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憋藏在心中的往事和秘密一同宣洩,鍛夢大師突然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我也沒幾年好活了,你突然出現在這裡,讓我有個人能說說這些也挺好的。」這麼久以來,一直在中立星待著埋頭做機甲,鍛夢大師沒想到自己終於也有一天會覺得疲憊。
不知道是歸咎於回憶起那些年少往事,還是突然得知地球已經進入末日的噩耗,他莫名悲從中來,整個人顯得無比蒼老。
身處之處物是人非,遙遠的故鄉也已面目全非,在他的生命到了油盡燈枯之際,鍛夢大師驚覺,這個世上好像沒有他的一個「歸處」。
「你們當時所住的冬眠艙長什麼樣子?」徐靈渠輕聲問道。
鍛夢大師指了一下擺在旁邊的救生艙:「救生艙的製作靈感就是來自冬眠艙,它們兩個基本一致,只不過救生艙的防護作用更勝一籌。」
既然如此,那麼聖棺跟冬眠艙就扯不上關係了。
徐靈渠眨眨眼,她不是被銀河偷偷藏起來冬眠的地星人類。
「那你對所謂的聖火有什麼見解?」徐靈渠拿出麥倫的項鍊,亮出那一簇聖火在鍛夢大師的眼前。
鍛夢大師的臉色變得很奇怪:「這就是銀河那個傢伙喜歡表演的一個魔術罷了,當時我還以為那個江湖騙子跟銀河有什麼關係才允許他進島的。」
說著,他輕車熟路地去觸碰那一簇聖火,那一簇聖火在他的指尖也變成了一抹霧氣繞在他的指尖。
他居然也不會感受到聖火帶來的灼傷感,並且以為這是銀河的一個魔術?
「那那個聖棺呢?你對它有什麼見解。」
「那個聖棺。」說起這個,鍛夢大師的面色凝重了一點,「它的製造結構非常複雜,所用的材料不屬於地星也不屬於這個星際世界任何一個星球,我一直認為那並不是人類能夠生產出來的物品……」
這也是鍛夢大師能夠答應之前的焰焱教會進入中立星的原因之一。當時他仔細研究過這個聖棺,但是始終得不出什麼結論,之後只帶走了一部分聖火。
他一致認為焰焱教會是銀河的一個把戲,他以為他看穿了把戲並且帶走一部分聖火,藏在暗處的銀河就會現身,但是很可惜,沒有。
現在徐靈渠問起這個聖棺,鍛夢大師又重新被勾起了當初對於聖棺的好奇心,正想問徐靈渠發現了聖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卻看見坐在他對面的少女臉上沒什麼表情閉上了雙眼,她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1.兩個世界是同時存在一個宇宙中的,非平行世界的關係。
2.兩個世界彼此之間:地星世界能夠抵達星際世界。
星際世界應該也能抵達地星世界。但是有阻礙,要不然銀河不會對鍛夢大師說「有機會帶你回去。」
銀河大概率因為就是這個阻礙而死,所以他對流明說自己失敗了,要去自殺。
3.她的身世依然成謎,她在聖棺中誕生,不是人造子宮也不是冬眠艙,和這個世界的人更是完全沒有親緣關係。只有在知道聖棺為何物之後,才能找到她身世的真相。
這麼想著,徐靈渠突然睜開了眼睛。
鍛夢大師被她嚇了一跳,剛想問她做什麼,就看見她輕車熟路地把自己的大拇指卸了。
她靜靜盯著自己的大拇指兩秒,而後又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把它安了回去。
鍛夢大師:……
「你這個小精神病,你的大拇指惹你了啊。」鍛夢大師突然覺得徐靈渠跟銀河其實挺像的。
兩個人外貌上不像,性格上也不像,是屬於同病相憐的那一種像,銀河像一個神經病偽裝成正常人,徐靈渠像一個神經病偽裝成了精神科主治醫生。
她能做到聽了鍛夢大師這麼久倒苦水一般的發言依然情緒穩定,但是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的大拇指掰了再裝跟個玩偶人似的。
徐靈渠不是突然抽風。
她只是突然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人類。畢竟種種線索似乎都在告訴她,她很有可能並不是人類——詭異的的聖棺突如其來的特殊體質,和她莫名其妙的魂穿。
掰了自己大拇指那一瞬間,痛感馬上襲來。
非常疼啊!這麼怕疼應該確實是人類吧,哪有非人生物這麼怕疼的啊?徐靈渠一邊這麼吐槽著自己,一邊淡定地把自己的大拇指安好了。
「它沒惹我。」徐靈渠抬頭看了一眼鍛夢大師,「但是你惹我了,老不死。」
「…簡直莫名其妙,我哪裡惹到你了?」鍛夢大師冷哼一聲。
「你叫我小神經病。」徐靈渠認真道。
「你還叫我老不死呢!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了。」鍛夢大師真要給她氣笑了。
徐靈渠煞有其事:「當然了,我對你的稱呼是美好的祝願,你對我的稱呼則是純粹的人污衊。」
鍛夢大師:……
受不了了!誰能把這人趕緊領走!速度領走!
想起這個,鍛夢大師連忙道:「你還不快公布自己還沒死的事實趕緊加入帝國?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們馬上就能把星際世界一統天下了,剛好,你來當這個星際皇帝,我看你是很適合。」
「你覺得我應該公布自己假死的事情嗎?」徐靈渠看向他。
「怎麼?你不想公布?」鍛夢大師挑眉。
「不,這是一個真誠的疑問句,你覺得應該公布嗎?」她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
「從戰略上來說,你要是公布自己還沒死,帝國必然士氣大振,應該能加速拿下聯邦,從個人情感上來說,你在這個星際世界如果有在乎的朋友、親人和愛人,你也應該早日回到他們的身邊。」鍛夢大師看著徐靈渠真誠道。
「但是,我覺得你好像還有沒有了結的事情,我給你的這些信息,並不能解開你心中的困惑,是嗎?」
徐靈渠不說話,但她的目光在默認。
「你不會還想要回到地星世界吧?」他眯起眼睛看著徐靈渠。
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我是其中一個人類基地的最高執法官。」
鍛夢大師搖搖頭:「那你一定過的不怎麼好。」
「你也沒在末日生存過啊,你這麼確定?」徐靈渠輕笑。
「我對末日一無所知,但我了解人性,我也略懂你的性格。」鍛夢大師瞥了她一眼,「像你這樣不愛演的,人類最感激你的時候應該是最危難的時刻,一旦進入和變異獸共存這樣略為和平的狀態,你就是最招人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