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穿透走廊上的玻璃窗,映照在溫特和道爾頓的身上。
過分沉默的溫特,讓道爾頓松灰色豎瞳里的情緒愈發幽深。
他薄唇勾著,看似在笑,眼裡卻半點笑意都沒有:「溫特,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
「你和小傢伙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好歹也是她名義上的義兄,你這樣碰她,合適嗎?」
溫特藍色的眼眸,冰冷地看著自己這個好友:「我不合適,你們就合適?」
道爾頓修長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銀色細框眼鏡,笑著反問了句:「不然呢?」
「溫特,難道你想將小傢伙永遠留在你一個人的身邊?」
「別忘了,小傢伙雌性雙S的身份暴露後,無數雄性的匹配申請已經多到把帝國的伺服器弄癱瘓了。」
「我知道你不願意,可你要以什麼身份一直留住她?以你義兄的身份?」
「她是喜歡你沒錯,可這種喜歡是對兄長的喜歡吧?如果她知道,你對她產生了男女之情,還碰了她,你猜她會不會厭惡你、遠離你……」
道爾頓的一番話,像是一把利刃,直插進溫特的心臟。
他薄唇緊抿成一條鋒利弧線,垂在身側的手,因為胸口的窒痛而緊攥成拳。
道爾頓見目的達到,也不再繼續。
事實上,他並不想和自己這個朋友當敵人。
可他在感情里,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退步的人。
尤其這場感情戰爭里,他的敵人太多了,退步,只怕會連本就不多的一點位置都會被別人爭先恐後地擠掉。
從溫特身旁經過的時候,道爾頓到底還是留了些朋友情面:「溫特,今晚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可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了……」
道爾頓走後,溫特月光下,原本筆挺修長的背影,似乎變得落寞頹唐起來。
同一時間。
克拉家族亮著燈的奢華房間內。
不告而別的格雷森,此刻正低垂著頭顱,身上染血,狼狽地跪在地上。
手持滴血長鞭的克拉家族雌母,坐在昂貴的皮質沙發上,面帶慍色地盯著地上的格雷森。
「你跪了一整天了,還是不肯認錯嗎?!」
後背上皮開肉綻的格雷森,沒什麼血色的唇瓣緊抿著。
哪怕他疼得臉色蒼白,也沒有求饒過一句,或是喊過一聲疼。
而他的沉默,無疑是對雌母的無聲挑釁。
「混帳東西!」
雌母氣得揚起手中的鋒利長鞭,卻在甩下去時,想到什麼,停了下來。
「格雷森,如果你不知道你錯在哪裡,就由我來告訴你!」
「你錯在不該幫助克拉家族的死對頭!錯在不該為了一個仇人,不顧家族榮譽和利益,在星際法庭上公然造反!」
聞言,格雷森抬起頭——
他挨了一鞭的俊朗臉頰上,多了一道紅色的鞭痕。
凌厲的傷痕,不僅沒有破壞他的帥氣,反而在他挑起眉骨時,更加痞氣張揚。
「我保護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錯?」
「至於你說沈茵茵她是我們家族的敵人,未免太過可笑了,明明當初珍妮·克拉是死於蟲族之手,和她根本就沒有關係!」
事實被點破,雌母眼神陰沉,冷笑了聲。
「好,很好!」
「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那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去接近沈茵茵,成為她的雄夫,你應該是求之不得吧?」
她討厭那個沈茵茵沒錯,可她更能快速認清現實。
沈茵茵身份低賤的時候,她自然要踩。
對方現在成了身份尊貴的雌性了,她自然也可以捧。
不過,是由她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去捧罷了!
格雷森看著自己唯利是圖,冷漠無情的母親,語氣冰冷:「你突然改變態度,就因為她是雙S雌性?」
雌母並不否認,而是居高臨下道:「我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了家族好。」
聞言,格雷森笑了聲。
笑聲里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你覺得她會接受?」
「在我當初被所謂的家族仇人洗腦,報復性地霸凌過她後、在你當面羞辱她後……」
「你憑什麼覺得,她還會接受我?」
格雷森沒有忘記上次在軍校時,少女看自己時冷淡疏離的模樣。
「她現在看到我就討厭,不會接受我的,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