰那裡。」
蘇奈不信邪的摸了摸:「為什麼,這裡會痛嗎?」
藍斯拉住她的手臂,神色間有些微妙:「這裡不能碰,其他地方,都可以。」
蘇奈被他拽住,不悅自己即將到手的勞動成果飛走,皺眉道:「你是不是怕痛,但剛才是你讓我自己撬的,我翻遍了你全身的尾巴,耗了這麼久,就這裡鬆動,你不會因為痛就反悔吧?」
藍斯遲疑的看著她:「不是怕痛。」
「那你到底還給不給?」蘇奈有點火了,趴在他尾巴上找了半天,真以為不累啊?!
藍斯略微一沉默,看著她不悅的表情,胸膛微微起伏一下,清冷道:「你真的很想要,就撬吧。」
蘇奈當即開始動刀子。
奇了怪了。
這裡的鱗片分明是微微逆向的,還是一點都撬不動,仿佛焊在上面了似的。藍斯鱗片下的肉體也強悍得可怕,小刀在縫隙里沒輕沒重的捅咕這麼久,他連一滴血都沒滲出來。
難道是她撬的方式不對?
她停下刀子,認真翻看起這處逆向的鱗片,不時戳一戳摁一摁,試圖找到它的薄弱點。
藍斯悶哼一聲,冰藍色的眸子合上,平常冷淡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他看起來好像有點異樣的痛苦,卻遵守著約定一動沒動。
看來龍的逆鱗真的會痛。
這一點讓蘇奈開始有點佩服他了,至少他忍著痛也要遵守規則,僅這一點,她對他的信任度就多了兩分。
不過。
蘇奈詫異的看著龍尾小腹中央這塊逆鱗遮蓋的地方。
是她的錯覺嗎?
不對。
蘇奈神色變得有點古怪。
不對勁啊,這個變化……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愕然抬眼去看藍斯。
他的冷清感仿佛被她打碎了,深邃的眉眼間皆是隱忍的情緒,面上還有一些可疑的紅暈,此時發覺她動作停了,藍斯長長的睫毛微顫,睜開眼來,憂鬱的藍色眸子看向她:「取下來了嗎?」
「……沒有。」蘇奈咽了口口水,難得連她臉上都開始有了些躁色,還是抱著可能猜錯了的想法,猶疑的問:「那個,這下面是……?」
藍斯冰藍的眼眸不自然的轉開。
蘇奈:「……」
……不會吧,她應該不是對著人家那個地方撬了那麼久吧?是吧,他怎麼可能放任這種地方被人用刀抵著撬撬撬嘛,肯定不會的,這裡應該就是正常的位置,下面什麼都沒有!說不定他就根本沒長那東西呢!
藍斯冷清的目光看了回來,猶豫了一下:「宿主。」
蘇奈面無表情看向他,心裡吐槽:『你先說你沒長,別的不重要,別的不重要!』
藍斯冷清的聲音緩緩提醒她:「我還有一個除了淨化以外的能力——我能聽到人的心聲。」
蘇奈:?
藍斯神情掩下最後一絲不自然:「這裡下面,的確是我們龍族血脈傳承的根源。」
他語氣平淡,藍眸看著她:「作為一個雄性,我是有的。」
蘇奈神情皸裂:「誰要你解釋了。」
她收了刀,壓下尷尬:「你那個,反正你答應了的,你要給我一塊鱗片,今天取不下來就先欠著……」
隨後強撐正常的從礁石上站起來,想出去的意念一動,旁邊的空氣盪了盪,那道空氣門一顯現,她看也不看藍斯一眼便踏了出去!
系統空間裡,藍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自己的身體慾念寡淡,其實很多年沒有過動靜了,所以今天他才會放任蘇奈撬這裡的鱗片。本以為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誰知道……
她是生氣了嗎。
蘇奈回到床上,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也許是藍斯昨天給她療愈過的原因,她一晚沒睡覺,竟然絲毫不覺得疲憊。
里森一直沒有出現,她旁敲側擊的問過來送飯的獸人,得知他的確是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人正試圖借走他大部分等級高的雄性獸人。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既然能讓里森覺得麻煩,說明有借走人的機率,到時候佩卡城的等級高的雄性減少了,她離開的機率就會更大。
想到這裡,蘇奈找來夏埃,跟他吩咐了幾句,再讓他去給被關起來的亞歐傳了幾句話。
一直又到晚上,里森才姍姍來遲,從背後忽然將蘇奈抱進懷裡。
他一定是受了點傷,蘇奈嗅到一些血腥味,但佯裝不知道,轉過身抵住他的胸膛,無措的望著他。
小雌性陌生疏離的抵抗里森不太愉悅,沉眸問她:「沒有想我嗎。」
這一點點不悅在看到她脖子上的鱗片吊墜後,化為烏有。
他捻起這片蛟鱗,神色溫和了些,問小雌性:「你很喜歡它?」
「嗯,它很漂亮。」小雌性細柔柔的道。
里森下半身的蛇尾變化出來,尾尖遊走,輕輕勾住她的小腿,在她溫軟的皮膚上流連著,溫聲道:「喜歡的話,我就多給你一些,再做成手鍊,腿鏈,腰鏈。」
這樣的話,她全身就都會浸染上他的氣息,別的雄性察覺了,也自然會忌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