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的大門開啟,凱昂教官此時正站在大門外,其他教官分著站成兩排。
他掃視了星艦內大多數首次經歷過躍遷後還在驚恐狀態的學生們一圈,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這艘潛行者拜你們所賜,還得讓家居機器人上來清洗。」他嫌棄地指向那些嘔吐物。
「滾出來吧,還是說你們還指望著它帶你們回家?」他冷哼一聲,一個手勢,教官們進入潛行者中,把學生們趕了出來。
徐靈渠抬腿向外走去,潛行者停在了一片空曠的淺草地,北面是樹林,南面是一條河。
藍天白雲,河水潺潺,樹林茂密,他們是似乎來了一個原生態的小星球,徐靈渠看著眼前的景色很是恍惚。
這讓她產生錯覺,仿佛回到了末日前的地球,鳥鳴林蔭,春風拂面,大自然能讓人們的心瞬間寧靜。
徐熙溱還在擔憂徐靈渠剛剛暈倒後會不會有後遺症,一直跟在她身邊。
等所有人都下來,教官們就接著帶著他們沿著河道往下走,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回頭看不到潛行者龐大的身影,才停了下來。
這地方比上游更加平坦,空間更大,所有人站定後,凱昂教官跳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繼續以俯視的姿態看著眾人。
「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一個不痛不癢的小考驗,星際躍遷,不得不說,你們有些人的表現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徐靈渠感受到了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對明顯陰陽的話毫無反應,面不改色。
「報名方向是機甲製造和維修的,現在可以出來了,管教官會帶著你們到另一處接受你們的試訓。」凱昂教官擺擺手,其中一個教官就站了出來,準備帶學生們離開。
機甲製造和維修學出來就是名義上的機甲師,某種意義上,一個優秀的機甲師比一個機甲單兵要珍貴很多,不過僅限於優秀這個形容詞定義下。
機甲師的入門門檻不同於機甲單兵那樣直接有精神力來作為衡量的標準,他們像藍星上古時期的江湖幫派,需要找到機甲大師「拜山頭」做弟子,才能闖出來點門道。
進學校,其實是他們職業生涯最無關緊要的一環,能不能在這個期間找到自己的「師父」才是他們最重要的。
二十個報名方向是機甲師的學生們站了出來,跟著教官往林子深處走去,徐靈渠掃了一眼,發現剛剛在星艦上疑問她是不是精神力很高的那個女生也在其中。
注意到了徐靈渠的視線,她回頭也看了徐靈渠一眼點了點頭示意,應該是謝謝在星艦上前面徐靈渠扶住了她。
這批預備機甲師走了,人群里又開始了竊竊私語小聲討論著。
「還是當機甲師好啊,早知道報機甲師了。」
「人家有入學考試的,你有那個腦子嗎?」
「機甲師都是脆皮,需要好好保護,剩下來的魔鬼特訓,誰來心疼一下我們指揮方向的?」
「那我們分析師又惹誰了……」
剩下的人裡面,大多數報的都是作戰方向的,一個個身材高挑,肌肉看著就知道很能打的狠人。人群里明顯身影單薄的六十個人,一眼就看得出來是指揮和分析方向的。
指揮和分析本來是屬於一個方向的,後來被仔細拆分出來,一個重視戰略和決策,另一個就是單純的數據分析。
他們是戰場上必不可少的,但同時也是身體素質最柔弱的那一批人。
一般來說,其他軍校也會把這類人群拉出來進行別的訓練,但顯然,莫邪軍校和凱昂教官可不這麼想。
送走了未來的機甲師們,站在高處的凱昂看著剩下的學生們高聲道:「你們來之前應該就已經被告知,這一次試訓期是有淘汰制度的吧。」
陳副教官緊接著向所有人的智腦發送了東西。
眾人連忙點開查看,這是一份分組名單,剩下的280人裡面,七個人為一個小隊,看上去是完全隨機。
徐靈渠點開名單一看,她所在隊的七個人中,只有一個人是作戰方向的,其他六個人裡面,四個是分析師,兩個是指揮向。
凱昂看著學生們明顯沉下去的臉色,舒心地笑了,公布了試訓期第一次考核的內容:「試訓期第一次考核,小隊之間,單挑對抗。」
隨機分隊,作戰方向的學生人數明明都快是非作戰方向的三四倍了,不知道是什麼逆天的運氣,給徐靈渠隨出來這麼一個分組。
更別提她匹配到的對手隊伍對方全員作戰方向。
站在她身旁圍觀的徐熙溱的臉都黑了。
「這怎麼玩啊。」這對徐靈渠隊來說明顯是必輸無疑的局面,徐熙溱開口大聲問道,「這能換隊伍嗎?」
雖然來之前她起碼被徐宥文揪著耳朵念叨了快十遍,試訓期不要多管閒事,特別是管徐靈渠的閒事。
但徐熙溱還是忍不住。
跟著站上大石頭的陳副教官多半是早早預感到大家會有這種反應,很快回答了大家關心的問題,笑眯眯地說道:「不可以換隊伍哦。」
他和凱昂教官對視了一眼,緊接著說道:「這次試訓期的積分選拔制度不只是針對機甲系的選拔,也事關你們正式入學的名額。」
「這一次我們的考核全程都有積分制度,每一次考核,我們都會明確地告訴大家規則,最後整個試訓期排名結束,前二十名進入機甲系,後八十名直接淘汰。」陳副教官解釋著,「這一次考核,七人一組,分組對抗,獲勝者隊伍每人加五分,失敗組無積分,且扣分。」
這一次莫邪軍校的招生,因為沈守禮的意外加入,在原定的方案上產生了很多變數。有想試探的,有想借著沈家東風的,還有來搗亂,最後由於多方關係下場介入,被迫招了300人,這一次試訓期就是應對複雜情況緊急開啟的淘汰制度。
凱昂補充說明道:「接下來的每一分,對你們來說都至關重要,今天只是一個開始。」
解釋完畢,學生們開始分散開跟自己的小隊成員們湊到一起,徐熙溱走開之前拍了拍徐靈渠的肩膀:「下一回考核我們爭取一起組隊。」
徐靈渠所在小隊聚起來的時候,也確實沒有一個人是有好臉色的,唯一一個作戰方向的那個男生黑著一張臉,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錢的樣子。
其他組已經熱火朝天的商量起上人的策略,分組對抗也不只是看小組的硬實力,上人的次序選擇,田忌賽馬的策略也是很重要的。
他們小隊卻是尷尬地沉默著,唯一一個作戰方向的男生冷笑著說道:「我們組跟只有我一個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