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一念起,便是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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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探營坐落在懷王府內院外,也共分前中後三個院落。

  這前院是日常處理公務的地方,平時迎來送往的人,都是級別較高的官員,並都以文職為主。

  相對隱蔽的中院,是負責刑訊,關押,以及密探接差之地。而最靠里側的後院,主要是負責軍機檔案的儲存,也有三個較大的案牘庫,如果在戰事頻發時,這裡的作用,就是充當老懷王的眼睛。

  只不過,自紈絝二代朱子貴上位後,這裡就已經被朝廷的人暗中接管了,成為了皇帝的鐵桿狗腿單位。

  密探,肯定是需要動起來的,各路眼線,如果天天跟王府窩著,那能打探出什麼?

  所以,在整個懷王府內,大部分的密探都處於外派狀態,它肯定是一股不可小覷的「軍事力量」,但走的卻是精英路線,人不太多,如果發生很直接的武力衝突,這裡也是相對薄弱的點。

  ……

  前院。

  一滴黑墨,在天空中炸開,將周遭景物染成了一副詭異的水墨畫。

  「刷!」

  一道渾身被墨汁包裹的人影,出現在了前院的中堂之中,站在了副統領丁輝的背後。

  他正是懷王的狗頭軍師——李彥。

  副統領丁輝,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人,眉頭緊鎖,聲音沙啞:「就憑你們幾個?呵呵,想要造反?!」

  「你踏馬笑的像個低智反派。」劉紀善出現在二愣身邊,右手端著一個蒙塵的玉璽,模樣兇狠:「都什麼局勢了,還看不出來嘛?這兩天的經驗告訴我,站隊要趁早。」

  「踏踏!」

  一陣腳步聲自院外響徹,一群衣著不同,年紀不同的漢子,手持各路武器,一股腦的沖了進來。

  他們人數不少,粗略望去至少上百。這群人穿著,打扮,都像是江湖草莽,綠林好漢,但行動起來卻是瞧著很專業。

  這股力量入院後,便四散著布控,將前院封死。

  「何人敢闖密探營?!」

  「踏踏!」

  不少前院的黑衣密探,紛紛手持火銃,武器,邁步沖了出來。但一見來人這麼多,心裡也有點發虛。

  「保王黨——張貴,率全家男丁至此,助我幼主血洗清涼府!」

  一聲怒喝,江湖草莽的隊伍中,衝出一位五旬老漢,他手持一把關刀,看似動作笨拙,但眨眼間已經衝到中堂。

  「刷!」

  「噗!」

  關刀閃爍著寒光橫掠,一位剛剛跑出來喊話的小旗密探,只一轉身,自己的腦袋就嗖的一下飛了起來。

  老漢張貴,一刀剁掉小旗的腦袋後,根本無視周遭的密探,只關刀向下一撩,噗的一聲拋開小旗胸膛,刀刃插入對方的胸口,再次向上一挑!

  「滴答答……!」

  鮮血如瀑布一般落下,那屍體竟被張貴挑起了一人多高。

  腳步聲響徹,張貴的兩位兒子,一位手持鋼刀,一位拎著砍柴用的大斧,立即護在了老爹身邊。

  他這二位子嗣,年紀大一點的,十六七歲,年紀小一點的,也就只有十四五歲。

  全家男丁到此搏命,不為金銀財寶,亦不為升官發財。

  只保王令一出,張貴夢回南疆,仿佛又見朱開的王字旌旗飄蕩,硝煙滾滾,上萬鐵騎奔踏,共赴刀山火海。

  悠悠歲月逝去,喊殺聲卻猶在耳畔響徹,昨日大營內的慶功酒,就如天上的烈日一般,依舊灼熱。

  那日,王靖忠撞地而死,頭顱崩裂,染金殿,卻未曾流露出半點懼色。

  今日,張貴帶子嗣前來,三人身著布衣,不在披甲,手無制式鋼刀,只以生鏽蒙塵的農具廝殺,也競無半點懼色。

  「多少年了……老王爺死了,但他帶過的兵,還活著!!」張貴瞪著眼珠子,挑著屍體:「幼主說殺,那便殺,幼主說戰,那便死戰!」

  「保王黨——帳前參將林子輔,率堂兄弟六人助陣!」

  「干他娘!舟山一戰,老子就該死了!活到今天,穩賺不賠!」

  「……!」

  張貴的一舉一動,瞬間挑起了那群卸甲之人的熱血,一時間怒喊聲,響徹整座密探營。

  丁輝大腦嗡嗡作響,他喉結蠕動,怎麼也想不通,為何王府內突然多出來這麼多持械的「反賊」。

  情況好像不太妙!

  「跪下!」

  二愣抱刀呵斥。

  丁輝攥著拳頭,咬了咬牙:「我只跪朝廷,只跪皇上!」

  「刷!」

  話音落,旁邊的副官立馬從腰間拽下「鳴鏑」,準備通知青州衛增援。

  「嗖!」

  一發鳴鏑射入天上。

  「啪!」

  李彥抬手,無數墨滴在天空中凝聚,直接湮滅了升空的鳴鏑。

  「……!」

  副官無語,身體僵硬:「你……你們……!」

  「刷!」

  「噗!」

  二愣突兀間身體一動,未曾見他拔刀出鞘,卻見一道光芒掠過。

  一點寒光過,副官脖頸盪起一條血線。

  「咕咚!」

  他重重摔在地上,雙手捂著脖頸,瘋狂蹬腿,只片刻便咽氣了。

  二楞依舊抱刀:「跪下!」

  丁輝臉色煞白,右手按著刀柄,卻不敢動身:「清涼府有青州五衛人馬,三營官兵,有上萬人……!」

  「噗!」

  又是一道寒芒掠奪。

  丁輝右肩膀上跳動的信鴿,當場被劈成兩半。

  信鴿的血噴濺在他的臉頰上,屍體分成兩半落地,等丁輝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脖頸一陣冰涼,名刀邀月已經緊貼皮膚了。

  「跪下!!」二愣聲音清冷無比,宛若一個殺神。

  「咕咚!」

  丁輝不在多嗶嗶,當場就跪下了,腰板挺得筆直:「……不……不知……各位代王爺殿下前來,有何吩咐?!」

  他不是慫,也不是不忠誠,只是必須要跪了。

  原因很簡單,密探營的統領吳阿四(11號),已經死在了公主墓中。青州衛的左千戶趙申,也跑了,說是回朝廷復命了。

  扛旗的大人物全他媽溜了,但自己一家老小,親朋好友,可都在清涼鎮呢。

  眼前這幫人,不是來報復的,也不是來打架鬥毆的,而是來造反的……

  造反是什麼意思呢?!非我陣營,定是你死我活,定是不講人性的。

  二愣見他跪下,抬頭看向了李彥。

  「吳阿四呢?」李彥問。

  「死了,死在了墓中。」丁輝瑟瑟發抖的回。

  李彥一聽便知,吳阿四就是11號,他停頓了一下又問:「你可曾收到墓中之人發回來的消息。」

  「收到了。一位飼養軍馬的馬夫,一位案牘庫的書生,以及左千戶趙申和他夫人,全部返京,準備面聖稟告。」丁輝知無不言。

  李彥稍稍思考一下:「青州衛千戶一級,你能聯絡到多少人?」

  「兩人。」丁輝低頭道。

  「傳信給他們,就說清涼府動盪,吳阿四留有密信,讓你與他們相商後面的計劃。」李彥停頓一下:「我只給你半個時辰時間,這二人必須帶著心腹之人,趕到這裡。」

  丁輝跪在地上,不停地吞咽著唾沫:「我試試吧,長史大人……!」

  「啪!」

  唐風上去就是一個小嘴巴。

  「嘭!」

  劉紀善照著對方頭部就是一腳:「搞科研呢?還他媽讓你試試?!沒看明白嗎?人不來,老子先弄死你,在埋你全家!」

  「……是,是,我這就讓人傳信!」丁輝連忙點頭。

  院中雖有水墨遮擋,但還是有陽光滲入,李彥不喜烈日,只站在中堂內,有條不紊的指揮道:「張貴,林子輔,率人控制密探營三院!骨幹核心,盡數帶到這裡!其餘人,清理屍體,扔入中堂,讓這裡的一切照舊。」

  「是!」

  「遵命!」

  「……!」

  眾人紛紛回應過後,便迅速清理現場。

  ……

  半個時辰後,戰馬踏地的聲音響徹,十幾名軍將趕到了密探營前院。

  從外面看,這裡一切正常。

  一位千戶率先跨馬落地,帶著隨行人員走向院中。

  剛剛入內,千戶停下腳步,皺眉道:「有血腥味。」

  「大人……!」

  「吱嘎!」

  旁邊的百戶還沒等說完,突然發現院門被推上,上百人從前院後側沖了出來。

  千戶看到這一幕,瞬間瞳孔擴散。

  唐風站在高台上,皺眉道:「請吧,千戶大人!」

  「……!」

  半刻鐘後,千戶帶著隨行將領,與丁輝等一眾密探營頭目,跪在了中堂之中。

  李彥的魂魄像模像樣的坐在高座上,插著手,一言不發。

  中堂內,此刻足有四十餘人跪地, 全都低著頭,渾身癱軟。

  短暫的安靜過後,那位千戶實在是扛不住了,率先抱拳說道:「長……長史大人,我等願為懷王而戰!」

  他說這話之前,先用殺人的目光看了一眼丁輝,恨意明顯。

  朝廷一黨,私下各有走動,這丁輝與他本是交情極深的好友,可關鍵時刻,這摯友卻被出賣的最狠!

  李彥聽著千戶的話,扭頭看了一眼二愣:「王爺對你有何特殊交代?」

  二愣怔了一下:「王爺說,酌情處理!」

  「王府地牢太小,我們裝不下這麼多人啊,如何是好?如何酌情?」李彥目光陰冷,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如果是現代人,聽到這話肯定會有一點猶豫。

  但很遺憾,二愣不是現代人,也不懂什麼文明不文明。

  一句話,他便懂了李彥的意思。

  「刷!」

  身影抽動,二愣出現在了千戶等人身前。

  李彥左手托腮,都沒有在看中堂。

  「長史大人饒命啊,看在我也曾……!」千戶一邊求饒,一邊想要在絕境下反抗。

  「噗!」

  二愣一刀掠過,人頭飛起。

  鮮血潑灑地面,千戶當場慘死。

  「殺至百戶!!」二愣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

  「刷刷……!」

  保王黨舉起屠刀揮砍,一陣鋼刀斷頸之聲響徹,地面已是血流成河。

  李彥拖著下巴,再次開口道:「殺至百戶,也裝不下啊。」

  劉紀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北鼻,心說真你媽比狠,俺是專業的……都不如你啊。

  二愣再次揮手:「殺至總旗!!」

  屠刀再舉,屍體遍地。

  李彥看到這一幕,才微微抬頭:「總旗升千戶,小旗升百戶!!全家老小交予王府做為質子,造反成功,論功行賞,造反不成,我與你們共赴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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