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小組對抗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分在a場地的徐熙溱那一隊比得尤其順利,對方基本上放棄了,她最後一個人過了四個人拿下了勝利。
也由於她們的速通,ab兩組有了較大的時差,等到徐靈渠這一組開始,場上也只剩下她們和對手了。
已經結束初次考核的學生們基本都三五成群聚在一塊聊著天,基本沒什麼人來看這一最後一場比賽。
畢竟這場比賽成員資料橫看豎看都是平平無奇,去看還不如趁這個時候多交際一下,之後的考核如果有自主組隊的形式,能夠通過這次交際把握機會選到好隊友就很重要了。
也因此那幾個比較強表現比較突出的學生圍了尤其多的人,徐熙溱站在b組場地給徐靈渠加油身旁都圍著好幾個人,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沒一個敢主動上前搭話的。
畢竟徐熙溱只看外表就是比較冷酷的那一掛,徐家小姐的名號擺在那裡,金色長髮在傍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她像一塊名貴的黃寶石,讓人只敢遠觀。
比賽開始,面對全部都是作戰方向的對手,其實幾個分析師指揮系隊友們已經盡力了,特別是林笑那個小姑娘,明顯就是為了儘可能地耗著對方的體力拖延時間,奈何實力差距在那裡。
作戰方向的學生們雖然實力參差不齊,但他們好歹也都是地方星系軍校里出來的佼佼者。
尤其是看著對方隊伍派出來的第一位本身就是他們實力最強的選手,徐靈渠隊內的前五位對上他基本上沒有還手的能力。
徐靈渠看著他們五個人一個一個被送下來抬,終於是輪到了孫聊跟他對上。
孫聊鐵青著一張臉上了台,對方叫王齊虎,他認識。二星系的六大軍校生選拔跟其他星系的不同,為了保證六大軍校的升學率,二星系只有一所大型軍校集中管理培養所有軍校生再校內選拔後讓學生們報名六大軍校。王齊虎就是二星系裡最好的那一批軍校生,他是被龍淵軍校刷了才來莫邪的。而自己如果不是依靠家裡關係操作買通校領導連莫邪都搭不上。
簡而言之,兩個人在二星系的軍校里的實力就天差地別了。
可以說,王齊虎被安排在第一個,徹底掀翻了他之前打的算盤,前面五個人的消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也不算。
台上,陳教官宣布正式開始,孫聊卻在這個時候舉起了手。
他冷冷地看了自己隊伍里僅剩的徐靈渠一眼,咬咬牙說道:「教官,我投降。」
他是今天整場考核下來,唯一一個提出要直接投降的人,陳教官愣了一下,抿起嘴:「你確定?」
他們沒有規定學生們不能在考核中選擇投降,但是作為軍校生,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實在是令人不齒。
孫聊現在管不了那麼多。
他的想法就是這麼做雖然丟臉一點,但是能最大程度保住自己的體力,這一分已經是必丟的,還要被扣分。如果接下來還有什麼訓練考核最重要的事情,他如果有體力優勢就能把分掙回來。
「老師我確定。」想到前面那幾個人那麼拼命,但最後還是如同小丑一樣輸掉,孫聊毫無愧疚,反而想笑。他完全覺得自己這些隊友都是活該的,如果不是他們拖累自己,自己也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
說完,孫聊就十分輕鬆地邁步下了台。
他陰鷙地盯著毫無波瀾走上台的徐靈渠,想著這女的要是聰明點就應該跟自己一樣投降省事……如果不自量力那他希望王齊虎可千萬別手下留情。
一開始只知道這是徐家的女兒還有點為了惹到她而惶恐,但在得知這個人就是個養女後,孫聊對徐靈渠只剩下完全的輕蔑。
被輕蔑的徐靈渠站到了台上,王齊虎本來就看比都不敢比的孫聊不爽,以為孫聊的投降是他們一隊商量出來的結果,乾脆對著眼前這個病弱的少女直接道:「要不然你也投降了吧,我還是不怎麼習慣跟女人動手。」
前面他們這一隊人裡面,王齊虎就在對付林笑的時候最感覺頭疼了。
徐靈渠置若罔聞,只是向陳教官點頭表示,比試可以開始了。
嘖,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王齊虎內心冷哼一聲,正想著自己把眼前的病弱少女提溜起來扔下台的時候要輕拿輕放以免出什麼事。
下一秒,這位病弱的少女的腿已經在他的臉上了。
完全沒有反應到她攻擊的速度,根本來不及格擋她的進攻,王齊虎一瞬間被一腿側記掀翻在地,還在震驚之餘,下一腳就毫不留情地踹了過來,兩招,她對付他只需要兩招,就把他踢下了台。
她甚至真正意義上沒有動手。
王齊虎倒在台下的地上,還是震驚的,整個人麻木到過了好幾秒才感受到頸部和腹部的劇痛襲來,徐靈渠這兩下真是完完全全沒有留一點力。他不可思議地一骨碌爬起來,捂著劇痛的部位,看著台上的徐靈渠瞪圓了眼睛,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本三五成群在台下交談的學生們也集體沉默了,整個場地一時間安靜地只聽到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放在現實生活中,看到一個病弱少女掀翻一個一米九的壯漢都讓人嘆為觀止,何況這可是軍校單挑考核,這還是指揮系的對上作戰方向的。只從外表上判斷這兩個人簡直天差地別,但徐靈渠作為「地」的存在就這麼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
過了幾秒,徐熙溱的掌聲和叫好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她雙眼放光,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與她高冷的外表嚴重不符,但她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她的姐姐居然這麼強!
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之後都纏著徐靈渠組隊,再也不怕徐宥文的臉色了!
有了徐熙溱的示範,其他人瞬間反應了過來,掌聲此起彼伏,仿佛交響樂樂隊在演奏。本來無人關心的比試圍過來了一群人,連教官們都走過來了幾個看熱鬧。
眾人炸開了鍋似的嘰嘰喳喳問起來。
「這人不是指揮方向的嗎?」
「誰看得清剛剛她的動作和招式?」
「我感覺快的出了殘影了,這個速度和力量是認真的嗎?」
「這是演的吧?這真的不是演的嗎?那個王齊虎那麼壯,她兩腳就能解決?」
徐靈渠對台下的反應沒什麼感覺,看著對方小組第二個人上了台,照樣是點點頭,代表比試可以開始了。
她這一次用上手了,但是攻的也更快了,一拳打到對方的腹部上側一點,那人實力雖然也是作戰方向,但實力遠不如王齊虎。徐靈渠沒費多大勁,看他站不住了,伸腳直接一絆,就把人輕鬆送了下去。
緊接著他們隊內第三個第四個陸續上場,有了兩個前車之鑑,看得出來他們對徐靈渠依然完全沒有王齊虎對她那樣的看輕和不屑。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防守準備,甚至王齊虎本人都過去跟他們商量起了對策,但還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多就能挺五招。
王齊虎在台下看著台上的徐靈渠,想著自己居然就是被這樣打下來的,心情居然好一點了。
她的招式太快,攻的位置太刁鑽,完全無法預判,而且完全沒有防守的姿態,一次又一次都是直白的全面進攻,根本看不出弱點在哪裡,自己被打敗看起來完全是人之常情。
隨著隊友們也一個一個被輕鬆解決,王齊虎的腰杆也慢慢直了起來。
丟臉的不只是他一個人,況且面對徐靈渠這種恐怖的實力,他輸也是正常不過了。
心態轉變的不止他一個人,台下的圍觀學生們徹底沸騰了。這跟沈守禮和柳箏他們精彩的對決截然不同。他們高水平、勢均力敵的對決固然讓人覺得看了不明覺厲,但是像徐靈渠這樣極具個人英雄主義的一穿七帶來的爽感遠超於前者。
作為最後一個上場的人,臨危受命,還是大家心裡普遍認為的脆弱的指揮系學生,一個人,幾乎是要干翻對面一整隊的作戰方向的軍校生們。
這誰看了能不激動?
徐靈渠的名字不停地被提起,被詢問到底是何方神聖,徐熙溱站在人群之中,特別驕傲地朝著眾人炫耀:「她是我姐姐!」
金站在沈守禮的旁邊,兩個人並沒有走近,只是遠遠地看著台上的徐靈渠,他一手把玩著自己的紅髮,一手搭上沈守禮的肩:「這個不是徐家的女兒嗎?你比較熟吧?她的招式這麼奇怪你看得出來什麼門道嗎?」
「看不出。」沈守禮狠狠地打掉金的手皺起眉頭。
「嘖,還在生我的氣啊,兵不厭詐嘛,你怎麼這么小心眼。」金委屈地甩甩自己被打紅的手又道,「你覺得柳箏跟她比起來誰厲害。」
他伸手指了指站在自己側前方同樣被徐靈渠吸引住目光的柳箏,好奇道。
「我又沒跟她對上過。」沈守禮看著台上的徐靈渠,眸色沉沉。
徐靈渠的招式奇怪,看不清楚路數。
她反手手刀送第六位下台,再一次引起全場沸騰,現在所有的教官都圍了過來,現場要比第一場的焦點之戰還要熱鬧。
徐靈渠扭了扭自己有些發麻的手,看不清楚是很正常的,這些「招式」,都是她在一次又一次和變異獸、感染人類的戰鬥中千錘百鍊自我形成的肌肉記憶和身體反應。
說起來,學生們再厲害目前也只是溫室里培養出來的,對招式敏感完全是因為打起來都是「教科書」的碰撞,紙上談兵太多,而經歷過成百上千場生死時刻的徐靈渠是真的衝著對方的命門去的。
這些凱昂教官也看在眼裡。
從徐靈渠兩招解決王齊虎開始,他就已經走了過來,站在陳教官的身邊:「如果她手上有鋒利物,哪怕只是一根針,她的對手很難活下來。」
陳教官認同地點點頭:「這些東西無法用招式定義了,這就是純粹的殺人術。」
精悍又優雅。
凱昂神色喜憂參半,看著第七個人也被徐靈渠輕鬆解決,伸手捏捏自己的鼻樑:「這完全是阿瑞斯那群瘋子的作風……」
他這麼說著,腦海中閃過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凱昂頓時感到一陣牙酸,那些回憶之中最深刻的,是他之前有幸圍觀過阿瑞斯在軍部執法叛國軍官的現場,那群人暢通無阻進入辦公區域毫不留情的將那個軍官一槍崩穿,軍官的腦漿四濺,甚至飛了一點到凱昂的衣擺上。
那人好歹也是一名軍官,死狀如此悽慘,到這裡凱昂也覺得沒什麼,這只是叛逃的下場,只是腦漿實在是有點太噁心。
但是接下來,他眼睜睜看著為首的阿瑞斯長官摘掉了他的皮革手套,硬生生將那人的一隻眼睛摳挖出來。
凱昂那個時候還只是在軍部文秘部打雜的學生,當天晚上就回去抱著垃圾桶嘔吐,後來轉到一線戰場上見慣了生死,好很多。
但那天挖眼珠的事還是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
「但她的精神力等級只有b,還在躍遷中暈過去了,根本達不到那群瘋子的要求,阿瑞斯也根本不可能來到我們學校挑選苗子的,不是嗎?」陳教官察覺到了自己搭檔隱隱約約透出的焦躁不安的情緒。
他拍拍凱昂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站了出來,走到台中央宣布了徐靈渠隊的勝利。
台下的林笑從一開始徐靈渠輕鬆解決王齊虎就十分激動,看到最後簡直快哭出來了,不過一想到按照規則那個不要臉的孫聊也要瓜分勝利果實,她的臉色就暗了下去。
「恭喜,一穿七絕地反擊的成就,你達成了。」陳教官對著徐靈渠笑眯眯道。
台下全是為這一出精彩絕倫的絕地反擊一穿七叫好的聲音,但是徐靈渠本人感受並不太好。
並沒有在三十招內把所有人解決,後面一些動作完全是她在頭暈目眩的狀態下硬撐著完成的。
到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超負荷狀態了,眼睛一閉一睜,感覺下一秒就會兩眼一黑暈過去,潛意識告訴她,她得趕緊下去休息了。
但徐靈渠還是強撐著身體堅持對著陳教官說道:「我真厲害,所以能提一個要求嗎?」
陳教官恭喜過很多學生,這是第一次遇到來跟自己提要求的:「怎麼了?」
「我要求我們隊投降的不加分。」徐靈渠直接道。
她向來就是一個鐵石心腸且睚眥必報的人,她甚至懷疑就是因為這個,自己才能在末日當那麼久執法官還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