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後手
陳明對著面前的鏡子看了一下。
光從安無平這個假體的表面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但腦子裡實實在在的異樣感確實是存在的。
陳明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但是分析不出來左逕到底留下了什麼，以及這東西有什麼效果。
不過蟲後分析的出來。
蟲後作為製造假體的技術支持，還是靈能生物，完全可以從這些留下的東西里分析出有價值的信息。
而隨著陳明的要求向蟲後傳達，蟲後的意識也立刻出現在了安無平的身上。
在片刻後。
蟲後將它所分析出來的內容通過記憶傳輸了過來。
玻璃珠靈能者留下的靈能殘留物會像是種子一樣紮根在人的腦子裡，並且可以在靈能的調控下被重新引發。
在引發的同時，這些種子能夠能刺激人的神經讓人產生暴力欲望，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的意識。
當然對於靈能者來說也就稍微給予一些影響了，也就對普通人效果可能強力一些。
這應該就是左徑的能夠進行洗腦的那個靈能者的靈能，被玻璃珠靈能者用他的靈能記錄了下來。
雖然這個東西的效果對於普通靈能者接近於沒有，但對於一個身患狂暴症的靈能者來說，一點點刺激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左徑的想法可見一斑。
但既然陳明都已經提前察覺了這一點，那這東西對他來說也就徹底失去了威脅。
陳明向身旁伸出了手，蟲後立刻配合著陳明衍生出了些許身體組織。
隨後利用這些身體組織，當場在原地製造了一個全新的，長的和安無平一模一樣的假體。
陳明的意識也隨即轉移，將安無平的軀體暫時交給了蟲後處理。
接著陳明控制著新的假體活動了一下，在適應了新的假體後。
他再次伸出右手，讓蟲後用於平時實驗的特殊的器官組織將他的右手覆蓋。
隨即，他打開了安無平的頭蓋骨。
並在蟲後的配合之下，把被種子寄生的，實際上沒什麼用的大腦掏了出來，然後又把蟲後當場製造的一個新的腦子放了進去。
這一幕陳明雖然到現在都感覺有些難繃，不過他之前配合蟲後進行假體實驗的時候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做過，還做過不少。
所以也就那樣，問題不大。
不得不說假體有時候還是很方便的，缺胳膊少腿甚至少個腦子都能及換及用。
雖然說陳明其實可以做到直接清除入侵大腦的靈能殘留物的，但顯然在大腦都能隨意更換的前提下，換一個新的腦子是個更好的選擇。
至於留下來的舊的腦子陳明也沒急著處理掉。
而是讓蟲後製造了一個小型孵化囊，用於維持這個大腦的生機。
這個大腦里左徑留下的種子又無法真正的威脅他，那既然如此，他就要好好地借題發揮一下了
另外……
陳明順手用剛剛製造出來的假體從安無平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匣子。
這是用空間站上搜集的靜默合金材料製造的匣子，專門用於儲存兩個在空間站上獲取的恐懼和迷戀靈質石，以防那個虛無靈能者身上發生的事情突然在他身上發生。
而現在，陳明直接打開了裝有恐懼靈質石的匣子。
漆黑的恐懼之色瞬間侵染了周圍的環境。
不過馬上就又被陳明自己的精神力所碾壓，縮回了匣子裡。
而當他用的新製造的假體握住這顆靈質石的時候，除了那股揮之不去的恐懼感。
還有的，就是一個只有安無平的模樣清晰可見其餘的都是一片模糊的幻象出現在了陳明的面前。
只見幻象中安無平的頭顱突然爆開，鮮血污濁灑滿一地，幻象也隨即消失。
就和當初陳明的那顆接受了死亡的海盜首領的些許精神力的影響，轉變成妄語靈質石的低語靈質石所帶來的幻象一樣。
也就是說接下來，只要需要操控著新造的假體，按照幻象一比一復刻一下。
那麼這顆恐懼靈質石之中的那個只剩下復仇本能，甚至都沒辦法清晰地辨識出陳明的偽裝的靈能者的些許意識就會徹底消散。
而這個由他死亡時的恐懼所產生的靈質石，將會和一個實際意義殺死他的仇人共鳴。
想到這陳明就忍不住有些想發笑。
正好他現在給安無平臨時換個了腦子，換一個也是換換兩個也是換，要不要趁機這麼做一下？
不用多思考，答案就已經確定了。
可以這麼做。
但不急。
共鳴靈質石的存在應該也算是個有人知道的知識。
而一個新的共鳴靈質石的出現，應該可以用來變相證明安無平的死亡，讓所有人都以為是真實的死亡。
左徑既然來了一次試圖把他轉變成左徑的人，還在他的腦子裡留東西，那在之後肯定還會來第二次，並且利用腦子裡的東西引導他去做一些惡事。
哪怕左徑沒能引導成功，也絕對會有源源不斷的髒水潑上來。
一次合適的死亡可以把一個人身上很多骯髒給徹底抹除。
至於到時候究竟讓誰手持恐懼靈質石殺死安無平，陳明心裡已經有了合適的想法，而且還是一個很符合他利益的想法，能幫他把所有問題都解決的想法。
陳明關上了恐懼靈質石的匣子，把靈質石收了起來。
腦子確定是可以留一下的，以免種子的消失讓左徑察覺到一樣。
不過安無平的身體倒是可以提前更換一下。
畢竟來自於另外一個維度的維度感染標記存在於身體之上。
同樣肯定被標記了的腦子已經卸下來隨時可以拋棄了，那身體也是時候換一套新的了。
陳明本來還在想找個機會什麼時候換一下，那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繼續留著保持著維度感染的標記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好處。
哪怕用來證明身份都不行，因為社長那邊也是明確跟陳明說過目前還沒有穩定的檢測經歷過維度感染的人的手段。
帝國一共就兩個經歷過維度感染的樣本，還沒辦法碰面，根本總結不了規律，怎麼可能研究的出來這樣的設備。
所以把維度感染的標記清理掉，沒有壞處，只有好處。
這樣一來陳明也就不用擔心進入彩墨星域後偶然碰到維度感染導致觸發標記之類的問題了。
雖說彩墨星域不太可能爆發能危急整個星域的維度感染，一般碰不到。
但……陳明不好說，還是穩一手比較好。
藉助剛剛製造出來的新的假體，和蟲後的延伸出來的觸鬚幫助。
陳明很快就將安無平軀體上的所有不會被維度感染標記的非生物組件全部轉移。
其餘的生物組件直接為了安全考慮全部拋棄，只利用蟲後的能力重新製造，斷絕任何跟維度感染發生交互的可能性。
而陳明剛剛才製造出來的新的假體也在短短几分鐘裡迅速轉變成了新的安無平。
原本那個只剩下了基礎構造的安無平倒是不急著處理，在進入彩墨之前都可以稍微留一手，說不定會有其他的用處。
在搞定這件事情以後。
陳明也不再繼續多留。
操控著飛船離開了港口，再度出發。
在陳明離開的幾個小時後。
陳明之前待過的包間這裡，一胖一瘦兩個人影推門進入了包廂。
兩人正是梁肥和李偉奇。
在看到了收拾乾淨的包廂後，梁肥臉色有些不好看地說道：「又遲了一步，還是差四五個小時。」
李偉奇也是一副很難受的樣子說道：「安無平突然改變節奏跑到這裡補給導致我們反應慢了一拍，這傢伙真的有反追蹤意識的。」
「先繼續讓前面的人追蹤，我們這裡也有活要干，這裡的靈能波動可不是只有安無平一個人的。」
梁肥說著拿起終端調出了這家飯店包廂門口的監控，並立刻就鎖定了從來沒有進入包廂，但是卻從包廂里走了出來的千面。
「有人比我們更快接觸到了安無平，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
四天後。
陳明抵達了距離彩墨星域還有六天超空間航道行程的又一個繁華星域的殖民地。
這個殖民地發展程度比起陳明之前駐留過的兩個殖民地要更加先進，但當陳明剛剛抵達這裡的時候，卻感覺這裡有些地方給他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就好像這裡的人都沒有未來了一樣。
不過他也立刻就想明白了。
隨著他越發深入帝國，越發靠近彩墨星域，維度感染後遺症也就越發嚴重。
沒有的新生兒的地方和沒有未來有什麼區別？
好在也就一些地方給他有這種感覺，這個殖民地還是有很多地方在這些天帝國的努力之下保持著正常的發展態勢。
至少在短時間內應該不至於爆發問題，只要後面戰爭能順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陳明才剛剛和港口的維修廠簽下了維修單，打算進殖民地去花上一個、半個小時體驗一下當地風土人情。
他突然就注意到，一直以來被他安放在微型孵化囊里，用背包隨身帶著的安無平的前一個腦子突然有了動靜。
留存在腦子裡的靈能殘留物，真的在這一刻分泌出了刺激性的物質。
也就是說。
左徑知道了他的位置，並且直接動手了。
而如果安無平真的在這種地方徹底陷入了狂暴，那普通民眾的死傷足夠把安無平打到最底層的窮凶極惡的罪犯裡頭。
安無平的臉上瞬間陰沉了下來，立刻快步回到了港口。
取消了飛船維護的訂單，連訂金都沒要，甚至物資都沒來的及補充就直接啟航離開了空間站。
而空間站上，一直潛伏在人群中悄悄觀察著的幾個人，互相之間交流一下，隨即把他們搜集到的信息統合了起來，向著上級匯報了過去。
在這個殖民地上的據點的千面在得到了匯報之後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他確認了一遍情報，隨後拿起終端聯繫上了其他人說道：「安無平還是放不下他心裡的偽善，還是按照我們預測中的做了，去做準備吧。」
而陳明這邊在啟動了飛船啟航之後。
立刻就非常有目的性地進入了超空間，朝著附近的一個星系飛去。
他在之前調查過附近的星系，其中有一個剛好和那個被他屠乾淨的空間站上的左徑有牽扯。
那裡同樣也是一個空間站。
但那上面的左徑並沒有撤離。
或許是因為陳明之前沒有把資料庫所有數據都交給奧丹政府，留下了一些膽子大不想撤的左徑。
也或許是因為這個空間站對左徑而言還有其他的安排。
但不管是哪一個，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是不會變的。
陳明拿起了終端，找到了當地星域的反邪教局的電話，打算用奧丹星域同樣的手法來保證後續的工作有人來做。
不過這一次和之前那一次略有不同。
這一次為了防止一些意外的發生，比如左徑可能預判到了他會去這個空間站，所以準備了後手的情況。
所以陳明還得大概估算好時間再給這裡的這個名為貝鈕星域的反邪教局打電話。
壓好時間點，讓政府的艦隊在他對空間站的屠殺結束，他安全撤退之後剛好抵達。
處理空間站上的左徑殘留，以及那些可能存在的被左徑綁架過來的普通人。
陳明再次碰到了和之前的空間站上一樣的問題，但和之前一樣，他是不可能主動暴露靈能去救人的。
他最多就是保證不會去主動對人坑害。
同時儘量找准目標，把對平民的保護任務交給當地的政府來處理。
這樣才是最符合他的需求的情況。
同時，他也做了第二重保險。
陳明撥通了之前奧丹星域的反邪教局的電話。
「您好，這裡是反邪教局，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聽到這個的聲音的時候陳明稍微愣了一下，因為這一次接起電話的人，恰好是上一次接他電話的那個接線員。
「你還記不記得我的聲音，雖然我做了變聲處理，不過應該沒多大變化吧？」
「您……我去幫您通知副局長。」
「謝謝。」
很快，電話被副局長接起，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安無平先生？」
「是我。」
陳明也恢復了安無平這個假體的本音，說道：「我這次給你打電話不是想跟你交流還是什麼的，在我達成我的目標之前我不會和任何人交流。」
「那……」
「你也別問我有什麼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殺左徑，我只是要去破壞左徑目前最重要的一個計劃而已。」
「我現在也只是為了通知你一件事情才會給你打電話，我說，你聽。」
副局長沒有因為陳明的態度有什麼生氣的，倒不如說對於一個身患狂暴症的靈能者而言，這樣的態度已經是很可以的了。
「您說。」
「嗯，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所以我在附近找了一個之前在左徑空間站里有聯繫的另一個左徑空間站，坐標我馬上會發給伱們。」
陳明這話語裡的意思是在告訴他這個反邪教局的副局長，他又要去殺人了。
但副局長這時候也只是默默地聽著，並沒有任何的阻攔。
「我不知道你們不同星域的政府不能能不能跨星域執法，但消息我通知到了，後面就看你們怎麼處理了。」
「明白了，請……」
在副局長話語剛落，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陳明立刻又打斷了他說道：「我猜你還想問之前我在補給的地方發生的事情，我就直說了，左徑的人比你們的人先找到了我。」
「但我的態度很明確，左徑必須死。」
「嗯……我沒時間了，就這樣，再見。」
「等一下，我們可以幫你治……」
副局長的話還沒說完，陳明就已經掛斷電話。
重新適應了一下身體，並適應了一下源自於混亂本源的靈能。
陳明在沉默中來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這同樣是一個位於繁華星域，但是沒什麼資源的星系。
僅僅只有一個負責採集小行星帶的礦物的採礦空間站存在於這個星系，因此這裡也被左徑給盯上了，並完成了滲透，成為了一個左徑的據點。
所以陳明這次過來的目標十分地明確。
而此刻，正處於這個空間站上的千面也利用空間站的傳感器觀察到了那艘剛剛從超空間出來的屬於安無平的飛船。
他當然清楚安無平接下來要做什麼，但他顯然不會阻止，因為這就是他想看到的。
在當初位於奧丹星域的屬於他們空間站和實驗室出事情的時候，他就知道絕對會有很多的地方被牽連。
在他看來那些沒有第一時間就被政府部門和軍隊打擊的地方，要麼是有他們的保護傘幫忙掩蓋了，要麼就是運氣好沒被發現，但最終被打擊也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真的重要的地方只要沒被人圍剿早就已經撤乾淨了，也就只有這種不重要的地方繼續存在著，充當吸引火力的肉盾。
順便，在必要的時候發揮出最後的餘熱。
千面在徹底確認了抵達的飛船的身份後就又拿起了終端，撥通了一個電話：「準備的怎麼樣了？」
電話里傳來了千面多次交談過的那人的聲音：「已經出發了，但這麼做會導致我們至少有一批政府里的人被清算，值得嗎？」
「沒事，只要能把安無平拉進來，被清算的人也算是有了他們的價值。」
「你在外面執行任務，你的判斷就是最重要的判斷，不要讓我們所有人失望。」
「我知道。」
千面掛斷了通信，繼續等待著陳明的到來。
而陳明此刻也已經距離這個月牙形的扁平的空間站十分接近了。
飛船在進入星系之後就早早地被陳明留在了星系裡的某個陰暗角落。
而他自己則進入了蟲化形態，一路肉身飛到了空間站的附近。
這個採礦空間站和他曾經待過的採礦空間站外觀十分類似類似，那麼核心區域所在的位置大概猜一猜也就知道了。
如同隕石一般砸進了空間站最核心的地方。
當左徑分子圍過來的時候。
陳明也正式地開始了這一場屠殺。
飛濺的鮮血和破碎的骨肉正在成為這個空間站的主流。
少量的能夠完全抑制靈能波動的金屬液體伴隨著他的到來滲入了空間站之中，暗中尋找起了這個空間站的控制樞紐。
千面看著宛如癲狂的陳明正在進行著的屠殺，非但沒有生氣，臉上還出現了些許得意的神情。
他起身從空間站的主控室離開，登上了一艘小型的穿梭艇，在陳明展開屠殺的第一時間，悄然離開了空間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左徑的鮮血已經逐漸將空間站的每個角落染紅。
陳明在屠殺的中途就已經故意放慢了殺戮的速度，並且專門花時間跑了一趟這裡的資料庫，好為他之後只殺左徑，不殺普通人的行為找藉口。
同時他也在時刻關注著星系內部，空間站的對外觀測信號。
防止左徑還有其他的增員。
陳明專門分出精力去關注星系的情況是有價值的。
就在他對空間站的屠殺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星系的邊緣，有一艘巡洋艦從超空間進入了正常宇宙。
這是一艘一艘孤零零的巡洋艦，上面掛著政府的標記。
但陳明非但沒有感覺到有人來幫他處理左徑事務的放鬆，反而在心裡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這不對勁。
他對於時間的估計不會有問題的。
當地的政府只會來的更晚，不會更早，更別說這樣一艘孤零零的連艦隊都沒有的巡洋艦了。
陳明立刻來到空間站的外圍區域，無視了所有趕來襲擊他的人。
就站在已經被真空籠罩的區域，盯著那艘即將到來的政府飛船。
這艘飛船在進入正常宇宙之後重新開始了加速，目標明確地飛向了空間站。
然而就在它已經飛行到了距離空間站有一門大型武器射程的同時。
它的護盾已經開始展開，大型武器的炮口也正在蓄力。
這艘巡洋艦想要直接擊毀這個空間站。
政府塗裝只是偽裝，它是屬於左徑的飛船，它要將一切證據都葬送在這個星系裡。
這樣一來，陳明為那些空間站上的平民所做的保護措施都將徹底失去用途。
安無平的所作所為和他的想法也將由其他人肆意扭曲成為攻擊他的武器，引導他走向左徑的道路。
左徑果然還有後手留下，而且來的比陳明想的來的稍微早一些。
不過這只是一艘巡洋艦，也不是不能處理。
陳明此時站在已經清理過的，確認沒有其他活人的空間站的邊緣區域。
蟲化形態的他半蹲在地，做出了發力的姿態。
渾身上下的肌肉突然膨脹了一圈。
背部的鞘翅打開。
生物質噴口蓄勢待發。
恐怖的巨力突然作用於他身下的空間站。
在動量守恆定律的規則之下，空間站直接被這股力量向著反方向被崩碎了接近四分之一。
而陳明就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以肉眼完全不可見的速度沖向了那艘巡洋艦。
(本章完)