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負向物質
陳明跟氣候改造部那邊借走了幾十台用在恆星周邊監測恆星狀態的設備。
將它們平均地分別安裝在了三個存在利維坦的恆星系的恆星周邊，確保了這些設備的監控不會對恆星的任何一個角落有遺漏。
只要潛藏在內部的利維坦有任何要露頭的動作，這些設備就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到他的腦海里。
星系內的輻射水平一天下不去，那三色利維坦的威脅就一天盤旋在他的頭上。
他必須做好預警，做好隨時應對的措施。
只可惜他暫時還真拿那三隻利維坦沒什麼辦法。
只能指望研究噬星體的項目組那邊進度快一點了。
儘快徹底弄清楚噬星體結構，並進行復刻。
只要這個技術出來，陳明直接進入恆星內部將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隱藏在恆星內部的利維坦必須死。
於是陳明就在想，他有沒有必要去一趟噬星體的項目組催一催。
畢竟他現在如果想要提前處理掉躲在恆星中的利維坦的關鍵就在於噬星體的那些項目。
不過考慮了一下陳明感覺還是算了。
項目組此時正在蓋亞星系的恆星近距軌道的一個空間站上。
之前，陳明在閒逛的時候並沒有去過，但他知道那個空間站上噬星體項目組下屬不同的精細項目加起來幾千個人，而且還兼職給氣候改造部實時提供恆星數據。
他專門去跑一趟催進度不知道要讓多少人手忙腳亂。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針對性的武器。
能不親自動手陳明還是比較傾向於不親自動手的，除非有直接的危險。
他之前就是因為擔心利維坦有可能會直接去蓋亞星系搞事情所以才想著親自解決。
但既然利維坦不知為何選擇了躲起來，那不妨再稍微等等看。
看看利維坦會不會在最近有動作，看看他能不能趁著這幾天弄點新的適應那水母狀利維坦的武器裝備。
在等待了和之前同樣長的三個小時，確定那三隻利維坦沒有從恆星出來的打算之後。
陳明快速總結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接著將新型利維坦出現的消息傳回了帝國境內。
說實話，除了擔心利維坦可能會對他造成損失意外，陳明其實還是蠻期待利維坦的屍體能夠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收益的。
之前他一共碰到了三隻利維坦。
拾荒者機器人、位面之魘、噬星體，或者說按照遺存者的說法叫噬星者，都差不多。
拾荒者機器人給了他一個破損的納米鍛爐，一個納米機器人自我優化程序，以及一台戰鬥力好歹算是利維坦級別的巨獸。
納米鍛爐雖然沒有被陳明拆下來，但它依舊可以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
陳明在始源星系和蓋亞星系非宜居星球上的工業建築都是依靠它建設起來的。
那段自我優化程序還是和之前一樣，正處於陳明自己的研究清單上。
至於拾荒者自己的戰鬥力，陳明並不指望太多。
而從位面之魘身上扒拉下來的東西就更加符合陳明自己的需求了。
他從位面之魘那裡學到了新的空間能力，包括維持空間穩定和強行撕裂空間的兩種不同的手段。
並且他還拿到了半具可以用於研究其他技術的位面之魘屍體。
像是他最關心的靈能護盾技術已經有了實際的理論成果。
在技術層面製造靈能護盾發生器或許還需要時間，但從靈能者的角度出發，復刻靈能護盾並不是什麼難事。
陳明現在已經掌握了可以親自使用的靈能護盾技術，這也是給了他去單挑利維坦的信心的來源之一。
噬星體作為陳明最後才解決掉的利維坦，它的技術的開發程度稍微低一點。
但是光看噬星體液的存在能夠弄出戴森球，能給蟲族艦隊提供一層額外的防護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他不歸還卵鞘中的恆星物質的話說不定還能多個「噬星」的手段。
外加現在還在進行著的那些項目……
陳明剛打算思考一下那三個水母狀的利維坦在解決掉之後有可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東西的時候。
梵超那邊的負責人就主動聯繫了過來說道：「陳明先生，我們的研究員剛剛看過您發來的那些資料了。」
「所以？」
「所以在他們看來，那種水母型利維坦可能是某種電磁或是輻射生命體，因此蟲族艦隊搭載的電弧武器才會失效。」
「從您發回的資料來看，只有實彈武器造成了切實的傷害。」
「對付這樣的生命體實彈武器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但想要將這樣的體型的利維坦解決的實彈武器目前恐怕還沒有。」
「倒是我們和您對接的關於位面之魘的項目組有一個可能會有點效果。」
陳明立刻回憶了一下位面之魘空間站上有哪些細分的項目，問道：「靈能重力武器？」
梵超那邊的負責人說道：「是的，我們的研究員從您的錄像中分析認為，大體積大質量的實體攻擊或許效果會不錯。」
「靈能重力武器又可以賦予實彈額外的重力，對於實彈武器的提升非常明顯。」
「有您帶回來的高精度錄像，我們可以利用錄像中的數據來進行模擬，確認那些武器能不能真的對利維坦造成傷害。」
「我沒意見。」
在陳明答應了梵超那邊的合作邀請後。
他一連五天都待在梵超的研究所里。
不得不承認梵超研究所駐地這裡的研究環境確實比他那邊好很多。
它好歹也是帝國的直屬研究所，而且也是被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可不比陳明那實際上才開起來半個月都沒有的科研中心來的更有學術氛圍。
不過陳明也沒什麼可氣餒的，他始終相信他可以把他的殖民地建設起來。
倒是在合作研究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件讓陳明和梵超那邊都比較意外的事情。
就在合作開始的頭一天。
陳明和梵超那邊的一個研究小組一起花了點時間，把他帶回來的錄像和各種數據重新進行了一次深度分析。
再結合陳明自己親自和利維坦交戰的直接觀感，合併起來判斷，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雖然說這個利維坦確實有實體存在，但它的實體更多的是近似於位面之魘的那種，從其他層面的存在轉化而來的實體。
說起來有點抽象。
但只要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個結論大概率是正確的。
原因就在於陳明記錄下來的最早的時候，這隻利維坦出現的情況。
那隻藍色的水母利維坦的誕生地是一個脈衝星。
而脈衝星可是中子星的一種，密度恐怖到接近於黑洞。
這樣一個星球上誕生出來的利維坦怎麼可能會被普通的實彈所傷害？實彈憑什麼對它這樣一個能從密度接近於黑洞的中子星上誕生的利維坦造成傷害？
但事實，卻是陳明的蟲族艦隊發射的實彈真的讓藍色水母利維坦的軀體出現了一些肉眼可見的損傷。
雖然損傷很快就恢復了，但顯而易見的，它的身體密度與強度並沒有那麼高。
這合理嗎？
這完全不合理。
只是之前的時候無論是陳明還是梵超研究所的頂級研究員都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
畢竟位面之魘這樣的利維坦都能用實彈造成損傷，所以所有人沒覺得實彈武器傷害到了這隻利維坦有什麼不對。
但位面之魘的情況很特殊，它是黑洞維度的存在在進入正常宇宙後具象化的產物，它本身並非黑洞。
即便它的軀體可以轉化成黑洞物質，它實際上也只是和黑洞維度扯上了關係，並沒有黑洞的密度。
因此，位面之魘和新的水母利維坦在存在上的差距，可能只在一個是其他維度，而一個是已有維度的事物了。
所以在綜合了這些消息後，陳明和梵超都認為利維坦的實體並不重要。
那只是它具象化的模樣。
它實際上可能是某種電磁或是輻射又或是光學類型的生物。
畢竟它後面還誕生了兩個顏色不同的同類，它們之間的區別在目前看來只有光的顏色，也就是光的頻率上的區別。
想要真正意義上傷害到它就不能從它的實體上入手，而是從它的本質上入手。
於是第二天，陳明就和梵超的人一起，把開始定好的研究的方向徹底推翻，讓原本研究什麼樣的武器適合去對利維坦進行攻擊的方向發生了轉變。
幾天下來已經大概有了方向。
就是以中止電磁頻段、吸收輻射波段以及強制改變光的頻率這三個方面入手的。
梵超那邊本來還想說大規模的能量對沖或許會有效果，但看陳明後續上千主力艦跟不要錢一樣上去自爆的實際成果，這個做法似乎不太行。
可能是還有某種特殊的防護手段或是乾脆就有什麼特殊性質讓利維坦可以無視自爆的傷害。
還是得用新推測出來的幾種手段去針對利維坦。
雖然這讓之前的研究基本上都沒有了價值，但本身就沒有意義的研究價值沒了就沒了。
最多就是陳明還得多花幾天的時間用在研究上。
也幸好這幾天水母利維坦沒動靜，不然陳明這邊針對性的技術都還沒弄出來，就只能親自上場了。
正在梵超的陳明還是打算繼續去忙針對性武器的事情。
梵超的一些研究員並非是靈能者，需要睡眠。
但他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做到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休息。
畢竟他沒有身體上的疲勞，真正會疲勞的只有他的精神。
只要精神扛得住，清醒到天荒地老都不是問題。
不過就在陳明這麼做之前。
他突然接到了來自於負責對位面之魘空間站進行管控的餘輝核心的消息。
有一個研究小組有一份申請需要遞交給他，讓他親自批覆。
連帶著他們的申請一起發過來的是他們做的一份簡略版本的研究報告。
在看到研究報告內容請，陳明就已經注意到這是前幾天跟他申請過一次研究設施的那個小組的申請。
而從他們研究報告的內容上來看。
他們藉助之前申請到的設備，在空間站上進行了幾個批次的試驗。
最終成功地分析出了一種客觀存在於位面之魘屍體中，但是直到現在才被他們發現的的一種特殊物質，這個小組稱呼它為負向物質。
從報告上來看，這個研究小組認為負向物質可以看做是一種特殊的反物質。
但它和正常物質接觸不會湮滅，而是融合。
讓被融合的事物的性質會發生改變，明明沒有任何結構上的變化，但總體卻會變得更加堅韌，幾乎任何事物都一樣，十分富有研究價值。
這東西陳明頓時覺得非常有意思，正好跟他合作的研究小組的絕大部分成員都去休息了，只有少數幾個夜班工作的還在處理應該算是白天的時候留下的數據。
陳明有時間可以親自過去一趟。
反正這邊暫時也沒有一個結果出來，去一趟空間站不用多少時間。
陳明和人打過招呼後，直接用靈能抵達了位面之魘空間站。
去往了空間站新擴建出來的那片區域，找到了在這片區域分出來的實驗室幹活的那個研究小組。
得到了陳明要來的通知的小組已經全部都在實驗室門口等著了。
陳明示意沒必要這麼隆重後，小組的組長就讓組員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而他則帶著陳明去了他們平時工作的地方，並且展示了他們研究出來的成果。
一些儲存在真空隔離層中的融合了負向物質的材料，包括一塊質量一千克的純鐵塊、相同質量的泥土，以及同樣質量的其他材料等等。
以及，同樣儲存在真空隔離層中的，材料一模一樣的對照組。
通過旁邊的控制台上留下的數據，陳明可以很容易就看出實驗組的材料的性質和對照組的相同的材料在質量上已經發生了變化，雖然極其細微，但確實存在變化。
並且這個控制台旁邊還安放了一台這個小組藉助餘輝的幫助製造出來的一台可以用於檢測負向物質的探測設備。
而探測的對象，則是整個空間站。
從設備顯示的結果來看，整個空間站都已經被負向物質徹底浸染。
但陳明無法對這種物質進行具體的感知，無論他再怎麼用自身感知去嘗試，也都無法感知到這種負向物質的存在。
而且如果只是紙面上的數據還遠不能說明什麼。
於是陳明轉頭看向組長問道：「你們怎麼發現的？」
組長搖頭道：「不是我們發現，是這種物質主動找上了我們。」
「我們前幾天剛剛申請了一批材料，結果發現材料在從其他地方運輸過來後還沒幾天就發生變化了。」
「我們本來還以為是材料問題，又申請了一批新的結果還是一樣除了問題，出的問題還一模一樣。」
「然後就是第三批材料，這次我們讓貨運飛船在空間站外面等著，我們親自上去測試過沒問題才讓人……不是，讓餘輝把東西送上來，但……」
「所以我們就懷疑是不是位面之魘身上有可能有一種近似反物質的沒辦法觀測的物質。」
「然後我們就借了點其他小組的設備多測了測，結果就確定這種物質確實存在了。」
陳明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空間站地板，激發了自身的靈能，親自感知了一下構成空間站結構的材料的質量。
結果發現居然真的是如同組長所說的那樣，所有在空間站上存在的材料的物理強度都發生了變化。
真的存在這種負向物質，並且負向物質已經融合在了整個空間站中。
即便這種負向物質連他都無法直接感受到，但這種物質切實存在。
陳明的目光突然轉頭看向了旁邊的處於真空隔離層的對照組。
「負向物質沒辦法在真空中傳播是嗎？」
「是的，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裡放這些東西做對照。」
「行。」
陳明稍微放下了心。
因為到目前為止，位面之魘空間站從來只有從外往內運輸東西，從來沒有把東西帶出去過。
所以位面之魘身上帶有的那種負向物質，應該只有這個空間站上才有。
最多就是陳明從位面之魘身上拔下來的那艘閃耀文明的飛船上可能還有一點。
不過那艘飛船陳明並沒有到處開過，同樣也是留在位面之魘空間站上當做研究對象使的。
「所以你們的申請……」
組長立刻說道：「我們希望能能抵達地面進行稍大規模的實驗。」
「您看既然空間站都已經全面融合了這種負向物質那麼久，但完全沒有沒出事，所以我們認為是可以暫時把這種物質當做沒有太大的危險性的。」
「我們想進行更大規模的實驗，根據實驗得出的結論，然後才能對負向物質進行穩定的檢測和後續的研究。」
陳明確認道：「你們確定它安全？」
「是的，您看我們的實驗日誌。」
組長在旁邊的操作台上按了幾下，將一份密密麻麻寫了數百頁的日誌放了出來。
內容全部都是各種融合實驗的結果。
看得出來沒有一項實驗出現了問題。
只能說也得虧陳明擴建空間站的時候弄出了大批剩餘空間，而這個小組也因為最早申請的緣故陳明特意交代過多給他們點地方。
於是這個小組的實驗場所十分充足，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他們利用了起來。
並且通過這些實驗日誌看來。
這個小組還有一些更加詳細的，沒有在簡略的研究報告上寫出來的成果。
比如他們判斷負向物質大概率是黑洞維度的介質，類似於相位空間的那種阻斷輻能排散的介質。
人類目前還無法探明黑洞維度，但可以通過負向物質來間接地探查黑洞維度，間接地對黑洞進行研究。
並且物質在融合了負向物質後，除了物理性質上的變化。
這些物質還會出現一種空間維度上的獨特的穩定性。
一種更加難以被躍遷波動影響，像是被某種力量穩固在原地的穩定性。
他們還研究出來發現，負向物質對於生命體沒有任何的直接作用。
它們僅僅只會融合死物，並且目前看來也沒有任何的壞處，只有好處。
如此具有價值的負向物質，讓陳明也不得不去考慮在星球上設下實驗場所的想法。
但這個小組研究出來的負向物質和黑洞維度扯上關係這件事還是有點太過於危險了。
陳明不太可能直接把他們安排到一號科研中心區的。
不過陳明也立刻想到了替代方法。
他可以把小組安排到蓋亞星的衛星上。
蓋亞星的衛星也是個宜居星球，並且陳明暫時還沒想好什麼用途。
那既然有需求，不如就乾脆就專門弄一個新的實驗場所，用來給這個小組測試。
陳明不缺資源，單獨弄個試驗場沒問題。
於是陳明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也給予了非常嚴格的條件。
就是實驗物質的整個安保運送過程都全部交給餘輝中樞來進行，實驗全程也需要在監控之下進行，位面之魘物質禁止外帶等等所有可能導致負向物質大規模超過預料的泄露的情況陳明都進行了限制。
並且陳明也說了它會保持對小組的嚴密監視，既為了實驗的安全，也為了他們的安全。
組長並沒有意見。
於是陳明就轉頭離開了空間站，開始準備起了研究負向物質的環境。
而組長也很快就召集起了二十來個組員說道：「陳所長同意了，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的研究了。」
在一小陣歡呼之後，組長交代道：「做好安全措施，不要讓那些物質平白無故泄露出去。」
組員們沒有遲疑地紛紛答應。
雖然他們研究中由位面之魘的軀體產生的負向物質沒有危險性，反而非常穩定。
但誰都不知道後面會不會有其他方面的影響，這麼做是最穩妥的。
「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去地面。」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二天。
組長和組員們已經抵達了蓋亞星衛星的地表。
在這裡陳明專門為他們準備了一個完善的安全的實驗場所，一個雙層的穹頂。
這是陳明以前經常待的建築，擁有非常好的內外隔離性。
而這個雙層則是陳明弄的將兩層穹頂之間抽成真空的改造。
畢竟目前看來真空是非常有效的隔離負向物質的手段，不然黑洞中的位面之魘早就把負向物質散布到整個宇宙了。
組長此時正站在穹頂附近的一處山丘上觀察著穹頂環境。
同時他也在看著一艘沉重無比的飛船緩緩降落到地面。
並在大量的機械體的保護下，將一塊儲存於真空隔離室內的位面之魘屍體碎塊運送進穹頂內的實驗室中。
「在看什麼？」
一名組員的聲音突然在組長身後響起。
組長頭也不回地回應道：「我在看哪些地方安全措施可能沒做好，萬一負向物質泄露出去，就算沒造成什麼事情我們也完蛋了。」
「要是真找到問題的話，到時候我打算跟上面申請額外加固一下。」
組員有些無所謂地說道：「組長你真的擔心過頭了，空間站上都沒見你這樣。」
「那麼大一個屍體擺在那平時散出來的負向物質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要出事早出事了，還能等到星球上？」
組長的眼神突然間稍微有些迷惘，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確實，但安全措施肯定要做的，最好做的嚴密一點。」
組員聳了聳肩：「你樂意就好。」
布置的安全一點應該沒什麼壞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