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身穿米白短裙拖長尾的謝琅嬛走出來。
不同於桃夭和胡甜甜可以保持姿勢不變、裙擺不動的飛行車,她確確實實是踩著一雙毛茸茸拖鞋自己走出來的。
「小姐。」狼行上前半步,示意自己等人在這裡,然後側首示意。
後面一個女性保鏢得到提示,很快上前幫琅嬛提起落在地上的禮服尾擺。
包廂里,幾個造型師拿出兩個盒子,交給狼行等人,然後告別離開。
「走吧。」謝琅嬛說。
狼行等人應了聲,無聲等著,等自己的老闆先走。
謝琅嬛說走吧,卻也不先走。
等了2個呼吸,狼行只聽見謝琅嬛說:「狼行,來扶著我。」
狼行從後面上前,站在謝琅嬛旁邊,右手握成拳,手肘和手臂摺疊在一起,伸過去。
謝琅嬛扶著他的手臂很多次,他以為這次也是這樣,卻不想謝琅嬛說:「把臂彎打開一些。」
狼行手肘打開了一些,和腰身之間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謝琅嬛將左手伸了進去,挽住了。
「走吧。」她看似很隨意的說。
狼行明顯頓了一下。
他低首望著地面,餘光都不敢抬。
謝琅嬛抬步而起,狼行也才敢抬起腳步。
***
桃夭下樓的時候,舒彥已經等在大廳。
他同樣踩著平衡車,只是這個平衡車還帶了小靠背,他靠在那裡,低頭在擺弄光腦。
大廳里安靜又嘈雜。
安靜是舒彥所占的那一塊大空地。
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裡,那些人好像是特意留出了一大塊地方給舒彥,偷望著卻不敢接近。
吵雜是圍了外圈一旁的人群。
有偷偷打開光腦拍攝舒彥的,有站在不遠處特意笑的很大聲說話很大聲的。
還有推搡彼此讓彼此過來向舒家少爺搭話的男女。
這些其中,夾雜著工作人員來回的提示誰家飛車已經到達。
整個大廳涇渭分明。
「啊啊啊!真像星網說的那樣,不管舒彥穿什麼,臉上是什麼表情,做什麼動作,整個人看著都是一個字:貴。」
「他就是老天爺按最好比例做出來的高定!還全聯盟唯此一件!」
桃夭表情淡淡穿過八卦人群,架著平衡車移過去。
以前她還會稍稍去傾聽一下其他人的八卦之聲,今天確實沒有什麼心情。
後頭跟過去同樣聽到對話的保鏢奉峰稍稍側目。
用「貴」「高定」形容一個人,他確實第一次聽說,但是……
奉峰瞧了一眼正抬眼向自家小姐望來的男人,沒錯,他可不就是很貴的高定麼!
桃夭近了三米範圍內,舒彥就感知到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能很清楚感知桃夭的呼吸波動,若是日久習慣,對於他自己的父母,他也沒有這樣清楚的感知。
舒彥抬眼就見到了情緒不高的桃夭,他移過去,「寶寶?」
伸手將桃夭領到一旁落地窗前,兩人對立而站,舒彥仔細望著她的臉,「下午沒有在樓上睡一會兒?」
他想抬手摸摸桃夭的臉,又頓住,改去握她的手,將自己平衡車與她的合在一起,一左一右。
以前因為女朋友精心化了妝被自己不小心蹭花而被嫌棄之後,舒彥在化了妝的桃夭面上是不敢隨便亂碰的。
在公眾場合,舒彥幾乎不喚桃夭「寶寶」,剛才那一聲溫柔程度堪比炸彈。
本來就竊竊私語的圍觀群眾不少捂著胸口連喊「我死了我死了!」「讓我過去演一集讓我也演一集!」的言論。
桃夭自是注意不到這些,她慢慢點了點頭,「嗯,沒有睡。」
然後輕踩了踩腳下的平衡車,「我們走吧。」
兩人離開大廳,坐上飛車。
進了車內,兩人還是對面而坐。
舒彥起身蹲下,打開一旁保鏢送過來的盒子,取出一雙高跟鞋,彎下身幫桃夭換鞋子。
她們閨蜜三人之間擁有的那些小秘密,她若不開口,他從來不主動去問。
桃夭今天的禮服沒有太大裙擺,也不拖尾,舒彥稍微撩開裙擺捧出女朋友如上好陶瓷一樣白皙的小腿。
腳趾如玉,溫潤柔嫩,握住一隻腳穿上一隻鞋。
「阿彥,」桃夭望著舒彥的頭頂開口,「我有點捨不得琅嬛。」
舒彥抬起頭,等著她說。
桃夭又垂下頭,吸了一口氣:「但還是尊重她的選擇。」
這就將心情自我調節好了。
舒彥不大意外。
他的女朋友從來就是這樣,遇到難解決的事情,不哭不鬧,很快會將自己的情緒調節好。
舒彥抽出一旁的濕巾擦手。
倒不是他嫌棄女朋友的腳髒,是他的女朋友會嫌棄他用抓過她腳的手再去握她。
是的,這個女朋友嬌生慣養到連自己的都嫌棄。
舒彥伸手將桃夭的手牽住,他站起來,坐到她的旁邊:「你尊重她的,我支持你的選擇。不管發生什麼,謝小姐她們有你,你有我。當然,不管發生什麼,你也還有她們。」
桃夭現在塗了玻璃光感的唇蜜,她望一眼舒彥近在咫尺的臉,眨一眨眼。
又眨了一眨眼,看這張無暇的很貴很高定、上帝寵兒的臉。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離我遠一點,不然糊你一臉口紅。」
舒彥笑了一聲,很輕。
他再次把身體傾斜過去一些,頭微微垂下來。
「好的,寶寶。」他的嘴與她的唇隔著一個指間的距離,呼吸交錯著,輕聲細語,「那我乖乖的,離你遠點。」
說完,桃夭奶凶奶凶的親了上來。
一觸即分。
舒彥笑著環住她。
桃夭靠在他的肩頭,也笑開了。
「夭夭,」舒彥問她,「一起玩遊戲嗎?」
桃夭:「什麼遊戲?」
舒彥放開她,調出光腦畫面,就是之前的那個男人在巷子裡抽菸的畫面:「玩一個『你猜我猜,他躲我找』的偵探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