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
看著眼前的婢女們，霍元吉思索片刻隨即道：「你們將鎮國侯扶進去吧。」
「記得打一些熱水之類的。」說著，不等婢女們反應便已將其交給了幾人。
「行了，你們進去吧。」說罷，轉身便離開了小院重新回到了酒席上。
後院內，看著爛醉如泥的鎮國侯，一眾婢女面露無奈，隨之在幾人攙扶之下推開門將其攙扶了進去。
「你們…」
房間內，看著婢女們架著的霍無傷，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幫忙。
「嗯…怎么喝成這樣啊。」感受著撲鼻的酒水，眉頭微微一皺，強忍著不適將其攙扶到了床上。
而這時婢女也從外面端了盆熱水走了進來。
「行了，你們出去吧。」將熱水接過後對幾人吩咐道。
「是。」
婢女們點頭應聲，隨之離開房間順帶將房門帶上。
呼……
直到婢女們離去，程少商長長呼出一口氣，來到床邊將準備好的帕子沾了沾熱水，坐下開始為其擦拭起了面部。
「真是的，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嗎，喝這麼多…」
「那群人也是，也不知道勸一勸你。」一邊說著，手上的力道卻是十分溫柔的。
重新回到酒席上的霍元吉自然不清楚程少商的話。
「明天就是正旦節了，過完之後又要開始忙活了。」看著下方朝臣們，文帝不由感慨道。
霍元吉看了對方一眼沒有立刻回應，他自然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暗示。
不過他既然選擇暫時放手，那便不會選擇在短時間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至於星泉關內的那個人，他自然也是不會放過的。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文帝有些不死心道。
「我啊…」長嘆一聲，搖頭道：「目前沒什麼打算。」
「若是可以的話，正旦節過後停一段時間應該會出去遊山玩水吧。」
「什麼？」忽的，文帝聲音直接提高了一個八度，看向霍元吉咬牙道：「你又要出去？」
「額……」
他沒想到文帝會這般激動，不過還是如實道：「確實有這個想法。」
「畢竟如今朝堂之上也沒什麼是我能做的。」
「鎮國侯正旦之後便要前往調查貪污一事，郴州雪災一事也有丞相林北行，星泉關如今有萬將軍，何將軍，趙將軍他們看著也沒什麼事情。」
「至於這朝堂之上，由您在那就更沒我啥事兒了不是。」
「與其在都城待著，倒不如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來的好。」
文帝：…………
說實話，他…羨慕了。
畢竟自從成為大漢之主後，便沒有一刻離開過都城的，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
之前沒有霍元吉在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兩相對比一看，好嘛，他過得那是生活？
不，那不是。
似乎察覺到文帝的情緒，霍元吉無奈搖頭，目光看向下方朝臣一眼，想到之前思考的事情。
「後院梅花開的不錯，不知陛下可否有興致前去觀賞呢。」
「梅花？」
忽的這般調轉話題，文帝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可以啊，正好朕也想看看這寒冬梅。」
如此，兩人相視一笑，隨即起身一同離開了酒席朝著後院寒梅所在之處而去。
「他們這是…」注意到霍元吉二人離去的背影，眾人面帶疑惑。
「管他們呢，兩位大人物之間的談話，咱們沒那個資格聽。」
「來來來，繼續喝酒，這酒可不經常喝到啊。」
他們難道不好奇？不，他們當然好奇，只是他們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如此，氣氛稍微變了一下便重新回到了之前那般。
而後院，看著寒梅盛開的這般艷麗，文帝忍俊不禁點頭。
只不過，寒梅雖好，但他更加好奇霍元吉的用意。
他可不認為對方真的想要邀請他前來賞梅。
目光落在寒梅上，但眸中閃過一抹銳利之色隨後恢復平靜，「陛下覺得這個天下如何。」
「天下嗎？」
聞聲略微沉思，隨即開口道：「亂，如同亂世一般。」
「各國之間相互征戰，殺伐從未停止，而百姓卻是受苦受難。」
「那陛下覺得如今大漢如何？是否到達了您的預期呢。」霍元吉的聲音再次出現，這下文帝愣住了。
雖然剛開始不明白，但現在他隱約好似察覺到了什麼。
側頭看了眼對方，如實道：「說實話，朕從未想過大漢能有這般成就。」
「以前不過是因為戾帝殘暴不仁，重稅使得百姓不得不反，而朕也不過是應運而生罷了。」
「不是為了皇位而反戾帝，純粹是為了能讓百姓吃上一口飽飯。」
「後來…後來大漢建國，又時常遭受周遭列國紛擾，境內更是混亂不堪直到…」看向霍元吉，沉聲道：「直到你的崛起。」
「戎族亡族滅種，回到都城後又平定境內，將那些亂臣賊子捉拿從而還了大漢一個朗朗乾坤，隨後又將天慶皇朝納入版圖，這些朕以前想都不敢想。」
「所以陛下覺得已經達到了預期？」霍元吉再次開口。
「你覺得呢？」這次，文帝沒有直接回應反而反問道。
「我的意見並不重要，關鍵在於陛下的想法。」言罷，霍元吉不再隱瞞，轉身凝視對方，神情莊重。
「陛下認為自己是否具備成為天下共主的能力？」
轟……
此語猶如一記重錘，在其腦海中轟然作響。
雖先前略有察覺，然……
但聞之，仍不免令人驚愕。
需知，天下共主者，何其尊崇。
回溯往昔，已有多少歲月未曾現此尊號。
自數百年前離皇朝崩析，諸朝分裂以來，便再無人提及「天下共主」四字。
「你…」
從驚愕之中回神，看向霍元吉，「你難道是想…」
「這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沒有直接回應，隨之繼續道：「陛下若是覺得有能力又或者有這個想法的話，那本王也不是不可以成為陛下的馬前卒，為陛下征戰四方統一天下。」
「當然，還是那句話，這一切的決策權都在於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