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女追男隔層紗
酒樓內眾人一聽這話,哄堂大笑,更有好事者,直接上前去推搡那於大廚:
「哎呀,於大廚,可以呀,收了老闆娘,你就直接成了老闆嘍!」
「於大廚,這買賣穩賠不賺。Google搜索」
「拜堂、拜堂!」
那於大廚,別看粗人一個,此刻也徹底蒙圈了。兩隻粗大的手掌摩擦來摩擦去,臉漲得通紅,嘴唇微微抖動,豆大的汗珠都滴下來了。半天蹦出幾個字來:
「你個婦道人家,也不知羞。」
段二娘一拍桌子,半怒半笑,眼神雪亮:
「姓於的,我個婦道人家都敢說出口了,你個老爺們磨磨唧唧的,敢不敢接?」
幼兒園的孩子們哪見過這場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妙七年齡最大,看過不少男女談情的話本,此刻咽了口口水,悄聲道:
「這話本上說的,都是男追女,怎這段二娘反過來了?」
這聲音雖小,卻傳到了於大廚耳朵里,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拖過了妙七,對段二娘大聲說:
「你看,這小姑娘都說了,只有男追女,哪有女追男?」
段二娘也不生氣,輕輕哼了一聲,那於大廚就撒了氣,不敢吱聲了。她慢條斯理地拽過妙七,塞了一塊點心給她。又拿眼去瞟於大廚,說來也怪,這段二娘雖不美,拿眼一瞅人,倒有幾分媚意:
「你沒聽過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別人想追我,也要我能看得上。再說了,我家二爺憑啥把我託付給你?不就是看你人品好,莫非你人品差?」
輪到於大廚開口了,他一琢磨,這話該怎麼接?自己人品確實不錯,但是應了這句,總覺得被下了套。段二娘也不理他,自顧自接著說道:
「唉,這日復一日,轉眼就過了五年了。小寡婦日子難熬啊,平常來個地痞惡霸,連個幫我撐場子的都難找。我等啊、盼哪,沒一個像樣的漢子帶到我面前來!」
「哪個不要命的敢惹你?我替你揍!」於大廚馬上不結巴了,抬起頭又是一臉兇惡相。
「你五年來,可有帶過一個漢子到我面前嗎?」段二娘斜著眼看他,於大廚一秒慫,又悶著頭不吱聲了。
「那我這歲數了,再不成婚,如何生養?沒有子嗣,誰來防老?」
「我!有我給你養老。」於大廚再次挺起胸膛。
「切,你比我還大了四歲,你比我還先老,你當我傻啊。」
周圍看客又嘻嘻哈哈地笑起來,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修者忍不住了,起身來戳於大廚的額頭:
「於大廚,你可真是個呆子。你和段二娘成親不就完了?以後生它一窩娃娃,幫你們養老!」
「哈哈哈哈,早生貴子!」周圍又一堆起鬨的。
「這、這是我兄弟的媳婦,這不合適。」於大廚急了,又一次汗如雨下。
「咋,你嫌我?」段二娘突然一下站起身來,幾步跨到於大廚眼前。她那身量在女子中算中等,但是對上男子中都算高個子的於大廚,就只能仰著臉了。可那段二娘氣勢洶洶,倒嚇得於大廚往後一縮,囁嚅道:
「不、不嫌!」
「那廢什麼話,今日便去官府入了籍,你嫁到我家來!」段二娘一錘定音。
「不成,我還得照顧這群孩子呢!」
「你那院子正好騰下來給孩子們住,這幫孩子跟著去官府,既然是孤兒,都入了我的籍,以後都是我的娃,一塊養了!」段二娘雙眼含笑,忽然艷麗奪目,那於大廚竟看得有些痴了,喃喃道:
「都隨你吧!」
「還不改口?」
「二娘!」
「去你的,叫個好聽的。」
「娘子!」
「嘻嘻!」
眾人都來不及起鬨,就見那一對男女四目相對,竟似眼中只有彼此。潑辣爽利的段二娘定定地望著那於大廚,雙眼竟然有淚光閃爍。
「恭喜恭喜!」姜露薇第一個衝上去祝福,真沒想到,來到這秘境之地,剛一落腳,竟有這般境遇,也是無比奇妙了。
「恭喜恭喜!」仙蹤派幼兒園的眾孩童連帶著霍影一起,都紛紛上前恭賀。
緊接著,一眾人皆浩浩蕩蕩地湧向了官府。
叢林之城的城主官衙就位於前廳街,離這個雲集街不遠。那官府中人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主事者看著這一堆孩子,記錄都要暈過去,忙叫過自己的師爺前來處理。先是給段二娘和於大廚辦理了成親登記、戶籍登記,又給仙蹤派的眾孩童一個一個按照年齡排序,入籍登記。
因為姓名爭吵不休了半個時辰,又是段二娘一拍板定下來。大名不變,大家還是各有各的名字,但是段二娘給每個孩子都補了一個乳名。
男孩子從大到小,都取一個郎字,大郎就是霍影(並不想要呢),二郎就是金成文,三郎是君無邪,四郎是金成武。
女孩子都取一個丫字,大丫是妙七,二丫是毛靈若,三丫是楊慧,四丫是楊玲,五丫是張小豆,小丫是姜露薇。
其實段二娘並非姓段,只是因為二爺姓段,大家叫著叫著就習慣了。她原姓林,是木沙人,據於廚子介紹,這段二娘家是世家大族,在木沙擁有數一數二的勢力。
當年,林家姑娘身體不好,這段二爺本是路過木沙的散修,被林家老爺看上了,硬留下來做沖喜的入贅女婿的。誰想到,成親當日剛剛拜堂後,便逢大戰徵兵。林老爺心疼自己兒子,不願其從軍,那段二爺是個豪爽的,便替小舅子從了軍。
從此後撇下連洞房還未入的林家姑娘就去上陣殺敵了。
林家姑娘也是個有情意的,聽說他駐地何方便一路追隨而來。開了一家酒樓等著二爺凱旋,結果卻等來了於大廚。
二爺在戰場上英雄殺敵,立下了許多戰功,卻不幸遭遇伏兵。山窮水盡之際,不惜單槍匹馬迎敵,救下了幾乎昏迷的於大廚,把他藏進了山洞,自己卻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最後關頭,爬回山洞,對於大廚囑咐了一番,就是之前在酒樓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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