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雌性沒錯,卻不是健康的雌性。
特洛伊清楚,沒有哪個雌性需要戰戰兢兢隱藏自己的身份,畢竟,她們生來就享有最尊崇的地位。
需要隱藏身份的,只有雌性殘次品……
頸側的薔薇花、過分嬌軟的身體、特殊而馥郁的體香……以及,她對他們所有人的害怕和疏離。
在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幾乎無法想像,這麼多年,她到底是頂著多大的恐懼和壓力走過來的。
偽裝成無性別者的雌性殘次品,淪為他們三個雄性的半奴隸,忍受著來自所有人的惡意。
明明受傷的是臂膀和後背,可特洛伊卻覺得心跳失衡的胸腔,湧起強烈的窒痛感。
意識迷亂的少女,並不知道特洛伊對自己的憐憫。
她嫩/軟/灼熱的唇覆上他冷而薄的唇時,特洛伊呼吸猛地滯住了。
沒人知道,看似禁慾端方、冷靜自持的特洛伊,是吻過沈茵茵的。
就在她和他同睡在一張床的那一晚。
只不過,他是趁她熟睡時,在昏暗的夜色里偷偷吻的。
竊玉偷香的下流舉動,隱秘而深刻。
那之後,他似乎再沒了碰她的理由和機會。
所以,哪怕知道現在這個吻,不過是懷中少女被本能所驅使的,可特洛伊的心跳,還是亂得不成樣子。
喉結滾動,特洛伊扣住少女細腰,將她緊緊摟進懷中——
薄唇微張,他恨不能將她吞吃入腹。
熱烈的親吻,讓特洛伊腦海里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了。
而著急吞咽著的特洛伊,蒼白俊美的臉上,浮出惑人的薄紅,像是被拉下神壇,浸染上情/欲的冰冷謫仙……
細密而滾燙的吻,落了少女滿身。
綴著淚珠的眼尾、染上嫣紅的秀氣鼻尖、姣白面龐、纖細脖頸、精緻的鎖骨、起伏的胸膛……
紅色的糜麗吻/痕,如飄落在雪地上的桃花瓣。
被勾得幾乎發狂的特洛伊,手探入裙擺的瞬間,聽到少女嬌軟悶哼了聲。
他猛地睜開猩紅幽暗的雙眼,滲滿熱汗的額頭青筋暴起——
深深呼吸了幾下,特洛伊瘋狂壓制住身體的衝動,克制地撤回了手。
他可以打著安撫她的旗號肆無忌憚地吻她。
卻不能趁人之危、要了她……
小腹下,竭力隱忍的疼痛,讓他呼出粗重的氣息燙得驚人。
他緊攥著拳,脖頸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令他看起來色/氣至極。
「小傢伙,別勾我。」
「我會、忍不住的……」
沙啞性/感的聲音在夜色下,曖昧又危險。
可沈茵茵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玉白雙臂勾著特洛伊的脖頸,像是蠱惑人心的精怪。
特洛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雌性殘次品失控時,情況都是這樣劇烈的。
沒有星艦離開,又負了傷的他,只能抱著她重新下水,然後一遍遍地吻著她頸側腺口,安撫著她。
直到懷中人漸漸安靜下去,特洛伊的臉已經蒼白得幾乎透明了……
路易斯帶著軍隊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昏迷不醒躺在岸邊的少女,她身上披著特洛伊的軍裝外套。
可露在外面的雪白雙腿上,零星的紅色吻痕,卻怎麼都藏不住!
特洛伊將白色襯衣撕成布條,只簡單包紮了下傷口,就這樣光著上半身,白髮披散,神色冷淡地屈著長腿坐在沈茵茵的身邊。
看到路易斯眼神冰冷地掃了眼自己,又脫下外套蓋住沈茵茵的雙腿,才將人抱走了,特洛伊沒說什麼。
沉默地踉蹌起身,跟了上去。
上了星艦後,特洛伊換了身衣服。
而路易斯將沈茵茵放在床上時,不小心碰到了她胸前的外套。
外套滑落的瞬間,少女雪白肌膚上密密麻麻的大片吻痕,狠狠刺痛了路易斯的雙眼。
他抬起眼,看著趕來的特洛伊,向來紳士溫和眉眼此刻陰沉可怖。
「特洛伊!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情緒失控的路易斯,狠狠給了特洛伊一拳——
本就受傷的特洛伊挨了一拳,退後幾步,撞在了冰冷的機器上。
他腦袋微偏,長發垂落,抬起頭時,唇角儼然多了一塊青紫和血跡。
可他只是低垂著眼睫,擦掉血跡,什麼都沒說。
帝國對雌性有多好,對雌性殘次品就有多殘忍。
所以,哪怕包庇雌性殘次品是重罪,他也不會對旁人透露半個字的。
她當一個「無性別者」,雖然地位也低微,但至少不會丟掉性命,不用淪落到紅燈區……
可他的沉默,落在路易斯眼裡,就是承認碰了沈茵茵。
「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真的碰她了……」
路易斯氣得眼睛都紅了。
他衝上前,一把揪住特洛伊的衣領。
被嘈雜動靜吵醒的沈茵茵長睫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她低啞的聲音很輕,開口第一句,喊的是「特洛伊」。
路易斯抬起的手,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特洛伊推開路易斯,快步走到了床邊。
「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沈茵茵被特洛伊扶著坐起身,看到特洛伊臉上的傷,和憤怒的路易斯時,有些茫然和忐忑。
特洛伊捕捉到了少女眼裡一閃而過的恐懼和忐忑,他語氣平靜道:「我什麼都沒說。」
路易斯看到沈茵茵對特洛伊依賴和感激的模樣。
那種在道爾頓和她身上看到過的,他不擠進去的強烈被遺棄感和被孤立感,再次出現了。
路易斯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在戰場廝殺了一夜,都不曾顯露疲憊的他,此刻卻十分無力。
「小傢伙,他欺負了你,你為什麼……」
不怪他、不氣他?
沈茵茵沒辦法說出昨晚的事,但她不希望路易斯誤會特洛伊。
她輕輕拉住了路易斯的衣袖,長睫顫抖,小聲解釋道:「他、只是親了我而已……」
並沒有做那種事。
雖然渾身都很酸軟,嘴巴也是紅腫發痛的,可她隱約記得,他停下了……
路易斯並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感到高興。
他看得出,她沒有說謊。
可她會解釋,也只是因為想維護特洛伊而已……
路易斯那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瞳,曾經耀眼的光芒暗了下去。
他輕輕抽回手,轉過身,不敢再看。
只是語氣低沉道:「蟲軍不知為何,突然撤退了。」
「特洛伊,帶她回去,還有,你的傷記得治療,帝國的上將不能也不允許成為一個殘廢!」
走到門口時,背對著沈茵茵的路易斯腳步微頓,到底還是心軟了。
「小傢伙,等我處理完軍部的事,我會帶著你哥哥回來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軍團總部後,路易斯還是忘不掉少女滿身的吻痕和黏著特洛伊的模樣。
心神不穩的他,竟然因為劇烈波動的情緒,身體隱隱有了些失控的前兆。
他去到醫療室,原本打算用支抑制劑的,卻發現因為太多雄性士兵得不到雌性安撫,抑制劑十分短缺。
這時,他想起了那天夜晚在沈茵茵房間裡撿到的「抑制劑」。
就在他側過脖頸,準備注射的時候,趕來的軍醫連忙制止住了他——
「六皇子殿下,這個東西您可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