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蛻變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依然是陳教官安排的逐日增加的基礎訓練。

  明顯超越自己極限承受能力的,徐靈渠果斷選擇交分保平安,掂量著自己能夠完成的徐靈渠儘量都堅持完成,一天結束了就去醫務室躺著。

  日子在這種充實而忙碌的訓練和寶貴的休息時間中過得很快。

  凱昂教官宣布要回來的前一天,陳教官下達了和第一天一樣的訓練內容。

  負重五公里,學生們都習以為常地自覺帶好負重物開始,一聲令下,訓練開始。

  跑著跑著,學生們之間卻有了點小騷動。

  往常總是吊車尾的徐靈渠突然出現在了隊伍的中段,她呼吸自如,完全不同於第一天快要斷了氣的樣子,步伐堅實穩定。

  跑在她身後的學生們第一反應是完了。

  自己現在居然連徐靈渠都跑不過?後面的學生開始玩命的追,前面的學生們也不敢懈怠拼了命往前跑。

  領頭的金和徐熙溱察覺到了身後學生們的騷動,更是加了把勁帶著頭開始瘋狂提速。

  站在陳教官旁邊的另一個教官看著這群學生集體衝刺的樣子,目瞪口呆:「這群小崽子們……這是發瘋了啊?」

  始作俑者徐靈渠正常按著自己的節奏跑著,直到最後她的名次也不算高,甚至還是算倒數的。

  只不過這一次,她好端端地站在那裡,波瀾無驚,像竹子一樣挺拔,其他學生們尤其是跟她距離比較近的,一個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吐著舌頭喘著粗氣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所有學生比起上一次訓練全部提速五分鐘完成,作戰方向的躋身正式帝國軍部軍人的25分鐘標準線,非作戰方向的也都在30分鐘內完成。

  所有人都爆發了潛能,只因為一個人的超常發揮。

  徐靈渠走上前把徐熙溱扶了起來,這次她為了保持自己一騎絕塵的位置沖的太快,難得累倒在地上。

  旁邊「同病相憐」的金伸出手抗議:「我也要扶!」

  徐靈渠抬眼看向另一個站著的人,沈守禮。

  「讓你扶他。」

  沈守禮拒絕:「不要,他在地上打滾了,都是灰。」

  金氣得自己一骨碌爬起來了:「你居然這樣說我!」

  此時正好累的也直不起腰的唐慕文走了上來,被他撞了一下就要往地上倒,徐靈渠騰出一隻手就把人撈了起來。

  唐慕文眼中閃著驚訝驚喜的光:「謝謝……」

  從一開始的帶著點敵意的嫌棄,到現在徐靈渠願意主動把他扶起來,這已經是一個質的飛躍了,他自然是感到開心,在他的眼裡,某種意義上,這在邊界感很強的徐靈渠那裡,是一種將他劃分到她自己界內的行為。

  而徐靈渠本人沒想太多,純粹是不要顯得自己太狼心狗肺了,唐慕文這幾天在她屁股後頭忙前忙後的活的跟個跟班似的。

  自己要是舉手之勞扶都不扶,好像有點太冷漠了。

  冷漠,這個詞在徐靈渠腦海中跳了一下,突然自己毫不猶豫舉槍在末日中射擊感染者的畫面又跳了出來。

  這個曾經跟她息息相關如同烙印的詞,居然也會讓徐靈渠覺得有些不適和陌生的一天。

  她下意識鬆開了扶著唐慕文的手,他踉蹌了一下,還是勉強站穩了,什麼也沒說,抬臉對著她笑了笑。

  徐熙溱趴在她肩上撒嬌,像主人剛回家的金毛狗一樣:「姐姐你太厲害了,你現在已經完全不是當初的那個你了。」

  徐熙溱在她肩頭蹭蹭,第一面見到自己這個養女姐姐的時候,她太符合自己母親和哥哥嘴裡說的刻板印象了。

  一個病弱的不討喜的身材矮小面色蒼白沒什麼生機的「姐姐」。

  那個時候的徐靈渠怎麼也跟徐熙溱心目中期待著的姐姐形象搭不上邊,她下意識地覺得姐姐是應該被自己保護的。

  就算哥哥和母親不喜歡她,但她在自己的眼裡就是什麼錯也沒有的弱小者,她自然地把姐姐劃分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但隨著進入莫邪軍校試訓期的這些日子,徐靈渠在一件件事件中展現了她在方方面面上的強大和堅韌,這一次她讓人產生的再也不是憐弱的保護欲,而是足夠強大的,讓人不自覺信任依賴的強者氣度。

  「你都多大了還趴在姐姐身上撒嬌真是的。」金實在是看不慣兩姐妹的溫情時刻忍不住開口打斷,「還有徐靈渠不是養女嗎你們幹嘛弄的跟你們是認識十幾年的真姐妹一樣的……」

  本來沉浸在依靠姐姐的幸福感當中的徐熙溱忍無可忍,回身就是飛起一腳,金抬手堪堪擋住。

  「你這不是很有勁嗎?幹嘛趴在我們指揮官身上裝柔弱啊!」金晃了晃被一腳踹麻了的手臂,「我說你哥這些年來給你加練真是沒白練。」

  「你怎麼對我們家的事情這麼了解啊。」徐熙溱上前要揪住金,把他抓過來拷問,「嗯?難道你家也在首都星?你是哪家公爵男爵還是大臣將軍的兒子,裝成三星系的好玩嗎?」

  金飛快躲到沈守禮的身後:「這都是沈守禮告訴我的,不信你問他!」

  眼前的沈守禮跟個柱子似的杵在兩個人中間,隔絕著小學生們的鬥毆事件。

  沈守禮扭頭看向旁邊的徐靈渠,眼神意思很明確:「你管不管?」

  徐靈渠搖頭搖的很果斷:「管不了。」

  面對這個之前在哥哥母親和身邊所有人嘴裡都讚不絕口的國寶大少爺,徐熙溱還是稍微冷靜那麼一點點,沒有上去揪著人家領子問,她只是看著沈守禮疑惑道:「你……你平時一副什麼都不愛搭理的樣子,怎麼私底下什麼都知道。」

  沈守禮伸手往後杵了金一下,金捂著自己的小腹左側往地上倒去。

  倒在地上還不忘衝著沈守禮眨眨眼做口型:辛苦你背鍋啊。

  明顯是幸災樂禍。

  「我那天不是還去你家做客了,知道不是很正常。」所以才會不想應酬躲在花園裡結果目睹宴會主人公徐小姐把人踹噴泉里。

  他還人生第一回做了假證,說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後面半句話說,沈守禮的目光在徐靈渠停了一瞬又很快移開了,說了也沒用,畢竟眼前截然不同,仿佛破繭蛻變的徐小姐總是很不領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