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一章 宮中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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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而行的馬車中。

  任也坐在榻上,表情疑惑道:「這二皇子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重病纏身呢?而且竟昏睡了一年多,是……是他天生有什麼隱疾嗎?」

  「呃,這個……!」鼠大人面對這個問題時,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任也瞧著他的表情,心裡變得更加好奇,但卻佯裝無所謂的補充道:「呵呵,本王也是閒聊,大人莫要為難哈。」

  「到不是為難,只是此事牽扯到另一個宮中秘聞。」鼠大人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被硬薅下去的假鬍子,低聲道:「宮中流傳著一種說法。二皇子重病一事,或許涉及到後宮爭鬥,是有人暗中給他下了巫蠱之術,這才導致重病纏身。」

  我靠,還有這麼勁爆的劇情?不瞞閣下說,甄嬛傳我看了六十多遍,號稱線上嬛學家,可以說是後宮懂王了。

  任也內心激動,順著話題詢問道:「這傳言中,有說是誰下的巫蠱之術嗎?」

  鼠大人偷感極重的掃了一眼四周,也很八卦的回:「有人說,是靜貴妃所為。」

  「靜貴妃?!」任也驚奇:「那她現在……!」

  「靜貴妃,也離世了。」鼠大人補充道:「在二皇子醒來之後,國母歸天之前,她便因病去世了。」

  任也聞言陷入思考。

  鼠大人瞧著他的表情,卻自己把自己的八卦之火勾了起來,輕聲道:「是不是感覺此事很玄妙?」

  「確實玄妙。」任也微微點頭:「宮中對外,說的是靜貴妃因病去世?」

  「是的, 但卻沒入皇陵,只返回族中之地安葬。」鼠大人回。

  任也眉頭輕皺:「這靜貴妃,有何理由要下巫蠱之術,去要謀害二皇子啊?」

  「這還要從很早之前說起。」鼠大人很愛八卦,也愛講故事,繪聲繪色道:「這靜貴妃,本是青狐部送入京城的一名秀女,在族中地位頗高,乃嫡傳血脈,出身也好。所以,她入京被選中後,沒多久便晉升為貴妃。且靜貴妃與元安皇后,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關係處的極好,算得上是閨中密友,也非常受聖上寵愛。但她入宮十幾年,卻並未誕下一名子嗣……所以,她雖受寵,卻並未得到其它嬪妃的羨嫉,人緣還是不錯的。」

  「直到二皇子重病前,靜貴妃卻突然有了孕事,開始久居宮中養胎。皇上非常開心,幾乎每日一賞;且元安皇后,也時常就去探望靜貴妃,與其一聊就是一個下午。」鼠大人幽幽嘆息道:「唉,這原本是一件大好事兒,可後面發生的一切,都令人難以揣摩。在靜貴妃有孕沒多久後,二皇子便突然病重。這讓皇上十分憂慮,甚至還從族中請來了不少閉關不出的大能之人,為診斷病症,開壇祈福。但再後來……聖上卻突然對靜貴妃冷落起來,元安皇后,也很少在入靜寧宮了。」

  「那時,宮中之人還都沒有察覺到異常,只以為皇上因為二皇子重病之事,沒有心情在翻牌子了。可誰曾想,靜妃有孕半年後,皇上卻突然下令,讓她不得出靜寧宮一步,也不能與外人相見。對外宣稱,靜貴妃是身體孱弱,需要靜心養胎。但宮中之人都清楚,皇上這是圈禁之舉,靜貴妃等同於是被打入了冷宮。」

  「直到,二皇子病情好轉,徹底甦醒後。那誕下一子的靜貴妃,才因重病纏身離世。」鼠大人語氣平穩的敘述道:「聖上下旨,命其族人將靜妃屍身,回族下葬。按照常理來說,靜貴妃是有資格入皇陵的,所以皇上如此行事,令宮中便流言四起,都說是靜貴妃整日裡與元安皇后親密相處,所以才嫉妒她能為皇上誕下兩位皇子,且穩居國母之位。唉,人性便是如此,或許見得了外人好,可卻無法接受朝夕相處之人,與自己處境相差過大吧。」

  任也聽完這個故事後,近乎本能的問道:「靜貴妃生下的是皇子,還是……!」

  「她生下是一名女嬰。」鼠大人回:「也就是當朝的大公主—君安公主。」

  任也聽完眉頭緊皺:「不合理,這不合理啊!」

  「?!」

  鼠大人一臉茫然:「此話怎講。」

  「靜貴妃的動機不足。」任也微微搖頭道:「光聽這個故事,她的行為舉止,都太過牽強。」

  「殿下,請說來聽聽。」鼠大人很像是一個在水群聊八卦,與瓜友頻繁過招的高手。

  任也瞧著他, 邏輯縝密的回道:「靜妃本就受寵,且與國母私交甚密。說白了,在後宮之中,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有何理由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呢?若行此等下作之事,那必然要獲利充沛。可她懷的明明是女嬰,即便最受寵的二皇子被謀害……那獲利最大的也是其他皇子,與大公主和她本人有什麼關係呢?!她能得到什麼?」

  「殿下果然是聰慧過人,一眼便能看出問題關鍵。」鼠大人誇讚了一句:「不過,這也正是靜妃案的詭異之處。沒人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就連老奴這樣侍奉在皇上身邊的人,也不清楚其中原由。不論是二皇子,還是後期被圈禁的靜貴妃……旁人都是接觸不到的。」

  「我想問一下。元安皇后還有其他子嗣嗎?」

  「有,乃當朝大皇子。」鼠大人回。

  任也愣了一下:「那大皇子與二皇子的關係又如何?」

  「嘿嘿,一奶同胞的兄弟,自然是親密無間。」鼠大人笑了笑,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我信你個鬼,這老燈還真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哈。

  任也沒有在糾結這個問題,只托腮沉思。

  鼠大人瞧著他的表情,低聲叮囑道:「殿下,此番交流,只是你我二人間的私話,面對外人時,切不可多說。不論是二皇子重病,還是靜貴妃的離奇死亡,在宮中都是禁論話題。」

  「明白,明白!」

  任也緩緩點頭,鄭重道:「放心吧,我的嘴很嚴。」

  「嗯。」鼠大人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任也靠在車內,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繼續思考。

  他之所以拉著鼠大人「閒聊」,主要是想搞清楚自己究竟錯在哪兒,是不是錯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可沒想到,他竟然聊出了這麼多宮中密室,且心裡依舊疑團重重。

  有關於靜貴妃的故事,他個人覺得是沒那麼簡單的。

  一個既受寵,又與皇后是閨蜜的「貴妃」,在沒有誕下皇子的處境下,怎麼可能會腦殘到,只因為嫉妒就去謀害太子的最強競爭者?

  這個操作,連踏馬老劉都打不出來,更別提是一位久居宮中,洞穿世事的貴妃了。

  所以,任也隱隱約約覺得,這靜貴妃的死,可能是替某種事情買單了,更是被擺在明面犧牲的一位可憐人。

  想到這裡,任也立馬習慣性的掏出了小本本,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他需要整理一下這個案子的時間線,以確保自己在需要時,可以瞬間找到細節。

  起點:靜妃懷君安公主——沒多久——二皇子病重臥床——半年後——南疆皇帝起疑,圈禁了靜貴妃——靜貴妃誕下君安公主——二皇子痊癒——國母元安離世。

  他按照這個時間線,對每一個重要事件,都進行了詳細的記載。

  任也之所以如此看重靜妃案,是因為心裡產生了一種直覺和判斷,他總覺得這南疆舊事,與邊境風雲有關,也與自己猜錯的答案有關,只要查清楚這個事情,或許就能看到所有真相。

  想了一個多時辰後,任也頓感身體乏累,躺在馬車中就睡著了。

  ……

  又過了一日多。

  赴京的馬隊,終於行駛進了南疆京都——巫妖城。

  在鼠大人的引領下,眾人在京都的會同館落腳,這裡是禮部管轄的部門,性質同等於現實世界的國賓館,專門用於招待各國使臣。

  在會同館暫時落腳後,任也便向鼠大人問道:「我是不是要先見一下二皇子?」

  「老奴要先回宮向皇上復命,然後便去通知二皇子。」鼠大人笑著回道。

  「好好,那我等先在此等待。」任也微微點頭。

  二人聊完,鼠大人便帶著隨行人員離開內院,來到了會同館前的長街之上。

  「吱嘎嘎……!」

  就在這時,數輛馬車從南側而來,且不緩不慢的停在了會同館門前。

  鼠大人瞧著馬車,眉頭輕皺了一下。

  「刷!」

  位於最中央的馬車,帘布徐徐敞開,一張玩世不恭的俊俏臉龐浮現。

  他面冠如玉,表情放蕩不羈的衝著鼠大人喊道:「魏大人!」

  原本也要上車的鼠大人,在看到那人的面容後,立馬彎腰迎了過來,笑道:「老奴參見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坐在車內,上下打量了一番鼠大人:「嘿嘿,魏大人。聽說二哥將你全身的毛都刮乾淨了?!」

  「……!」

  鼠大人跨個逼臉,一時間無言以對。

  「是真的都刮乾淨了嘛?」三皇子非常好奇的問。

  「是……!」鼠大人感覺這個三皇子是真的沒有什麼情商。

  「我不信。」三皇子搖頭。

  「?!」

  鼠大人微微一愣,心裡罵道:「你踏馬愛信不信!我還能當街給你脫了褲子看一下嘛?無聊不,我就問你無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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