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館練功靜室中,三人肅穆而立。
廖雅向一個排位鞠躬三次,上了一炷香:
「爹爹,今日廖雅代您收徒!使我門派香火有繼,傳承有序,祈求您在天之靈佑我等。」
只見排位上寫著「先嚴廖氏啟功大人之靈位」。
路遙心想:「這位廖啟功,就是姐妹倆的父親,不知何故英年早逝。」
他也對著排位行了三個大禮,朗聲道:「在下路遙,願拜入廖家拳,刻苦修行,聆聽教誨!」
隨後,廖雅抬頭挺胸,嬌聲大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廖家拳弟子!我門並無嚴整規矩束縛,只有一句古訓:
氣不盛,洞悉世間萬物;心不貪,明辨是非黑白;才不露,無懼詆毀讚譽;欲不滿,不為聲色羈絆。
此為『四不』,望你好自為之。」
路遙躬身一禮,鄭重道:「弟子謹受教!」
如此,禮成,路遙正式成了兩姐妹的小師弟。兩女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親切。
廖琪拉著路遙的胳膊,開心的說:「哈,我有了師弟啦!快叫聲師姐聽聽~」
路遙笑著抱拳行禮:「拜見師姐~」
廖琪頓時樂不可支。
「嗯嗯!」廖雅清了清嗓子,嚴肅道:「師弟,你既然入門,有些話我得提前說一聲!」
路遙危襟正坐,聆聽掌門大師姐教誨。
廖雅說道:「我廖家拳傳承悠久,拳法直指先天。先父就是換血境的大武師,離『先天宗師』僅有一步之遙。」
路遙點點頭,正要側旁敲擊一下這位大佬為何英年早逝,只聽廖雅繼續說道:
「家父……追隨林大人虎門銷煙,死于洋人炮下。所以,有句醜話我得說在前頭——門中切忌與鴉片扯上關係,否則我必清理門戶,你可知曉!」
原來是英烈之後!路遙肅然起敬,猛點頭:「我曉得了!我對這種垃圾也是深惡痛絕!」
廖雅神色鬆緩下來,對這位師弟極為滿意。
同時心下惋惜:如果不是身患絕症,小師弟絕對能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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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正式入門,到了傳授武藝的時候。
廖雅嚴肅道:「我先打一套廖家拳,你且看著。」
說罷來到場地中,擺出站如松的架子,雙拳放在腰側,神意如蒼松生於懸崖峭壁。
下一秒鐘,少女動若雷霆,打出了一套剛柔並濟的拳法!
清風起,形意隨,拳腳看似輕描淡寫,平穩緩慢,實則勢大力沉。
哪怕她沒有出全力,拳勁也輕鬆的炸碎空氣,打出陣陣爆響!掀起的勁氣宛如疾風,吹的人睜不開眼。
而且少女的身法奇快,好似瞬移一般,看得路遙眼花繚亂、心神澎湃,艷羨不已。
幾息後,整套拳打完,廖雅氣沉丹田,調整內息,道:
「世間修煉法萬萬千,但想要登堂入室,必得打法、練法、養法俱全。
剛才演示的是練法,接下來我要教你的,是廖家拳的『養法』!
顧名思義,這是滋養身魂的法門,是拳法的重中之重,少了它,無法修補鍛鍊和廝殺所受的暗傷!」
隨後,她想到了什麼,對妹妹說:「你自己練拳去。」
廖琪「切」了一聲,磨磨蹭蹭的走了。
路遙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接下來他就明白了。
只見廖雅臉紅了一下,居然側躺到地上!一本正經的說:「我先教你「睡功」,仔細看我動作。」
只見妹子右手撐開,虎口放在耳垂下方;另一隻手掐子決,放在胯部,同時兩腿伸的筆直。
側躺姿勢下,地心引力幫助練功服緊貼身體,美好妖嬈的曲線一覽無遺。
路遙發現,廖雅胯比肩寬,堪稱極品!可惜他現在還沒有世俗的欲望,白瞎了。
妹子嬌聲教導:「這是睡功,下面我再教你『煉神』,兩者配合才能起到最佳效果。你來躺在我旁邊,擺出同樣的姿勢。」
路遙當即側躺到妹子身後。
廖雅嗔道:「你躺在我後面幹什麼,來對面!」
路遙趕緊換了個地方,改為跟妹子臉對臉,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香甜氣息。
廖雅的臉更紅了:「別貼這麼近,離遠點!」
「……」路遙訕訕的往後挪了挪。
廖雅這才說道:
「煉神也是一種修行法,可以安魂養精,對身體大有好處。煉神前三境——凝神、入定、胎息,首先是凝神——安定心神,雜念不生!」
路遙連連點頭,感覺跟妹子這麼躺在一起聊天很奇妙。
廖雅沒這麼多花花心思,繼續教道:「運轉睡功的時候,能同時凝神,養法就算入門了!」
接下來,兩人費了半天勁兒才將入門養法教完。
臉對臉躺在一起的姿勢頗為尷尬,廖雅留下一句「自己好好體悟」,就紅著臉跑的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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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功並不難,動作很簡單難,路遙輕鬆就學會了。難點是「凝神」!僅是初期階段,就需要修行者徹底放鬆心神,做到——凝神入睡。
但路遙心事繁多,更有生死危機近在眼前,怎麼可能徹底放鬆心神?
他很擔心,練武是唯一的指望,一旦失敗自己活不了多久,可越這麼想越是無法凝神。
路遙保持側躺的架勢,嘗試良久都沒有成功。不知不覺,夜已深了。
心思雜亂,百轉糾結,路遙忍不住深吸了口氣,鼻中頓時充裕少女的沁香。
這間靜室一直是廖雅在用,滿是她的氣息。
少女身上有股格外好聞的味道,純淨的讓人愜意,暫時忘卻煩擾。
路遙呆呆發愣,長這麼大,第一次與一位美貌姑娘躺在一起……那道迷人倩影似乎還在身前。
「活著……真好啊。」就在這一刻,他突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我不想死,不僅是因為報仇或是不甘心,而是因為……活著真的太好了。」
「生命中還有太多的美好等著我去見識,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我要徹底治癒癌症,然後娶了師姐!能娶到如此身心俱佳的好老婆,這輩子才不算虧!」
路遙突然間想開了,還發下大宏願!心中仿佛有一塊石頭落地,躁動的心靈漸漸沉靜下來。
心緒收束,心湖一絲波瀾不起,心神徹底沉下,「凝神」成功!
他保持著睡功的側躺姿勢,緩緩睡著。絲毫雜念不生,進入「深度睡眠」。
深度睡眠被稱為黃金睡眠,對大腦的好處任何東西都比不上。
同時,「睡功」讓路遙的氣血流轉極為順暢,配合十全大補湯的藥效,使身軀、五臟得到了極佳滋養。
這一晚,是路遙患病後睡得最安穩的一晚,整個身體都得到了最好的休養。
以往最多睡兩三個小時就會疼醒。哪怕大量吞服止疼藥,注射嗎啡,也遠不如使用睡功+凝神法的組合!
而這只是養法的入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