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在過去(二)
奇威此時是真弄不明白夏爾這個小子在想什麼。
如果是麻瓜焚燒巫師，那麼他成功了，眼前這一幕的確引起了他的憤怒，同仇敵愾，他有些理解當年格林德沃先生的選擇了。
可麻瓜焚燒麻瓜，一場鬧劇。
………………
「桑！桑！」
娜娜無力的叫喊著。
桑死了，她被淹死了，所以毫無疑問，她是一個女巫。
她的屍體被扔在了河底，死後也要承受著小鎮居民們的罵名。
「你，可承認你犯下的罪孽。」
牧師面無表情，繼續對著娜娜質問道。
「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娜娜有些崩潰，她開始哭喊。
牧師當然知道娜娜不是，作為這個時代稍有的學者，牧師很清楚獵巫行動的本質，根本就沒有巫師。
是的，巫師畢竟還是少數，真正見過巫師的麻瓜並不多，牧師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德文郡附近，去做的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倫敦，他並沒有見過真正的巫師。
所以在他看來，他們抓住的作為的女巫，其實都只是一群普通女人。
可他並不在意，女人而已。
相反，他很享受這種過程，比如說剛才那個叫做桑的女孩，他很喜歡她，可他身為主的牧羊人，是不能夠有雜念的。
所以他在地牢里見到了她，她的味道和他想像的一樣。
至於這個叫做娜娜的女孩，她很喜歡做小生意，所以攢下了好幾枚英鎊，他恰好缺錢獻給倫敦的大主教，所以，她是女巫。
最後那個叫做洛的女孩，也有幾分姿色，所以她也是女巫。
「你是女巫，你已經證明了。」
牧師繼續說道。
旁邊一些猥瑣的男人開始發出笑聲。
作為的證明，就是一寸寸的尋找身體上是否有黑痣，如果有，就意味著這是女巫的巫術留下來的印記。
他們的笑聲也就可以理解。
見到娜娜已經崩潰，牧師繼續轉向最後一個人。
「你的罪孽，你承認嗎。」
洛一直很冷靜，可顫抖的腿部與憤怒的目光卻顯示著她並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我不是女巫。」
「我們都不是。」
「你知道的。」
牧師很熟練的舉起聖經，高喊。
「你無法蠱惑我，惡魔！」
「你才是真正的惡魔！你這個劊子手！」
洛突然瘋狂的，用一種比牧師更大的聲音嘶吼道。
「你看上了我們的身體，看上了我們的財富，所以我們才成為了女巫，你們才是真正的惡魔，魔鬼！」
「你們都是。」
她用一種仇恨的目光惡狠狠的看著下方的所有人。
可這並沒有讓他們退縮，反而讓他們愈加的憤怒。
「燒死她！」
「燒死她！」
他們憤怒的叫囂著，要處決掉這個不知悔改的魔女。
洛痛苦的閉上眼睛，她憤怒，卻不是對下方這些人，因為他們是真的將她當做了邪惡的女巫。
所以在他們看來，他們正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
洛再次睜開眼睛，用仿佛要記憶到靈魂深處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牧師。
「我恨不得此刻的我是一個真正的女巫。」
「因為我會用我的靈魂，我的身體，我的一切來詛咒你。」
「你會在地獄等你。」
………………
盧修斯與奇威面無表情，像是麻木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可前者拄著手杖撐著地面的手指微微彈起放下，說明了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心地比較善良的阿莫斯已經閉上了眼睛，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他此時只看到了兩個即將被燒死的無辜女孩。
倒是謝諾菲留斯更加理智一些。
「她是無法成為巫師的。」
劇烈的情緒波動，的確有可能出現魔力暴動的情況。
可那僅限於孩童。
哪怕是純血巫師家族的孩童，也需要在很小的時候便展現出這種天賦，起碼，不能超過十一歲。
否則就意味著他可能是一個啞炮。
啞炮在魔法界出現的機率並不低。
草堆上的兩個女孩年齡看上去已經十五六歲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出現魔力暴動的情況。
哪怕她們是啞炮，也不可能。
………………
牧師的目光陰冷。
他見過這些女巫在臨死前痛苦哀求，見過她們被嚇到失心瘋，可像洛這樣，瘋狂的叫罵與詛咒的卻是少見。
哪怕他很清楚對方並不是真正的女巫，心裡聽著也非常的不安。
「燒死這個邪惡的女巫！」
他一揮手，示意旁邊的民兵點火。
洛的叫罵開始愈加的瘋狂，但熊熊的大火也已經被點燃。
牧師打開聖經，開始高喊起來。
「萬能的主啊。」
「你將會和我一起下地獄！」
「我祈求您..」
「我在地獄等你！」
洛的聲音與牧師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火苗點燃稻草，化作火星漫天飄散，四周是滿臉狂熱的人群，將現場渲染出了一幅詭異的動態。
牧師充耳不聞，仍然大聲念著聖經。
可是念著念著，他就覺察到不對。
「你將會和我一起下地獄！你將會和我一起下地獄！你將！」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巫仍然可以叫罵。
牧師不知道燒死一個人需要多久，他不是那些異端學者，可上帝給了他啟示，只要念完第一章節，任何上帝的敵人都會被烈焰火燒殆盡。
可現在..他都讀完一頁了。
火焰中的洛也發現了這一點，捆綁她的繩索早已被燃盡，襤褸的衣服也焚燒殆盡，她腳下的木堆化作灰燼，凸凹不平，稻草像是紅色的精靈，四處飛舞。
旁邊的娜娜早已成為焦炭，可她還活著，沒有受傷，甚至不覺得熱。
火焰，就像是為她披上了一層衣服，只讓她感到溫暖。
「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
洛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發出短促的笑聲，然後笑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越來越尖銳而扭曲。
原來這些人沒有錯，她真的是女巫。
所以，她應該偷走男人們的小鳥，應該掏出他們孩子的心臟，應該殺死他們，應該詛咒他們，應該讓他們的靈魂下地獄！
是的。
因為這是她已經犯下的罪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