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路事件結束後,青輔區的守歲人,終於不用再加班了。
由於案件牽扯巨大,並且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區一級的守歲人單位,很難處理後續的工作,所以,老黃直接把罪犯玩家和卷宗,一併交到滬市總部,剩下的就不管了。
當晚,任也回到單位後,只粗略與老爹,還有妹妹交流了一下後,就沉沉睡去。
他最近太累了,不管是在星門中,還是在現實世界中,他的覺幾乎都是論周睡的,躺在床上的時候,有一種強烈的猝死感。
……
什麼都沒想,撅著屁股睡到了中午,任也才幽幽地醒來。
稍稍洗漱一下,任也撥通了老爹和妹妹的電話,原本想約他們一塊吃個飯,但沒曾想,這倆人已經回家了。
不過也好,這單位就沒一個正常人,賣藥的,養毒物的,神經質的……一抓一大把,老爹和妹妹長期待在這兒,難保不會發現端倪。
至於安全問題,應該是有極大保證的。畢竟鈴鐺會來滬市的人都已經被團滅了,而經歷了昨晚的事件後,同仁路也安靜了。
再加上,守歲人方面極其重視安保問題,所以不論是在單位,還是在外面,安全係數都是不會減弱。
電話中,老爹讓任也這兩天回家吃頓「壓驚飯」,而後者也一口答應了下來。截止目前,他距離再次進入星門,已經只剩下三十多個小時了。
這一次,他想回家聚聚,也想和兩位至親好好吃一頓飯。
中午,任也在守歲人食堂簡單對付了一口,隨即就來到了一樓辦公區,等待著黃維的召喚。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剛進一門,他就看見顧念坐在工位上,左手托腮,雙眸很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正在低聲叨咕著。
今天顧念穿了一條超短褲,兩條大長腿交疊而坐,白皙的皮膚晶瑩透亮,吹彈可破。她盤著一頭秀髮,靜止的模樣有些嬌憨,鼓漲的胸脯挺立,幾乎能完整地壓在桌子上……
「好球!」
任也忍不住讚嘆了一句。
「嗯?」
顧念扭頭看向他,黛眉輕皺。
「昨晚紅魔踢了一場好球啊。」任也略有些尷尬地補充了一句,沖她擺了擺:「中午好哇,魔術師。」
「中午好。」
顧念憨憨地點頭後,便收回目光。
任也彎腰坐在旁邊空置的工作位上,順手掏出了電話,低頭擺弄了起來。
沒多一會,顧念小手托腮,再次碎碎念了起來:「房貸12000,買鞋子900,買藥3200,電話費,伙食費……哇靠,明天又要交物業費,還要買姨媽巾……天吶,殺了我吧,這月又是負數。」
任也聽到她的話,目光露出了一絲詫異。他從許鵬那裡得知,守歲人的工資待遇是不錯的,既有現金,也有星源補助,但聽顧念話里的意思,她好像過得很窘迫啊。
呵,這肯定又是個熱愛虛榮和攀比的女人。
任也偷偷瞄了她一眼,卻見到對方穿著的衣服,也很普通啊,都是那種砍一刀打對摺,非常便宜的那種。
「踏踏!」
正在這時,青輔區的買賣人許鵬,邁步走了進來,並且順手在私人冰箱中拿出了一瓶飲料:「念,我喝你一瓶水昂!」
「六塊。」顧念頭都沒回。
「……不是吧,我們昨晚剛剛並肩戰鬥過。」許鵬站在了她的身後:「請我喝一瓶又能咋?」
「六塊。」
「要不我用藥丸跟你換吧?」許鵬試探著問。
「……你信不信我舉報你?!」顧念回過頭,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轉帳,快點。」
「行行!」
許鵬無奈地點了點頭,還真就在手機上給對方轉了六塊錢。
這一幕都把任也看呆了。他最開始以為這倆人就是在開玩笑,但沒想到顧念還真收了對方六塊錢。
我靠,這姑娘也太摳了吧?!到底懂不懂辦公室里的人情世故啊,人家賣假藥的可是個「神醫」啊,以後倒了不扶你,怎麼辦?
「謝謝惠顧。」顧念收到錢後,美滋滋地說了一句。
「不客氣。」許鵬順嘴回了一句,彎腰坐在任也旁邊:「你在等頭兒啊?」
就在這時,顧念鬼魅一般地探過頭,衝著任也問道:「總部答應給你分房了吧?還要解決你爸爸的醫療保障問題?」
「哦,閆總主動提的,我還沒答應呢。」任也翹著二郎腿,吹牛皮似的回道:「這事兒有待商榷。」
聽到這話,顧念磨了磨銀牙,氣得捶胸頓足:「不公平!就很不公平!為什麼我沒有這種待遇?我在星門裡,那也是要拼命的呀!」
「這不一樣,任也屬於是半路出家,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入星門,危險係數比我們大多了。」許鵬表情呆呼呼地說道:「說實話,只要頭兒讓我賣藥,我是很滿足的。」
顧念翻了翻白眼,沒再搭理他,只突然衝著任也問道:「……喂,親愛的戰友,你有星源嘛?」
任也突然一怔:「幹嘛?」
「我有兩張自己畫的魔術符,你要買不?」顧念似乎比許鵬要做買賣的執念還深:「一張可以施展火球術,一張可以變出信鴿,充當斥候的作用,很炫酷的,你要不?」
這場交易來得太突然了,任也有些懵。
「老闆,你目前沒有職業傳承,這行走江湖,要有一技傍身呀。」顧念抬臂間,兩張魔術符已經出現在了她手裡:「來兩張,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拉倒吧……!」許鵬嗤之以鼻地指著魔術符:「買它,都不如在我這兒買點毒藥。這東西花里胡哨的沒什麼用,你就買我那種全家暴斃的劇毒,瞅准機會投下去,一窩保管躺得整整齊齊。」
「哎,你找打是不?」顧念瞪著大眼睛看向許鵬:「有沒有先來後到的覺悟?」
任也看著一唱一和的二人,眨眼問道:「你倆是不是覺得我缺心眼啊?什麼都不懂,可好騙了?」
「沒有,沒有,我主要是替你的安全考慮……。」顧念擺手。
任也思考了一下,指著兩張魔術符問道:「那你想賣多少星源啊?」
「最多一塊兩張,最多了!」許鵬急不可耐地勸了一句。
姑娘思考一下:「算了,一塊一張吧。」
「行,那我來兩張。」任也像是下了好大決心一樣,抬臂時,手裡已經多了兩塊星源。
這些意外財產都是他從牛頭梗身上搶來的,而且人家顧念這幾天保護妹妹,沒少遭罪,所以他決定照顧一下對方的生意。
交易順利完成,任也的意識空間內多出了兩張魔術符。他在想,這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帶進清涼府星門。
顧念美滋滋地接過兩塊源後,俏皮地站起身,做了一個魔術師的退場禮動作:「謝謝老闆。」
「不用謝了,我拿瓶水喝。」任也笑著回道。
「老闆給六塊,謝謝。」顧念一雙小手交疊地放在身前,俏臉滿是微笑地回道。
「大哥,兩塊源啊,我喝瓶水都不行嘛?!」任也驚了。
「六塊,謝謝。」顧念依舊微笑。
「太摳了沒朋友!」
「從小窮慣了,您見笑。」顧念抱拳行禮。
「靠!」
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摳的人,他在離開辦公區時,特意沖許鵬問道:「她……她一直都是這個性格嘛?」
「……唉,慢慢你就知道她家裡的情況了。」許鵬搖頭嘆息,很押韻地說道:「她把微笑都留給了單位,所以我願意在她那裡消費。」
……
下午,任也跟隨著黃維,一塊來到了多多的寵物樂園。
進了閆多多的辦公室,三人寒暄完畢後,便各自落座。
閆多多穿著一套白色的小西裝,翹著二郎腿,臉上露出一副我是花美男的傲嬌表情:「任也,你還有多久進入星門?」
「明晚八點進。」任也看了一眼表:「現在還有……差不多三十個小時。」
「嗯。」閆多多若有所思地點頭。
任也搓了搓手掌,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兒:「哦,對了,閆總,我這次是可以帶另外一人進入的,咱們單位選好了嘛?」
「這個一會再說。」閆多多擺了擺手,臉色認真地問道:「我看了你的星門內容報告,你多次提到,在清涼府星門中,有一個疑似玩家的存在,而且對你沒有惡意?」
任也愣了一下:「對,是我的愛妃。我懷疑她是玩家,不過沒什麼證據……。」
黃維聽到這裡,立馬插了一句:「不過按照任也的敘述內容來看,他能在靜心殿成功擊殺徐老道的力身,是因為復刻了王妃的大招,那這王妃的戰鬥力有點過於強悍了。如果是玩家的話,我覺得這有違星門的平衡機制。」
「不不,你沒注意一個細節。」任也擺手:「王妃親口跟我說過,她教給我的那個聚魂之術,她自己暫時是用不了的。我問她是什麼原因……她回答得很籠統,只說是星門的一種壓制。」
「那為什麼你能用?」黃維不解。
任也如實回應道:「御筆的能力,是可以復刻出現在此星門中的一切神異,但不代表,我能把這種能力發揮到最強。簡單來講,我只是學了皮毛,你懂嗎?」
閆多多一點就透:「王妃自己用不了,是因為她若使用這種禁術……會強到被星門壓制。而你不一樣,你只是學到了她三成,甚至可能不到一成的功力?」
「對,就是這個意思。」任也點頭。
「那就奇怪了。」閆多多的表情竟然有些震驚:「如果她是玩家,那根本不可能這麼強。清涼府星門的邀請機制已經非常清晰了,它只邀請普通人,或是一階的無序傳承玩家……簡單來講,這就是一個潛力無限的一階星門。可你要說,王妃不是玩家……任也的直覺又很強烈。」
任也思考再三:「您的意思是?」
「你這次進去的首要目標,就是試探出王妃的身份。」閆多多皺眉看向她:「我有預感,爭取到她,你贏的概率會大很多。」
……
清涼府星門中。
蓮兒來到王妃寢宮,輕聲沖婢女雪兒說道:「請姐姐通稟一聲,我有要事要見王妃殿下。」
「抱歉,殿下已經離開數日了……。」雪兒微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