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維度之間的交鋒
陳明的意識在看到了那隻眼睛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在向著猩紅色的深淵之中沉淪。
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在吸引著他的意識沉淪。
不過和曾經他毫無無防備地面對受身者的臨死反撲被拽入了猩紅維度不同，
這一次他在壓制了猩紅維度的相位空間之中，並且也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做好了防備。
在陳明的精神力的奮力抵抗下，他的意識成功地掙脫開了那股吸引力。
他連忙轉移了視線，避免再次和那隻眼睛對視。
在發現那股力量已經無法直接作用於他的意識，可以被他自身的精神力量所阻擋之後，他鬆了口氣。
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能在一個對猩紅維度有壓制的相位空間裡看到猩紅維度，甚至看到猩紅維度之內存在著的恐怖事物。
明明他和空間站的中心區域之間還相隔著無數的壁障，但這隻眼睛的模樣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甚至還利用裂隙的一部分力量，想要將他再次拖入猩紅維度。
這隻有一個可能，猩紅維度和裡面的東西真的已經盯上了他這個曾經的訪客。
或者說所有的訪客都會被盯上。
之前陳明利用靈能和猩紅維度嘗試傳送生物，並且想嘗試著傳送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他在進入猩紅維度後會被發現的感覺。
所以當時他並沒有那麼做。
而如今，在腥紅裂隙再次打開的今天，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猩紅維度對他來說無比危險。
不過陳明現在也來不及多思考太過跟猩紅維度相關的事情。
就在那隻眼睛分出了一部分瞳孔盯著他的同時。
他的精神力就已經自動開始了瘋狂地消耗，不斷地與裂隙，與那隻眼睛所散發出來的毀滅性的靈能波動所抗衡。
避免他的意識被猩紅裂隙拖拽進猩紅維度，避免被這能順著他的靈能連結影響到他身的恐怖事物所傷害。
也避免機器人被摧毀。
他的機器人還不能被毀。
接觸猩紅維度和猩紅維度中的存在雖然極其危險，但這也絕對是個機會。
猩紅維度是知識的維度內部存在的一切都充滿了知識。
這隻貼在裂隙上的眼睛也一樣。
雖然陳明現在不敢直視那隻眼睛，但那隻眼睛在直視陳明的時候會將它的力量散發出來，想要壓制陳明，摧毀陳明。
而這些原本存在於猩紅維度的力量中夾雜著一部分屬於猩紅維度的知識，就在接觸到陳明精神力的那一刻，直接塞入了陳明的腦子裡。
如果是其他人來的話哪怕抵擋住了那眼睛目光的直視，也會在不久之後被塞滿了腦子的知識逼瘋。
這在其他人看來絕對是十分恐怖的。
明明已經防禦住了攻擊，但還是有人會在猩紅維度存在的持續的攻擊之下陷入瘋狂。
但對於有過一次進入猩紅維度經驗的陳明來說。
那些伴隨著力量一起湧來的知識全部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
因為這些被眼睛的力量帶出來的知識不像是猩紅維度里存在著的那些知識一樣密度恐怖。
那裡的知識只需要稍微停留半秒就能把跟狂亂之語靈質石接觸和吃飯喝水沒區別的陳明的意識塞滿。
而這些力量帶出來的知識全部都是能被陳明迅速消化，並成為他自身力量一部分的知識。
但相位空間總不可能就這麼看著猩紅維度對它發起入侵。
它之前就能壓制猩紅維度，現在哪怕裂隙打開了也一樣。
在猩紅的力量愈發湧入相位空間的同時，相位空間也在積蓄著屬於它的力量。
並且這股力量在不久之後便爆發在了空間站上。
兩股狂暴的力量就這麼以空間站為核心發生了劇烈的衝突，整個空間站徹底毀於一旦，只剩下堅固的框架還勉強維持著形體。
空間站被摧毀，所有的猩紅帶來的知識都被衝散。
陳明此刻只能感受到兩股對沖的力量和它們的餘波。
以及，腥紅裂隙的進一步動作。
那隻裂隙中的眼睛雖然在和相位空間的力量抗衡
但在陳明的感知之中，眼睛內的無數瞳孔卻有相當一部分偏向了他和更遠處，那些觀測實驗進程的相位船停靠的地方。
猩紅維度在此時是入侵者。
它入侵的並非是正常宇宙那樣完全不設防的一個世界，而是有著自身獨特力量與規則的相位空間。
雖然相位空間的入侵必然是失敗的，但在那些維度感染實體用生命換來的裂隙被摧毀之前，猩紅維度恐怕也有能力毀滅那些造成大量維度感染實體死亡的罪魁禍首。
也就是陳明以及旁邊的幾艘相位船所搭載的人。
如果不加以阻止，或者立刻撤離相位空間，附近的人沒有一個活的下來的。
而陳明所感知到的這些，僅僅發生在十幾秒內。
哪怕是陳明這個親身經歷過數次維度感染，並且還跟猩紅維度打過照面的人都才剛剛察覺。
梵超研究所那邊的人本來對於猩紅維度的了解就不算太多，現在恐怕根本來不及反應。
而且如果不是運氣好的話，恐怕在剛才飛船上的所有人就已經死完了。
因為陳明能感覺到，那猩紅色的光以及那裂隙中的眼睛的力量都是可以通過視覺去傳播……不，說是傳染更加合適一些。
這些能通過視覺進行傳染的東西，絕對可以通過空間站上的監控去感染相位船上的那些人。
幸好空間站內部的監控設備大部分都已經被維度感染實體摧毀。
少部分也在腥紅裂隙打開的時候被那猩紅色的光給摧毀了。
畫面沒能傳遞迴去。
不然這些拍攝到了猩紅維度裂隙和那眼球與光的畫面不光會對相位空間裡的人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恐怕還會給會議室那邊帶去駭人的影響。
也幸好任何事物在相位空間之中的時候與正常宇宙是不可見的，相位空間中存在的事物只能對正常宇宙產生物理上的干預。
就像相位巨獸明明掌握著相位力量，但是在從相位空間攻擊正常宇宙的機械族的時候依舊選擇了最為原始的手段，撞擊。
而且由於相位空間與正常宇宙的超高的緊密性，以及相位空間與猩紅維度的超高排斥性。
猩紅維度絕對無法長久定位這裡，最多就只能在宣洩了力量之後再次離開。
所以對正常宇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猩紅維度的強大也絕對是不可忽視的，殺死幾個過來觀察實驗過程的普通人絕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陳明既然已經無法繼續從裂隙中獲取知識，那他總不可能就這麼幹等著事情發生。
他得想辦法，把這些人保護下來。
他可以不這麼做，但他覺得他有能力這麼做。
陳明在通過空間站上的機器人確認現在情況緊急後。
立刻又通過留在相位船上的機器人對邊高軒說道：「出問題了，切斷所有的通信，另外有沒有什麼緊急防禦措施？」
「已經切斷了，也已經在準備了！」
邊高軒剛才就感覺要出意外了。
他已經讓所有的相位船調轉了船頭朝著更遠處準備離開。
而陳明這個算得上是專門研究維度感染的研究員說的話在邊高軒這裡還是相當有說服力的，情況恐怕比他所猜測的要更加嚴重。
他啟動了全面的防衛系統，整艘相位船都進入了封閉狀態。
所有人早就都已經換上了摻入靜默合金的防護服。
但陳明感覺這還不夠，這還遠遠不能夠阻擋猩紅維度的力量。
他都能在掌握了猩紅力量之後通過靈能對靜默合金進行控制，那猩紅維度中的存在也有著很大的可能可以無視靜默合金。
雖然陳明能這麼做有可能是因為陳明自身很特殊，自身的靈能也很特殊，但他無法徹底排除這種可能性。
如果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那陳明就必須按照最壞的結果來看。
眼見得猩紅維度的裂隙馬上就能從肉山的屍體和空間站的殘骸之中脫困，馬上就能摧毀周邊的一切。
陳明對邊高軒催促道：「直接走，別留在相位空間了。」
「我也想！」
邊高軒這麼說著，手不斷地在操控台上點擊。
然而幾艘飛船的線圈卻一直沒有開始運作。
相位船故障了，周圍的相位力量太過濃郁，反而影響了相位船的運行。
一些細長的光柱已經擊穿了空間站外壁，顯露在了相位空間之中。
馬上就會有無數的光束將周圍徹底覆蓋。
就在腥紅裂隙中的眼睛即將將它的光束散發而出的那一瞬間。
空間站的外壁上，如同海嘯般的金屬液體噴涌而出，在空間站與相位艦船之間，構成了一道天幕，將裂隙中的一切都阻擋在了天幕之前。
而就在金屬天幕出現的那一刻，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了那些相位船，將它們從相位空間中帶離了相位空間。
但……漏了一艘。
還是有一艘船被突破了陳明的金屬天幕的猩紅之光直接照射。
陳明沒空去管那艘船，因為就在他的天幕阻攔了猩紅之光照射向邊高軒他們的飛船的時候。
猩紅裂隙中的那隻眼睛丟失了其他的目標，已經徹底地盯上了他。
就在所有的瞳孔就盯住他的那一刻。
在陳明的意識空間中，被他壓制和封鎖著的那道猩紅裂隙，不受控制地開始擴張。
猩紅的力量挑動著這道裂隙，如果不加以抑制，那隻眼睛甚至有可能從這道裂隙中爬出來。
這道裂隙存在於陳明的意識之中。
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了……
那……
陳明提起了全部的精神，其餘的所有假體都暫時停止了活動，只為將所有的精神力聚集起來，抵抗那股猩紅的力量。
就在他這麼想而且這麼做的同時，一直都在嘗試壓制猩紅維度的相位力量也通過陳明的機器人滲透進入了陳明的意識空間，再次和猩紅力量爆發了衝突。
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折磨瞬間席捲了陳明。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體會到的感覺充斥在他的意識之中。
猩紅力量與相位力量的交鋒換了一個場所，從空間站到了他的意識空間。
以意識空間為戰場爆發了戰鬥，並且兩方都沒有在意作為戰場的陳明的死活。
繼續這樣下去，哪怕裂隙沒有打開，陳明意識空間的孤島也將會崩潰。
寄宿在這裡的船靈在面對如此恐怖的存在時也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化作一一片高大的虛影，勉強保護著鋼鐵叢林之中的那座山峰不被波及。
只是此刻船靈的虛影也是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消散的模樣。
不過在陳明的意識空間孤島旁。
那已經從一艘巨型蟲族戰艦結為了一顆巨繭，掛在孤島邊緣的的蟲後的意識載體正顫抖著想要提前破繭而出，幫助陳明進行抵抗。
在陳明身上的數個靜默合金匣內，與陳明共鳴的靈質石同時也發生了微微的顫抖。
而在陳明本體所在的至高點上的種植區，一顆剛剛發出新芽的植株朝著陳明本體此刻所在的方向長出了一片新葉。
已經暫時停止活動的安無平體內的混亂核心也突然自主開始了運轉。
千面曾經從其他人身上奪取，最終又被陳明奪取的虛化的力量即將籠罩在陳明的身上。
還有一隻肥碩的倉鼠也在突然間察覺到了什麼，飛奔向了陳明。
陳明都清晰地感知到了這些動向，他也並沒有阻攔。
只是在突然間，陳明感受到來自於那股相位力量的壓力減輕了。
因為他自己在相位與猩紅的爭鬥之中，把意識重新放回到了本體身上。
並控制著本體，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以及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用，還有試試就試試的想法，找到了相位巨獸留給他的那三塊鱗片。
而就在他接觸鱗片的那一刻，相位力量突然間好像發現了不對。
它立刻主動將它與猩紅維度的力量在衝突中逸散的餘波進行了收斂，主動利用相位的力量保護起了作為戰場的陳明的意識空間。
並且這股力量也終於注意到了陳明的精神力一直在對猩紅維度裂隙進行壓制。
它也立刻輔助起了陳明的精神力做了陳明一直在做的事情。
這是陳明的意識空間，在勢均力敵的兩方中的一方得到了當地人的幫助之後，那它當然迅速取得了上風。
本就是入侵者的猩紅維度也只能就此退去。
陳明意識空間中的裂隙隨之封閉。
猩紅為相位交鋒的戰場又從陳明的意識空間回到了相位空間的空間站之中。
不過這裡此時已經沒有什麼空間站了，有的只是一堆殘骸。
以及殘骸廢墟之中，最核心的位置上，那條被打開的裂隙。
不過裂隙以及裂隙背後的那隻眼睛的力量在摧毀周邊的相位船的想法失敗之後本身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也只能被相位空間徹底抹除。
裂隙在相位力量的壓制之下逐漸閉合。
那隻眼睛上的瞳孔聚合在了一起，在盯著陳明看了最後一眼後，消失在了裂隙之中。
但依舊有一些猩紅色的光芒又一次通過機器人，殘留在了陳明的意識空間。
不過這些光並不具有攻擊性，就好像真的只是一道光一樣。
但陳明很清楚，這道光既是危險，也是機遇。
而在腥紅裂隙被相位空間抹除了之後。
相位力量也徹底地撤出了陳明的意識空間，不過同樣的，也有一些淡紫色的光芒同樣也被相位力量留下。
並且還有一些相位力量出現在了陳明的意識空間的裂隙口上，輔助著陳明，對裂隙進行了更加牢固的壓制。
就是陳明的意識空間裡，那些在上一次經歷了猩紅維度之後變成了鐵鏽好不容易恢復，並且更加茂盛的金屬叢林已經再一次成為了一片鐵鏽的海洋。
但這或許也不是壞事，上一次陳明的鋼鐵叢林成為了一片鐵鏽，而後他就掌握了更加強大的力量，那麼這一次應該也是一樣的。
裂隙被徹底封閉之後，陳明意識空間蟲後的那艘結繭的生物戰艦也在感受到陳明安全了之後沒有繼續破繭，選擇了繼續進化。
而陳明身上原本在微微震動著的狂亂之語靈質石也恢復了平靜。
還有陳明用自己那頂尖強度的靈能波動培育起來的仙靈樹幼芽也不再繼續強行生長，重新開始積蓄營養。
小石也重新回到了食品倉庫偷吃，偶爾再「一不留神」路過陳明嚴加看管的種植區，盯著裡面那柱仙靈樹芽發呆。
而保護著陳明意識空間的那座山峰的船靈也重新變成了平常的模樣。
和陳明的意識體一起癱坐在意識空間的山峰之下，喘著粗氣，恢復著自身。
「龜龜啊。」
陳明感嘆著，意識重新回到了本體上。
他立刻從倉庫里，取出了一些之前別人給的，或是他自己搜集到的靈能藥品。
只要是能起效的、口服的，陳明這時候也不管用藥量了，全部都塞進了嘴裡。
在吃完藥之後，他還親自來到了在超凡的監管下的那顆仙靈樹種幼芽旁邊。
看著上面長出的新葉，陳明滿意地坐在了旁邊。
感受著仙靈樹幼芽散發在周圍環境裡的那種平緩中和性質的靈能波動，陳明的精神狀態逐漸穩定了下來，精神力也開始了恢復。
超凡察覺到了陳明的狀態不對，問他怎麼了。
陳明沒有回答，只是擺了擺手。
剛剛他的行為確實有些危險。
但他就是本能地那麼去做了。
飛船上全部都是普通人，據他所知靈能者就一個，還是最多就三級的靈能者，是邊高軒的保鏢，其他的一個靈能者一個也沒有。
在猩紅維度的力量前他們沒有一點保護自己的能力。
所以陳明就是想去保護他們。
他有能力這麼做。
他手上也還有好幾個底牌沒有用出來，他也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
並且他這麼做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在最後直面那隻眼睛，已經直接接觸猩紅力量與相位力量的衝突，讓他的意識再一次得到了打磨。
他能感受得到這一次他雖然沒有像上次進入猩紅維度那樣獲取到足夠對他的靈能做出改變的知識。
但兩個維度以他的意識空間為戰場打架，給他帶來的鍛鍊效果甚至比他上次進入猩紅維度的效果還要好。
他精神力在這一次之後一定會有著相當程度的增長，並且他也會在消化完了這一次的知識之後，掌握更加強大的靈能力量。
陳明現在就已經能感受到了，他之前控制一個殖民地都可能都需要一點時間。
而現在他控制一個星球都已經也不需要多久了。
他在經歷過了兩個維度的交鋒之後，真正的達到了5級滅星靈能者的頂峰。
猩紅維度既是危險，也是機遇。
這是陳明對猩紅維度的認知。
但此時的他距離突破極限還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陳明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這最後一腳這不是簡單地通過增加精神力就能解決的問題，他需要一個契機。
但他不知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契機。
得以後慢慢找了。
或許這個契機就在猩紅維度，又或許在其他地方。
陳明再一次回到了意識空間。
再一次看到了頭頂那封閉的裂隙旁邊一紅一藍兩道光束。
他很清楚他已經徹底地被猩紅維度給標記了，這一次標記的不是肉體，而是意識，甚至可以說是深度意識。
下一次如果他想要進入猩紅維度絕對會無比危險。
但還是那句話，既是危險，也是機遇。
這些紅光也為他帶來了新的知識和力量。
至於紫光……相位空間貌似也標記了他，但和猩紅維度的標記不同，這個標記似乎是友善的標記。
這兩個空間，貌似都存在著特殊的意識，都是特殊的存在。
並且相位空間更加特殊一些，因為整個空間和相位巨獸絕對有著緊密的聯繫。
不然相位空間不可能在陳明接觸到了相位巨獸的鱗片之後就立刻轉而開始保護他的。
相位空間和相位巨獸都有著無數的秘密等著陳明去開發。
猩紅維度與它之中存在的事物也一樣。
陳明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