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藉口與警報

  陳明回空間站核心城市裡自己租的還沒到期的旅店勉強休息了幾個小時。

  在天亮之後滿是困意地回到了維修廠。

  在剛進維修廠的時候，他就看到老吳滿臉驚奇，急匆匆地跑進了維修廠的修理區域。

  老吳沒看到陳明，不過陳明倒是很好奇老吳在幹嘛，於是立刻立刻跟了上去。

  然後他就看到老吳在進維修區域後，正盯著這裡停著的半艘餘輝驅逐艦，滿是震驚的語氣說道：「臥槽，真的啊？」

  「什麼真的？」

  老吳聽到陳明的話突然一個激靈，趕緊湊了上來，順著修理區域通向船塢的通道，指著船塢里的鐵礦號問道：「小穆啊，那是你的船吧？」

  「對。」

  陳明沒什麼好否認的，反正他的情況廠長老吳肯定是調查過的。

  查查監控什麼的再簡單不過了，承不承認都一個樣。

  而老吳聽到陳明肯定的答覆，又伸手指向了那半艘光輝級問道：「這玩意是你的船昨天帶回來的？」

  「對。」

  陳明看了眼旁邊他昨晚費了老大勁拖回來的餘輝驅逐艦，也沒有否認。

  「但我記得你昨天應該一直都待在管理局地下室那邊吧？」

  「確實。」

  「那伱看看這個。」

  老吳拿出了終端，播發起了一段傳感器掃描錄像。

  這段錄像錄下了昨晚鐵礦號做的一切。

  記錄的視角，是那個在陳明和商隊發生衝突之前放棄了的那艘船。

  老吳等著錄像播放完，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昨晚開始論壇上就已經有消息傳開了，一艘民用採礦船直接正面干碎了四艘船，還都是武裝船。」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也看到那艘哨兵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說什麼？」

  「你的船是不是被人偷了？」

  陳明其實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好了藉口，只是老吳突然一個奇怪的問題讓他有些難繃。

  他真的很想說他的船要是真被偷了小偷怎麼可能把船送回來，還附贈半艘光輝級。

  不過陳明很快也意識到老吳可能是在給自己台階下。

  因為在不知什麼時候，廠長突然站在了陳明的不遠處，雖然沒有來打擾，但他肯定能聽得到陳明和老吳的對話。

  陳明之前雖然已經贏得了一些廠長和老吳的信任，但信任不是無腦的盲信。

  陳明如果身上表現出了太多危險的疑點，那麼信任自然就會崩塌。

  不過這裡是海盜空間站，海盜空間站可不興弄清楚其他人的秘密和來歷，所以廠長老吳他們其實只是需要陳明給他們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解釋罷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老吳真的腦迴路就這樣，但這個概率說實話有點小了。

  於是陳明開口說起了自己昨晚想好的理由：「其實我的船上還有船長在。」

  他在睡覺前就給小石加上了船長的職位，而他自己就是鐵礦號的首席維修師。

  「船長昨天餘輝過來襲擊的時候把船開出去了。」

  「然後有人跟它搶餘輝的船，它就直接動手了。」

  「最後它留了艘哨兵，我就在昨天晚上和它一起出去，把兩艘船開回來了。」

  老吳聽完陳明的說法，心裡略微還有些半信半疑。

  他有些不太確定陳明是不是在扯淡，

  但是他一想到論壇上已經在流傳的錄像，基本上可以確定駕駛飛船的絕對是專業人士，那飛船行駛的流暢度不是普通駕駛員能開出來的效果。

  雖然陳明昨天也表示他的駕駛技術可以，但是他一直待在管理局，完全沒有機會直接駕駛飛船。

  而宇宙尺度上的遠程飛船控制雖然已經能夠通過超光速通信技術實現，但是只能在通信基站旁邊進行。

  海盜空間站這邊顯然是沒有通信基站的。

  再加上戰場上還有各種干擾，和飛船之間的電子戰，遠程控制飛船駕駛並作戰是非常難以實現的。

  可以排除是陳明在開飛船。

  然後還可以確定飛船的武器是從機械族的武器改裝過來的，應該就是陳明自己的搞的東西。

  維修師配個駕駛員船長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只是陳明的這個船長從飛船降落之後開始就完全沒有下船，只讓陳明下來負責找工作和賺錢。

  什麼樣的人能讓陳明這樣技術的維修師心甘情願做這種事情啊？

  老吳很想把心底的話說出來，不過他也知道什麼話在什麼時候不適合說，所以只是提醒了一句：「那你得讓你船長注意點，太引人注目不是好事。」

  此時陳明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廠長已經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轉告它的。」

  在老吳話說完準備離開前，陳明突然拉住了他說道：「老吳，那半艘餘輝船空間站有沒有收的打算？」

  老吳沒有因為陳明經常問他問題而厭煩，正經地解釋道：「餘輝船空間站這邊一直都有收。」

  「畢竟餘輝也是在發展的，它們船上用的技術就算因為飛船設計思路和咱們不一樣，也有很多可以借鑑的地方。」

  「收了拿來研究不虧，而且數量也永遠不嫌多。」

  「其實餘輝那邊也有在以各種方法收集人類的船來著，也是一樣的道理。」

  「就是空間站才剛和餘輝打完，回收價格肯定會偏低一些，你找廠長聊聊好了，他應該負責這方面的事情，不過……」

  老吳突然放低了聲音說道：「你去找老伍聊也行，他給的價格肯定比空間站給的高。」

  「那艘哨兵也是，空間站不缺這方面的東西，肯定是賣不出去的。」

  「老伍那邊的話……我還真不知道他收不收這玩意，你到時候自己問吧。」

  陳明腦子裡閃過了五金店老闆懶散的身影，應道；「行，不過我記得老闆說他是在幫別人收來著，這樣和空間站搶生意不要緊嗎？」

  「而且我好像也沒在船塢這看到空間站的船，他們的船不需要維修嗎？」

  老吳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老伍的事情他自己肯定能解決，你不用操心。」

  「至於那些船的話……負責打架的是個單獨的部門，他們有自己的船塢停船。」

  「而且他們的船就算壞了也不需要修，因為他們其實不歸空間站管，所有的戰鬥船都是更上頭統一發下來的，壞了到時候會一起運走，發一批新的下來。」

  老吳清楚自己這話會讓陳明有問題要問，於是便直接解釋道：「所以他們平時都是不配維修師的，或者說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點簡單的維修技術，能在打架的時候頂一頂就行。」

  「打掃戰場這種苦力活怎麼能讓戰鬥人員來干呢？所以這種差事最後就只能落在我們頭上了。」

  陳明消化了一下老吳說的話，好像突然從中發現了商機，問道：「那這批壞掉的船？」

  「想啥呢？外面漂著的那些你稍微順點零件設備什麼的不要緊，老呂肯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那些開回來的船都是清點過的，有名單的，想從裡面毛好處可沒那麼容易。」

  老吳突然又放小了聲音說道：「就算有人從裡頭抽油水也輪不到我們，安心撿外面的破爛就差不多了，雖然麻煩了點，但好歹也能賺不少。」

  老吳都這麼警告自己了，那陳明自然也不會多說。

  「行，那今天的任務呢？」

  老吳直接邁開了腿說道：「來，船已經批好了，剛從倉庫里取出來，老呂剛剛過去啟動了。」

  「這次清理任務大概要弄幾個月，等這次搞定了我們也就不用天天出去了。」

  「你回去坐辦公室就行，到時候可能會讓你做點帶新人之類的活，就我們這情況應該不會太累。」

  老吳突然嘿嘿一笑說道：「你要是經常在辦公室坐著，我平時翹班還能多個地方去。」

  在維修廠深處。

  廠長和光頭已經穿好了裝備在工程船的旁邊等著老吳和陳明。

  不過在看到在場的人數之後，陳明不由得問道：「就我們四個？」

  老吳又給陳明解釋道：「維修廠得有人值班，我就把小文先留下了。本來我是想你的技術最好出去幹活效率高，不過你要是想留著看門也行。」

  「那還是算了。」

  「行，走，上船。」

  四人順著打開的飛船艙門走上了飛船。

  在上船後，陳明第一時間就順手把這艘船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有了之前控制半艘光輝級的經驗在前，控制這艘大概處於驅逐和護衛之間等級的工程船並沒有給陳明帶來多大的影響。

  他很快就適應了下來，同時確認了一下這艘工程船的情況。

  這艘工程船是辛達公司內部在用的船。

  比以前他開過的那種功能更加複雜多樣，更加像是一個小型的可移動的維修廠。

  不過話雖如此，新工程船也只是比三十年前的工程船多了點維修廠本該有的功能。

  陳明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完全了解了這艘工程船。

  以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讓船上的其他三個人都感覺到非常魔幻。

  在工程船出發後，本應該是四人分工合作完成打掃戰場的任務。

  但是活幹著幹著，其他幾人卻發現手上的任務卻越來越少。

  幾乎所有的任務全部都被陳明一個人解決掉了，陳明甚至還沒有任何的手忙腳亂的感覺，就像是他們需要認真工作的項目只是陳明順手就能完成的事情一樣。

  老吳對此完全沒有任何意見，躲在工程船的角落裡非常開心地摸魚。

  廠長和光頭基本上就一直都在盯著陳明看了。

  他們都掌握著專業的維修技術，並且也都是從最基礎的知識開始學習，一步步完成公司的教育和培訓的。

  但是在看到陳明幹活的時候，他們卻總有種自己和陳明不像是干一種活的人的感覺。

  就算陳明在做的他們也都能做，並且也都能做好，但是要做到陳明這樣流暢到恐怖的程度，消耗如此之短的時間，真的像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沒過多久。

  突然發現自己沒事可乾的廠長也掏出了終端，避開陳明的視線，和老吳聊起了陳明的來歷。

  目前他們可以確定陳明絕對是個經過精英教育的高級維修師，並且天賦努力缺一不可。

  所以現在他們就是在討論，陳明到底是辛達公司的出身的，還是說是其他公司跑出來的。

  僅僅一個辛達公司內部的終端並不能徹底說明什麼，所以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討論不出一個結果來。

  廠長和老吳在聊什麼陳明並不清楚的。

  但他清楚一點，就是在第二天的時候，維修廠里又多了一艘工程船，交給他單獨駕駛。

  沒了其他人的干擾，陳明甚至可以直接用面板來輔助駕駛和工作，任務完成起來更加輕鬆。

  他甚至還可以抽空考慮一下餘輝AI核心的使用方式。

  陳明在這兩天仔細想了想，順便還查了不少資料。

  發現從AI意識覺醒發動叛亂以來過去了這麼多年，好像也確實只見過餘輝AI往人類帝國里進，沒見過有AI再跑出去的。

  雖然可能是因為管理的好，也可能是消息封鎖的好。

  但也有可能，確實是餘輝AI的個體對在什麼地方工作並不在意。

  陳明覺得可以嘗試著相信伽馬AI，那艘哨兵級暫時先不賣了，等之後有空修一修，閹割一些危險的功能，拿來給它試一試。

  在下班後。

  陳明沒急著去修哨兵級，而是去找了一趟老闆，把之前的那批菸酒的貨交付了。

  談了一下關於那半艘光輝級回收的事情。

  陳明在前一天下班後的時間已經確定了光輝級上已經沒有其他任何對自己有特殊價值的東西了，儘快出手也省的夜長夢多，有人惦記。

  光輝級回收價格商定，老闆表示半艘船只能大概三折回收。

  不過就算是三折也已經比拆解乾淨賣材料賺得多了。

  而且一般來說驅逐艦的價格都是以千萬為單位的，餘輝船的價格又肯定比其他船隻更高。

  所以最後，老闆像是上次那樣直接把貨款給了陳明，總計四千五百萬。

  這樣的錢到手讓陳明再次體驗了一把不真實的感覺，並且在確定收到錢之後，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好在這次老闆直接派了兩個人跟著陳明到維修廠確認了一下，驗收過後就是錢貨兩清，讓陳明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麼多的錢，絕對足夠陳明購買一艘非常高級的護衛艦了。

  陳明本來還糾結著自己到底是該對鐵礦號從外到內進行一次大改，還是說購買新的飛船。

  現在也不用考慮了。

  他全都要。

  一個備用的選擇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只是維修廠現在的情況並不足以支撐陳明對鐵礦號進行大改，而且維修廠這裡似乎暫時也沒有待出售的飛船。

  所以最後事情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對哨兵級進行改造，好讓陳明了解伽馬AI的效果上。

  不過在和老闆交易過後，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所以陳明只是大致規劃了一下改造的思路就躺在了鐵礦號的床上。

  然而在當天深夜。

  陳明在熟睡中突然被刺耳的警報驚醒。

  「餘暉艦隊即將攻擊空間站，請注意避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