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八章 手握封運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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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神廟中。

  韓嬋聽著觀風的話,眉頭緊鎖道:「他要做的事情,我們幫忙幹了,那最終又能得到什麼呢?」

  觀風彎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分析利弊道:「血丹與魂幡的事情若成了,那南疆則必然大亂,而這對於大乾而言,自然是誰也抹殺不了的功勞。你率羽麒黨親布此局,且以身犯險,如此大功,足夠你們再度崛起與大乾朝堂了。」

  「其二;朝中之人若是出手相助,我們的把握便更大一些。事成之後,我得清涼府,你得絕世大功,他拿了氣運,我們三贏。」觀風喝了口茶水,繼續補充道:「且有他的暗中幫扶,我們撤離南疆,也會非常輕鬆。」

  韓嬋邁步走在廟中,嘆息道:「屠龍奪運,談何容易?仁親王是南疆儲君的第一人選,動了他,萬武帝很可能會喪失理智啊。」

  「南疆一亂,他便自顧不暇,且有大乾朝堂的保護,他又能奈我們何?」觀風輕聲道:「此計自然是風險頗大,可若成了,你我這躲在角落的陰暗之人,才可登上廟堂之高,擁有一角立錐之地。」

  「呼……!」

  韓嬋長長吐了口濁氣,權衡利弊後,微微點頭:「那便做吧。」

  他本就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心中既有了決定,便不會在瞻前顧後:「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要分頭準備。我來布置魂幡一事;至於屠龍奪運,就由你來操辦吧,畢竟你與朝堂那位接觸的更多。」

  「只不過,此事千難萬難,不易成功。這兩條龍是否在一塊,我們目前都不得而知。」韓嬋淡淡道:「你需心裡有一個完善的計劃。」

  「我和朝堂那人,一直在養一枚棋子,這時也該用他了。」觀風道:「至於那兩條龍是不是在一塊,一試便知。不過,此事卻要頗費腦筋的謀劃一番,萬萬急不得。」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突然岔開話題問道:「魂幡一事,地方選好了嗎?」

  「選好了。」韓嬋微微點頭:「嶺南府邊緣,落日鎮。」

  「嗯。」

  觀風沉吟半晌,心中有些好奇的問道:「韓兄,我有一事不明。」

  「請講。」韓嬋看向了他。

  「我生在南疆,長在南疆,也暗中調查了皇族這麼久,甚至還在不老山內隱居多時。」觀風直白詢問道:「可這有關於巫神祭壇的種種隱秘,我都不甚了解,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比如這封印石板,以及祭壇下面的東西……應該除了萬武帝外,連其他皇族的人,也不清楚吧?」

  「呵呵。」

  韓嬋聽到這話笑了笑:「此乃運道。」

  「怎麼講?」觀風聽到這話,心裡更加懵逼了。

  韓嬋邁步而行,輕聲敘述道:「我師從徐靜元,若是沒有師尊臨死前求情,我估計也只能窩在上虞縣,垂垂老矣,鬱鬱而終了。不過,外人只知我師乃當世大儒,卻不知他師出何門,得何傳承。我很幸運,十二那年師尊曾帶著我,見過他的師兄,也就是我的師伯。」

  觀風靜靜聽著。

  「我那師伯學識更為淵博,且修陰陽法家之術,那年我見他時,他已是四品神通者了。不過,我這師伯淡泊名利,對江湖廟堂之爭,也毫無興趣,外人根本不知他的存在,師尊更是極少提及他。」韓嬋繼續說道:「十二歲那年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甚至師尊離世,他都沒有出山探望。直到,小懷王得了清涼府,並徹底與大乾決裂的兩個月後。我竟在上虞縣偶遇了師伯,而他也一眼認出了我。」

  「若是沒有偶遇,我根本不知去何處尋他。不過,既然相見了,那我自然要好生招待,以盡弟子的孝心。」韓嬋語氣平緩,不落一點細節的說道:「老實講,那段時間我非常迷茫、彷徨……總覺得自己在虛度光陰,而聖上雖然重新任命我在上虞縣擔任一小官,可更多的是看在我師尊的面子上。至於重用與提拔,那都是痴人說夢而已。所以,師伯在上虞縣總共住了七日,我便整日向他求教,想看看以他的智慧,能否瞧出令我擺脫困境的法子,但很遺憾的是,他依舊對江湖廟堂毫無興趣,也不願意出言提點。」

  「七日後,他離開了上虞縣,且將自己苦修之地告知了我。」

  「我越想越不甘心,便再次帶著禮品,尋到了他的苦修之地。那段時間,我就像是入魔了一般;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總是期望著,他能一語點醒夢中人。呵呵,現在想來,這無非是迷茫到極致時,心中無所依的一種表現罷了。」

  「不過,在我近乎於騷擾的拜訪下,他還是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韓嬋說到這裡,便再次看向了觀風:「他說,大乾江山穩固,朝堂趨於平衡。就內部而言,羽麟黨的機會甚少,若我想再登廟堂,那機會只能是在南疆和剛剛與大乾決裂的清涼府。」

  觀風思考半晌:「所以,他為你制定出了布局清涼府的計劃……!」

  「沒有。師伯告訴我,小懷王與大乾決裂後,消息不脛而走,這引得大乾百姓議論紛紛。他閒來無事,便用推演天機之法,推演過清涼府與小懷王,而得出的結果竟是。小懷王在成為秘境之主前,曾未受天道權柄,則有虧與天道。所以,哪裡日後必被天道降罰。」韓嬋一字一頓道:「除此之外,他還告訴了我,不老峰下的巫神祭壇之密,以及封運石板的作用。」

  觀風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得他指點,才借著小懷王有虧天道一事,借著天罰,主動與我共同謀劃了瘟疫之計?」

  「對,沒錯。」

  韓嬋說到這裡,突然抬手一揮。

  「翁!」

  一塊只有巴掌大的灰色小石板,自他掌心內憑空而出,且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冒險竊取封運石板的原因,它是巫神留下鎮壓石胎邪祟的至寶,竊走了,那地下墓穴便等同於敞開了一角。」

  沒錯,在他掌心懸浮著的便是封運石板,也正是任也之前在不老峰前,看到的那個深淵蓋子。

  當日,天犀洞主等人在圍攻任也時,便是韓嬋帶著數名高手進入了不老峰,將其偷偷竊走。

  觀風聽完他的敘述,不由得感慨道:「你師伯真乃神人啊。不過,這外人都傳,不老峰詭異莫測,即便是高品神通者貿然進入,也會頃刻間就身死。那你是怎麼……!」

  「呵呵。」韓嬋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

  觀風思考半晌,心中甚是通透,並很好奇的抱拳道:「韓兄,若是日後有機會,也請你引薦一下這位師伯……!」

  「他生性寡淡,若不是看在師尊的面子上,我也不得求見。」韓嬋輕聲回:「老人家,還是莫打擾的好。」

  「好吧。」

  觀風無奈的點了點頭,暫時放棄了想要認師傅,認乾爹的想法。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觀風的性格和任也有點像,都是那種為了一個目標而不懈努力的人。

  在這個沖向最終目標的過程中,認點乾爹,大哥,姿態低一點,那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拿到實惠。

  二人料到這裡之後,韓嬋便開口說道:「既然計劃已訂,那我二人便各自行動吧。」

  「好,容我細細謀劃一番。」

  觀風站在廟門口,瞧著室外雲捲雲舒,輕聲道:「萬武帝,殺功臣,搞權術,即想長生,又想千秋萬代,這樣一位暴戾無仁的昏君,早已為巫妖國的覆滅埋下了諸多伏筆……如此多的大敵,在暗中謀劃他的江山。我看吶,這南疆風……也該再起了。」

  韓嬋收了封運石板,只微微點頭,卻沒有接話。

  ……

  傍晚,酉時。

  任也休息了一個白天后,便找到了大胖龍:「尹大人審訊的怎麼樣了?」

  大胖龍左手托腮,罵罵咧咧道:「被抓的那些神通者,都是底層搏命的打手。他們根本不知彭和尚來此是為了什麼,更別提……見過觀風的面了。」

  「線索斷了?」

  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啊。」

  大胖龍皺眉沉思道:「觀風這群人就像是老鼠一樣,藏在這青山綠水中……想要尋到,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娘的。」

  任也斟酌半晌,也咬牙罵道:「不行,給他祖墳刨了呢?我就不信,他不出來。」

  大胖龍聞言眼神一亮:「此計甚妙啊!」

  二人一對視,頗有些臭魚找爛蝦之感。

  任也無奈一笑:「大哥,我就這麼一說,你還真要干啊?!那武帥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給了我錢財,又給了我法寶。我怎好意思去刨他的墳?算了,禍不及家人。」

  二人正在說話間,通幽使尹光突然推門進來,輕聲道:「稟告兩位殿下。下官找到一條新的線索……!」

  大胖龍看向他,皺眉道:「講。」

  「我們通幽使有一眼線探子,一直活躍在嶺南三地。」尹光回:「他剛剛傳信而來,聲稱兩日前,有一位熟人邀請他一塊謀劃一件大事兒,且與其同行的神通者不少。下官判斷,很有可能是觀風在募集底層人手……!」

  「這人去了嘛?」

  「應該去了,且可隨時與我通信。」

  「盯死這條線。」大胖龍猛然起身道:「若是此人無法發揮作用,那就只能去刨墳了。」

  ……

  巫妖國,京都。

  一架馬車從牢獄門前,緩緩離去。

  一位臉色蒼白,渾身都是外傷的老漢,此刻坐在馬車之中,目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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