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應急措施
此時的陳明面對封閉的空間壁障只感覺無比的頭大。
他是真沒想到如今的局面居然反過來了。
輪到他想撕裂從猩紅通往正常宇宙的空間裂隙。
而猩紅中的存在，想要將空間裂隙徹底封閉，將陳明徹底困死在這裡。
雖然說修復猩紅維度和相位空間的空間壁障這件事不需要他再多考慮了。
接下來他只要能回到相位空間，就能順勢回到正常宇宙之中，並且算是解決掉了猩紅入侵的麻煩。
那麼問題來了。
他該怎麼才能在如今這種讓他與正常宇宙的聯繫幾乎斷連，無法利用自己積攢的資源的情況下，突破猩紅的限制，撕裂空間壁障，回到正常宇宙？
正處於猩紅中的承受著精神方面巨大壓力的他又該怎麼撕裂這空間壁障？
而且……
陳明看了一眼如今已經無法繼續燃燒藍紫色火焰的拾荒者的前方，那裡還有一個大眼珠子在盯著他。
雖然剛剛大眼珠子沒有真正意義上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純粹的精神力攻擊自從上一次他的精神遭到重創後他就已經飛速適應了。
至於猩紅之目後續的衝撞也一樣沒有太明顯的效果，最多就是撞碎一些拾荒者的結構而已。
拾荒者對猩紅之目造成的損傷可比它對拾荒者造成的損傷大多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有很大的優勢。
因他現在可是在別人的主場。
陳明甚至都有些懷疑剛才他操控著拾荒者一擊擊退猩紅之目進入猩紅維度都是被洗腦靈能者精心設計過的。
他要怎麼才能在猩紅之目的追殺下逃離猩紅？
陳明完全沒有時間去細想，因為那猩紅之目已經再一次將腐化一切的目光對準了他。
它那血紅色的瞳孔之中倒映著這個猩紅的世界，也倒印著拾荒者的軀體，以及正在拾荒者的結構內部操控台旁的陳明。
此時猩紅之目的注視帶給了比陳明以前進入猩紅維度的時候更加沉重的壓力。
猩紅維度中的生物的肉體強度並沒有特別突出，但它們所擁有的靈能力量、猩紅力量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這無法避免的來自於視覺的攻擊所帶來的精神壓力在陳明有正常宇宙的資源支撐的時候可以應對。
但在此刻陳明只感覺他的精神力恢復速度完全無法跟上消耗的速度。
他的精神力總量和精神力恢復速度在平常有著來自於蜂巢思維網絡的巨量的增幅。
讓他能長時間地進入猩紅就是靠著精神力上限的支撐讓他不會直接被猩紅消磨乾淨所有的精神力。
然後又靠著每時每刻都存在著的巨量精神力恢復速度來保證消耗能夠跟上。
但此時他和兩個蜂巢思維網絡的聯繫幾乎接近於無。
蜂巢思維網絡純粹變成了擺設。
雖然陳明的精神力總量並沒有因為聯繫的衰弱而減少，但他精神力的恢復速度相比於之前火箭躥升般的速度而言簡直就是螞蟻在爬。
他不能在猩紅中和猩紅之目拖延。
稍微拖延的久一點他的精神力就會枯竭，耗盡。
精神力耗盡了，他就會死。
親自面對死亡危機和手動指揮和操作艦隊來戰鬥所帶來的體驗是不一樣的。
特別是陳明還是頭一次在如此劣勢的環境下戰鬥。
這樣的情況，真的讓他無比緊張……和興奮。
雖然腎上腺素這種物質對於他的意識體的影響基本等於無。
但陳明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突然出現的興奮感。
而且情況還有更糟糕的。
猩紅維度本身的特殊性。
在猩紅維度中並沒有直接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亂的，沒有任何可以參照的對象。
就好比是量子態的存在，只有觀測到了才會塌縮，才能成為一個暫時穩定的空間。
這也是猩紅維度一直都不能準確地定位帝國的位置的原因，除非有克隆體的出現作為錨點，來確定兩個維度之間的位置。
而如果猩紅維度沒能和正常宇宙連結，打開一條充當錨點的通道，那混亂將無時無刻都充斥在這片空間中。
就比如陳明剛剛撕開空間裂隙的地方。
哪怕他現在再從這個位置撕開空間裂隙，通往的可不一定是哪個維度的哪個地方。
陳明可不想知道黑洞維度或是其他的隱藏在更深處的維度內有什麼東西。
但好在他的靈能還在起效，他和正常宇宙的聯繫還未徹底斷開。
他能微弱的感知到屬於他的那些事物正在與猩紅維度接觸的某個其他維度中的某些角落隨機的離散化地移動著。
只要陳明能找到那些關鍵的節點，撕開這些地方的空間裂隙，他就能回到正常宇宙。
陳明迅速思考清楚了他目前所處的狀況。
操控著拾荒者掉頭就跑。
他不可能在猩紅維度和猩紅之目正面交戰，他能做的就是儘量遠離。
猩紅維度的特殊性讓人難以從猩紅直接回到正常宇宙，同時它在空間上的混亂也變相地讓陳明得以逃脫。
猩紅維度中的任何一點空間上的不確定性，都會讓正處於這片空間中的陳明在猩紅維度中瞬間出現在一個他都不知道他跑到了哪裡的地方。
能夠迅速甩脫猩紅之目相當遠一段距離。
說是距離也不太恰當，因為猩紅維度中的空間混亂，距離並沒有意義。
而且哪怕甩脫再遠，只要陳明敢稍微有所停留，猩紅之目也依舊可以追上來，陰魂不散。
猩紅早就已經鎖定過陳明，只要在猩紅之中無論他怎麼逃也擺脫不了本身就存在於猩紅之中的土著生物的追蹤。
即便陳明已經盡力在跑路了，猩紅之目也依舊能夠在無數次甩脫之後從某個混亂的空間中突然鑽出來，鑽到陳明的臉上。
陳明只能扛著那股源自於精神的壓迫繼續跑。
龐大壓力讓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他的情緒逐漸地有些難以壓制。
他真的很想轉頭跟猩紅之目爆了，但他清楚這麼做他反而會更加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只能繼續跑。
並且在跑的過程中他必須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必須要確切地關注著他在正常宇宙的那些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他身邊的聯繫節點。
抓住這些因為時空扭曲而混亂的散布在猩紅之中的節點，他才能離開。
即便陳明是控制著拾荒者在跑路，有拾荒者的外層保護，和在移動方面的額外支持，讓他不需要再額外使用更多的精神力。
此時他的意識空間中的鋼鐵叢林已經開始了鏽蝕。
這是他真正開始損失了屬於他最本質的那部分精神力的體現。
而且還有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在發生。
他控制的拾荒者內的燃料耗盡了。
拾荒者之前在空間裂隙那能壓制猩紅，靠的就是陳明利用靈能提供的源源不斷的人造相位物質。
而在空間裂隙封閉後，拾荒者就已經失去了全面的能源供應。
隨著最後一絲燃料耗盡。
拾荒者的絕大部分功能自我關停，只能在猩紅維度之中緩緩減速。
哪怕拾荒者此時已經擁有近半的血肉軀體，在失去了能源的供應之後也難以為繼。
這種時候陳明也不可能再抱著拾荒者不撒手。
他只能選擇拋棄它，獨自一人繼續前行。
也幸好陳明在把拾荒者帶進來之前就先把能夠獨自構建工業殖民地的納米鍛爐給送了出去，讓他的損失至少不會那麼大。
接下來他只能靠著生物裝甲繼續在猩紅中和猩紅之目玩疾速追殺。
只可惜他是那個幹掉了一堆猩紅創造出來的實體，最後被追殺的人。
失去了載具的便利，生物裝甲本身靈活性確實提高了不少。
但在猩紅之中，能依靠扭曲的時空產生實際意義上的距離的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但陳明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發動裝甲的生物引擎，繼續向著自己靈能感知中的那些節點靠近。
可隨著他的速度降低，猩紅之目追蹤的速度卻在越來越快，效率越來越高。
之前可能需要在陳明體感中的十分鐘左右猩紅之目才能追上來一次，讓他需要引擎輸出功率爆發一波才能甩開。
而現在只需要五分鐘的時間，猩紅之目就能出現在他的背後。
明明生物裝甲相對於拾荒者而言損失的速度遠沒有那麼多，但猩紅之目就是能比之前更快地來到他的背後。
陳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利用靈能讓生物裝甲短暫爆發出更快地速度逃離。
終於，他在支撐了體感時間的將近一個多小時後，感知到了臨近的猩紅維度空間中有一個和正常宇宙聯通的節點。
陳明不知道這個節點什麼時候會因為猩紅維度的時空錯亂而消失，但他清楚這是他現在最近的離開猩紅維度的機會。
趁著剛剛的靈能爆發的速度還未消散，陳明順著自身的感知快速地靠近了那片空間。
十分幸運的，他並沒有在這個過程中因為空間的扭曲而導致他的實際距離跟這片空間的距離更遙遠。
他真的抵達了這片空間。
陳明立刻進行了嘗試，他將靈能聚集在了手中，向前探出，刺入了面前的空間。
手指曲握成爪，用力一爪。
在他的面前留下了一條淡淡的懸浮於猩紅色的虛空中的抓痕。
雖然這道抓痕只有半人大小，但如今這種時候陳明可不能繼續撕裂過大的空間裂隙導致額外的精神力損失。
這片空間的穩定性當即受到了影響，只是距離空間被撕裂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陳明再伸出手，想要以最小的精神負擔來做到最多的事情。
但他的精神力還是比他預期的消耗得多。
而且，這消耗增長的速度還在繼續上升。
這不是撕裂空間的消耗在繼續增長，而是那猩紅之目像是發現了將死動物的禿鷲般又盤旋了過來。
陳明咬了咬牙，將他在目前限度下能調度的靈能全部都集中在了手臂上，強行當著猩紅之目的面，崩裂了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空間壁障。
在這空間壁障之後的，是一片藍紫色的空間。
陳明沒有來得及通過這缺口逃離。
因為這過小的缺口沒辦法容納陳明完整的意識體通過。
並且就在他剛剛打開了缺口的瞬間，無數猩紅的物質就自行湧入了缺口之內，並在猩紅之目的影響下將缺口徹底封死。
通常情況下破壞比修復更加簡單，但這指的顯然不是現在。
陳明他只能捨棄掉這一次機會，繼續撤離。
猩紅之目只要還在追蹤著他，就不可能放任他撕裂空間。
就算精神上的攻擊無法影響在短時間內爆發性地影響陳明的行為，它物理上的撞擊和阻斷也可以讓陳明撕裂空間的操作毀於一旦。
不需要造成多少的傷害，只需要它能撞開陳明，讓陳明無法穩定地長期接觸一片空間，它的目的就達到了。
陳明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否則他絕對沒有撕裂足夠容納他的意識體通過的空間。
以他目前殘留的精神力的量，他還能最多還剩下兩次機會。
如果他運氣差點碰到不到和正常宇宙有聯繫的節點，那麼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可能只會剩下一次，或是他乾脆再也沒有機會了。
陳明有些緊張，但並不慌亂。
反正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一死而已，冷靜著做事，才有最大的活下去的可能性。
他在思考著他如何才能避免繼續被追殺，他在思考他如何才能最高效地撕裂空間壁障。
他在思考，他如何才能絕地翻盤。
隨著陳明繼續在猩紅之中順著感知的節點遊蕩，他突然注意到周邊的環境中的猩紅物質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如果說剛剛的猩紅物質給他了一種無時無刻不在被窺視的精神壓力的話。
那麼此時他接觸的這些行紅物質，給了他一種思維紛亂，所有思考的事物都必然會被這種物質的影響導致在思考中都會沾染上扭曲的血肉的錯覺。
思考的內容是錯覺，但讓陳明的思考的內容出現錯覺的感覺，並非錯覺。
他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另一個猩紅生物的領地。
陳明腦海里當即就有了想法。
立刻就順著猩紅物質的濃度，改變了他行進的方向。
無論這猩紅生物是什麼，有什麼樣的立場，他都必須過去看看，這是一個機會。
反正就算這新的猩紅生物是敵人也不影響他繼續跑路。
但如果能讓它和猩紅之目發生衝突，那簡直就是最好的結果。
陳明的行動似乎讓猩紅之目感受到了麻煩，它再一次加快了它的速度，能夠追上處於這片混亂時空中的陳明的效率再次有了提升。
這樣的變化讓陳明頓時感覺到了有戲，趕緊進一步地朝著讓他大腦的中那血肉橫飛的紛亂思緒加重的方向而去。
很快，一股危險的感覺就出現在了他的意識之中。。
新的猩紅生物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並且，正在飛速靠近。
陳明似乎已經猜到了這新的猩紅生物會是什麼模樣。
但他沒有在意。
因為他在又一次利用靈能讓裝甲極限爆發的速度中脫離了猩紅之目的追蹤後，第二次發現了一個通往正常宇宙的節點。
哪怕在被追殺，陳明也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猩紅維度實在是太過於隨機，就算他有特殊的感知，也沒辦法確認他能不能在混亂的時空中前往他感知到了節點的區域所在。
他必須嘗試抓住每一個機會去嘗試。
特別是在現在這個節外生枝的時間點。
陳明的右手手臂上再一次纏繞上了撕裂空間的靈能波動，並再一次地嘗試著撕裂空間。
空間的裂痕再度出現，一股源自於裂隙背後的相位空間的力量，也在史無前例地從原本封閉固守的相位空間中，嘗試著突破空間壁障的限制，將陳明帶出來。
陳明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原本還以為會有的兩次機會只剩下了眼下的這唯一的一次。
他不再有其他的機會再撕開空間裂隙了。
他必須趁著現在，一口氣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趁著這短暫的安寧的片刻。
陳明突然從動力裝甲內部取出了幾個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的金屬塊。
並且將僅剩不多的靈能全部都作用在了這些金屬塊上。
金屬液體從金屬塊中溢出，在陳明的身後凝結，構成了兩個長十幾米的浮游炮一樣的武器。
浮游炮的炮口張開，數道藍紫色的分裂雷射束掃過陳明的周身。
雖然沒能徹底清空所有的猩紅物質，但也讓陳明能夠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這武器並非是陳明從正常宇宙帶過來的。
而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
陳明之前有專門考慮過，如果某一天他失去了材料儲存，他該如何使用他的靈能。
當然不是現在這種和正常宇宙斷連的情況，這種情況真不在他的預料內。
他只是稍微考慮了一下一些緊急情況下的應急措施。
然後剛好用在了現在。
陳明其實只是利用靈能對於這些材料的操控性，把一些常見的，經常需要用到的材料的體積壓縮到了極致，並隨身攜帶著而已。
雖然說這種把百來立方米的材料壓縮到可以攜帶的程度絕對會導致它們因為內部粒子構造結構出現問題而發生性質變化。
並且壓縮到了極致的材料的質量也是一個非常需要考慮的問題。
但陳明對於材料的控制力是他靈能最早就體現出來的效果，而且他的靈能最不怕的也就是損壞。
只需要使用最最基礎的靈能效果，修復。
他就可以把這因為過度壓縮而損壞的材料修復如初。
並趁機用這些為數不多的材料製造一些特殊的針對性武器。
例如現在的這兩門，噬猩者。
這名字算是陳明的一點惡趣味。
這個武器實際上是從前段時間，相位巨獸族長屍體的消化器官上研發出來的一種專門用於針對猩紅的武器。
在陳明的主力艦項目研發的早期，主力艦的武器系統方面首先就排除了使用相位巨獸原生武器，就是它們的消化器官的想法。
因為相位巨獸的消化系統的針對性太強。
並且這個笑話並非是像陳明那樣的吸收，消化，理解，成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相位巨獸的消化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化，它們並不在意這些猩紅物質里有什麼東西。
它們真的只是在進食而已。
除了已死的相位巨獸族長是真正意義上被猩紅影響，擁有了一部分力量意外，其他的相位巨獸就是在把猩紅當做食物而已。
這樣的消化器官轉化來的武器在陳明的那艘主力艦的設計上是沒什麼意義的，不適合作為普適武器。
但它們還有用。
剛好之前有一堆人出人出力進陳明這個項目，陳明就把一些對於飛船設計不算重要的器官材料什麼的分了分。
臟器什麼的當然也都分了出去。
分到消化器官的那個科研公司，就在這段時間弄出來了這個東西。
這是陳明知道的非常清楚的一件事，畢竟整個帝國和猩紅相關的事情就他和社長在處理了。
這種武器出現的第一時間陳明就保持了相當多的關注，並且還趁著武器第一次測試的時候專門去優化了一下。
剛好那段時間噬星體被他幹掉了，於是陳明就直接把這個消化猩紅的武器叫做了噬猩者。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猩猩，但實際上，它已經明確是目前整個帝國最好的針對猩紅的武器。
小的到單兵手持步槍，大到可以直接安裝在主力艦上。
它還可以用兩種模式分別釋放集中火力的錐形射流，或是被分裂成數道雷射狀態的物質射流。
這些射流的物質構成就是近似於相位巨獸用於消化猩紅的物質。
只需要使用相位空間的介質加上部分正常宇宙太空環境中擁有的物質就能批量製造。
而在此時的噬猩者的輔助之下，陳明順利地撕開了一整條的裂隙。
但與此同時。
一個巨型大腦也浮現在了他的身後。
陳明扭頭看去。
只見那巨型大腦的左右半球中間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裂隙。
在那裂隙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巧的影子。
那是洗腦靈能者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